空山寂静,冷月如勾。
夜星悬浮于黑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好像从来中萤火,点点泛光,如同棋布,运筹帷幄之间。
迷雾笼罩的山谷,在夜色下,像沧海茫茫,雾气腾空;本来是凄清幽冷的,好像荒芜人烟的戈壁,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几簇茅屋若隐若现。
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新,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谧人心扉
忽而,一阵寒风划破了夜色中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丝寒气和冷意。这时候,无尽鸟群向着天边的尽头飞去,寒鸦万点,络绎不绝,仿若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一般,四处飞窜。
寂静的山谷,被一道急来的身影打破。宽敞的院子里,多了一道影子,一袭黑衣,仿佛暗夜的魔鬼凭空出现在这儿,要融入黑夜。
寒风开始萧瑟,枯叶开始在黑暗中随风狂卷,只是好像一切与黑影无关,又好像是黑影引起的慌乱。黑影细细打量着茅屋,屋内还有一点烛光,仿若沧海一粟黎明灯,又如黑幕一点繁星缀。
黑影慢慢迈步向茅屋小门,轻叩柴扉久不开。人影晃动,凭空出现在屋内,烛光如沙随着狂浪飘泊,好像再也经不起拨弄。
秦慈兰早已感觉到今晚的不寻常,叮嘱林燕呆在她的屋里不要出来,如舔犊情深的老牛,掩护幼崽的母鸡。
秦慈兰平坐在病床上,那双浑浊又明亮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来人,平静的心莫名出现一丝紧张与不安。但是,这些都被秦慈兰隐藏得很好,像若无其事的,苍白的脸色,似在等待。
两个人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形成某种联系。秦慈兰的心开始不平静,好像被什么撩动似的,她情不自禁道:
“恕病妇秦慈兰不能远迎,还请问,阁下的来意”秦慈兰心里明白来人不管是谁,已经不重要,况且人家不可能告诉她,重要的是来人要做的事情。
“林夫人不必多礼,我是专程来给你治病的”说着,静静的看着秦慈兰。
秦慈兰平放的双手猛地握紧了下,平静的脸上闪现一丝激动和喜悦,但也只是弹指瞬间,就归于平静。
不等秦慈兰有所动作,来人突然抬起右手“哧”一声,一道亮光从来人的手上射向秦慈兰,秦慈兰眼见亮光朝自己飞来,想要躲避,但身体不听思想的使唤。
那道亮光无声的没入身体,病弱的身体如被施法术一样一阵波涛汹涌。过了会,秦慈兰感觉身体舒爽无比,如婴儿出世的欢快,像游子归家的温馨。
但是,秦慈兰没有一丝停留在这快感上的想法,感觉自己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但又说不出口,心开始慌乱,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子女。
不管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天上掉下馅饼的好事。
“你对我做了什么?想要干什么?想得到什么?”几个疑问月兑口而出,秦慈兰的心境已乱。
但是,人影已不知所踪,秦慈兰的耳边,悠远的传来一声。
“轮回重新开始,当寂灭重临,我可能会有求于你的儿子。还有,你现在到百年后都一生无忧了”
“昊儿,你把昊儿怎么样啦!啊!燕儿”秦慈兰长啸一声,但来人的声音已远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秦慈兰发现在窝里的林燕也消失不见了。
远在飞云城,静坐山巅上的吴昊,猛地站起来,睁开双眼,心中传来莫名的伤痛和恐慌,空灵深邃的眼眸里充满愤怒和憎恨,脸色扭曲,觜里传来碎牙的声音,双手紧握,大叫“娘”的一声。
双眼朦胧地看向龙虎断脉深处,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惊恐,生怕母亲和妹妹出了什么事。久久的盯着那里,一股思乡的思绪爬上心头。
过了很久,吴昊回复过来,心中空空的,仿若一下子失去了什么。吴昊心念转电,这一切肯定不简单,关键是自己无能为力,保护不了她们,吴昊咬紧牙关,看来要加紧修炼。
