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陷阱与跟踪

　　舷窗外不时是光芒透进来，李凡看出去却只觉得一阵耀眼，什么也看不分明。李兴笑着递过一副透明眼镜让他戴上，再看出去，李凡这才看到宇宙的广阔壮丽，无数星体或近或远地闪烁着不同的光芒。之前在自家小院看见的星河，此刻却全然无踪，密密麻麻地全部横亘在自己面前。
　　数字星系除去恒星，一共有十二颗星体，除去六号，七号以及十号星球其余星体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生物存在。
　　其中六号和七号最为适宜人类居住，相隔也较近，发展最是迅猛。十号则虽然可以提供生物生存的条件，但由于离恒星较远天气寒冷加上没有什么矿藏慢慢地则变成了蛮荒之地。但无论如何总归是在一个星系内，所以飞船没有航行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飞船缓缓降落在一个半山腰突出的石台上，周围皑皑一片，只有再往下缓坡上生长的大片针叶林偶尔在白色中露出点沉绿色的头。
　　在走下飞船之前，李兴给了李凡一件银灰色连鞋子都包含在内的连体服，说道，“穿上它，防寒也耐高温。并且方便身体舒展。”
　　银灰色的布料轻薄地贴在自己的皮肤之上，李凡看向窗外落在针叶松树枝上厚厚的积雪，不由得担心起这件衣服是否真的能起到防寒的作用。
　　“换件衣服怎么那么慢？”李逸不耐烦地催促道。
　　听到父亲催促，李凡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去。看见李凡换好衣服出来，李逸再次狠狠地瞪了李兴一眼，冷声说道，“四个月后再来这里接我们”
　　李兴挑了挑眉叫住自己的二哥，走进控制室旁边的小房间拿出一个白色小箱说道，“你什么联络工具都不带，那就把这医药箱带上，以防万一。”说着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一起递给李逸。
　　趁着李逸打开盒子，李凡撑着脖子一看，盒子中放着几颗细长的红色果实，赫然是地球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米椒。不过在这未来世界中，能吃到寻常蔬菜就已经算是不容易。而这种只能算是调味的辛香料却是珍贵无比。当下李凡不由得咂舍想着，自己这个七叔果然豪阔。
　　李逸看到脖子中的果实，露出了笑容说道，“你有心了。”
　　李兴挥了挥手说道，“现在正是吃岩羊的时节，既然来了怎么可以少得了这个？”
　　李逸没有说什么，带上李凡离开了飞船向针叶林。直到走出了一段距离李凡才听到身后舱门关闭，飞船启动的声音。抬头看了下，已经飞向高空的飞船，李凡快步追上父亲问道，“父亲，我们去那？”
　　“这下面山谷中有个小湖。以后几个月我们都要住在那。”李逸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着并不时低下头快速地看向四周。
　　李凡拎着随身的小包穿着李兴给的连体服，深一脚浅一脚地沉默跟随着父亲的脚步行走于雪地之上。与自己不同的是，李凡猛然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在雪地上没有留下一点脚印，他感到有些疑惑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同时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从李凡听到父亲叫七叔四个月后再来接他们时就一直困扰着他。来时，并未想到父亲会在这里待如此长的时间，他仔细计算着自己小包中的食物，无论如何省吃俭用也不够两个人熬过一个星期。他看了看父亲手中的小黑口袋，想着就算那里面全都装着食物也不够他们吃上两天的。
　　由于是下坡，顺着针叶林没走多久，他们便来到小湖边上，而此时李凡仍然毫无头绪。
　　李逸看了看，走到一片树林和湖面交接的空地上停了下来。他从粘连在大腿上的黑色长形方袋中掏出五块个拳头大小金属块，其中四块对称呈四边形地放在空地上，最后一块放在了四边形中央。
　　接着他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遥控器，退开几步，按下按钮。金属块快速伸展开来，并对接在了一起。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平顶合金帐篷就出现了在小湖边上。
　　走进帐篷，简式的桌椅和床在帐篷内一应俱全，虽然都无法移动，但李凡顿时觉得叫它帐篷真是太贬低它了，应该叫做小屋才更贴切。看着手中的工具袋，李凡有些后悔又有些庆幸。
　　当李逸又从黑色长形方袋中掏出两个睡袋放在床上时，李凡终于忍不住问道，“父亲，你手上的口袋到底是什么，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
　　李逸笑了笑，把黑色长形方袋从大腿上拿下来递给李凡说道，“这是四维口袋。”
　　李凡打开口袋一看，发现其中一个大约一平方左右的立体空间。空间中存放着各种这次郊游所需的物品。李凡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些枪械的零件。心中不由得大叹，未来世界就是好，跟小叮当是一样一样的。想着想着，李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问道，“有这个你干嘛还叫我收拾东西呢？”
　　李逸看着自己儿子厉声说道，“这是李家的传统，不吃点苦头，你真当是来郊游吗？”
　　对于父亲的质问，李凡自然不敢说什么。他低下头，继续翻看着四维口袋中的东西，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父亲并没有带来，他抬头说道，“怎么没有食物？”
　　李逸拿过四维口袋粘在自己的大腿上，说道，“食物当然是要自己去找，来这里你还想吃那些狗屁不通的合成肉？”说着李逸便走出了小屋
　　李逸随手在旁边的针叶松上折了两桠树枝拿在手中，便走向小湖。这小湖不大，形状犹如鸡蛋，上窄下宽。说是湖，不过是比水潭大上几分。来到湖中央，李逸从四维口袋中拿出一根半人高的铁棒说道，“凿开冰面。”
　　李凡接过铁棒，蹲下身用手推开冰上的浮雪。湖面早已冻实，能看见冰面层层叠叠一层层堆积起来的痕迹。湖畔斜斜伸展的树枝叶承着一道雪，风一吹便簌簌落在冰面上。除此之外周围显得一片安静，一点响动也没有。
　　将手中的铁棒在冰面上画了个X。李凡站了起来，运起体内的力，狠狠地向下一击。铁棒精准地击中了X的交叉点。
　　原本怕用力太猛，手中铁棒滑月兑的李凡，却发现这冰层比他想象中还要厚实得多，居然自己五层力道的一击都没有刺穿。
　　有比了比较，李凡再次抡起铁棒砸下。这一次，成功凿穿了冰面。湖水顺着细小的孔洞流出，不一会就有再次凝结的迹象。李凡再次挥舞手中铁棒，直到凿出一个篮球大小的冰洞这才停了下来。他混身冒着热气，这才发现七叔给自己的这件衣服，不仅保暖而且相当透气。他丝毫没有汗水黏在皮肤上的感觉。
　　李逸将放于旁边的针叶松扯去细枝只留一根光杆绑上穿了细线的鱼钩放入冰洞之中。再将扯下的细枝统统塞在洞口。他一边做一边说道，“这枝叶可防止洞口再次冻结。”
　　李凡在看着父亲熟练的动作和将没有鱼饵的鱼钩放入洞中，不由疑惑地问道，“不用鱼饵吗？”
　　李逸很满意李凡观察得如此仔细。他说