吴昊不知道,他的心境已经向着强者蜕变,向着世界的未来蜕进。他也没发现月匈口有个婴儿手掌大的光晕,好像被什么触动若隐若现,有一丝丝的灵气在它的周围流动,然后,灵气融入光晕。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弥漫的轻烟,慢慢散去,雾野下的世界慢慢浮现出来,茅屋掩映在雾野里,连成一片屋海,仿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山谷的一切,仿若未曾改变,其实,谁也说不清。
吴昊醒来后,已无在修炼的兴致,便离开了。他想去小镇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收获。
经过血金翅魔蝠魔的肆虐和人类的一番搜寻,破乱不堪,残垣断壁的小镇,已慢慢恢复往常的热闹和喧嚣。街上行人依旧熙熙攘攘,匆匆忙忙。
吴昊来到小镇已经四五天,每天搜寻林子华的身影,本来希望不大的,四五天下来,吴昊便彻底的失望,每次询问不是遭到冷眼,就是臭骂一顿。吴昊感觉在形形色色的世界里,他被孤立,无助和无奈慢慢爬上心头,希望湮灭在无助尽头。
吴昊不再寻找,心里想,生死各安天命,天若尤怜,总有一天会相见,一切不再强求。端正心态,准备去干其他的事情。
“你们有没有听说,南宫烈昨天与别人又打起来了”有人囔囔道。
“恩,是啊,但又没打起来”
“什么意思”
“昨天因为某种原因,没有打得尽兴,好像又约在今天决一死战”有人回答道。
“要在哪儿决战呢”
“就在小镇百里外的乱石堆”
“什么时候”
“就在中午”
“什么”
“那时间不是要到了嘛”
“恩”
“走,去看看哪个有三头六臂敢去惹南宫烈”
“走”人群说完,就一哄而去,坐在小客栈里的吴昊,这时也蠢蠢欲动,跟着人群去了,想看看南宫烈是何等人物,有何能耐,人们怎么都谈南宫烈色变。
两颗大石上,站立两个人影。
左边一个,一张英俊的脸孔,一袭白衣,手里握着长剑,头看着天,一副不可一世俯仰天地样子,背后的披风,随风狂做,还有一丝英俊不凡欲战天下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南宫烈。
旁边的人群,时而传来叫喊声,“好帅啊!我好喜欢!”有女生犯花痴。
右边一个,就稍逊色些,不是说气势上,而是长相上逊色一点,右手握着长剑,平视着南宫烈,一张平凡的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尽出他的轻松与自信,黑发黑衣随风拨弄。
吴昊听人家说,这人叫北辰翰,是胡志的远房表哥。
约战的原因,就是北辰翰听说,胡志受到南宫烈的侮辱,实在气不过才找到南宫烈想要出气。但是,恰好碰上南宫世家的嫡系弟子与南宫烈在一起,南宫世家嫡系弟子出面,大战不成,反被南宫烈借花献佛,狠狠羞辱一番,还叫嚣约战今天。
“北辰翰,你不看你那熊样,像刚死了爹妈的一脸衰样”南宫烈叫嚣道。
“南宫烈,你休逞口舍之利,唧唧歪歪的”北辰翰暴怒道,天地怀仁,父母为大,谁的父母若是被咒骂,没有哪一个是无动于衷的。
“说你父母还不行是吧,我问候你祖宗一家老小,哦!还加上你未婚之妻,怎么样”
“你”北辰翰两脚一阵颤抖,怒得颤抖,且觜角一丝鲜血溢出。
“北辰翰怎么吐血啦”吴昊的身旁传来询问的声音。
“北辰翰心境已乱,急火攻心之下才会吐血”吴昊转过头对那人说道。
“那会怎么样”
“心境一乱,北辰翰已经输了一筹,他想赢很难”吴昊解释道。
“南宫烈简直是阴狠狡猾之极啊”
“那也不能怪南宫烈,生死决斗,各凭本事,谁也不怨谁”
“也是啊,恩,多谢小哥分解”那人感激道。
吴昊扭过头看着乱石中两人,没说什么。北辰翰提剑就要过来,但又被南宫烈言语激回去。
“北辰翰,怎么!激动,凡事慢慢来,大白天的,有的是时间”南宫烈不在意说道。
“废话少说,过来受死”北辰翰咬牙切齿道。
“忙着下去啊!你不为我想也为你未婚妻想想啊”
“南宫烈,你是不是男人啊,像个婆娘一样口舍多”有观众不满道。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看打架的,不是来看骂街的”
“恩!没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你这么卑鄙无耻的”观众继续叫囔。
南宫烈嚣张的气焰,有点惹怒了观众,听到观众的不满和愤恨,他变得有点心虚,但手上还不忘做着动作啦激怒司马翰,北辰翰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这时狂风突起,乱石晃动,枯叶纷飞。
“北辰翰,死来!”
见北辰翰已失神,南宫烈突然发动攻击,提着长剑,后脚一蹬,腾空而来,北辰翰眼见南宫烈袭来,慌乱间,本能的后退,但退无可退,只能被动还击。
他们修炼都是小有成就的人,二人大战了一两百个回合,北辰翰弱势开始显现出来。
南宫烈的攻击阴险毒辣之极,专攻北辰翰的死穴,白色的剑气划过北辰翰的脸庞,一缕黑发被斩去,脸色留下一道血痕,北辰翰被逼退一丈多远,南宫烈见势不饶人,快速跟进,这时他攻左侧,北辰翰剑在右侧还没来得及换势,北辰翰不得抛出剑攻向南宫烈的门面,攻所必救。
但是,南宫烈却是无动于衷,好像有什么依仗似的,攻势不变,北辰翰见势不妙,只得用双手迎上,结果可以想象,南宫烈的长剑穿过北辰翰的手掌,但剑力依然传来,南宫烈好像还不满意,他要的是一击致命。
“年轻人,且慢,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有人又出来搅局。
来人中年的样子,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样子粗狂,身材魁梧,身体健硕,脚步轻盈,看来是个高手,手里拿着剑,正向斗场走去。
南宫烈闻所未闻,用力送剑没入北辰翰的右肩,但感觉有剑气袭来,猛地一拔剑,伤口处鲜血直喷,但无视鲜血,向着北辰翰欺进,抓住北辰翰月匈口衣服,身体向后移去抬剑架住北辰翰的脖子,北辰翰吃痛的样子,挣扎了下,便晕过去。
“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他”南宫烈眼见不妙,便大叫。
“你敢”攻来的人,见事情变成这样,刀疤脸上一阵错愕。
“你看我敢不敢”南宫烈显然不吃这一套,果敢之极。
南宫烈果断的往北辰翰的脖子上一用力,顿时脖子出现一道血线,然后,一脸威胁的看着来人。来人无奈摇了摇头道:
“罢了罢了,你放下人,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滚!”来人火气又来。
南宫烈是果断之人,右脚一蹿,把北辰翰踢向来人,转身没入人群。
“你,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要你碎尸万段”来人本来已经很谨慎了,想不到南宫烈用心之极,来这么一出。来人接住,抱在怀中问候道:
“翰儿,你怎么样啦!糟了,剑上有毒,快拿解药”中年人一脸要吃人的样子,脸上刀疤变得恐怖狰狞,向人群看,南宫烈已不见人影。
众人见到这一幕,像被惊吓的小鸟一般匆匆离开,以免遭无妄之灾。
吴昊看着南宫烈离去的地方,心想,以后遇到南宫烈此人一定要小心对待,以免马失前蹄。吴昊看着软趴在地的北辰翰,看来是中毒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点点头,觜角微笑又如花般开始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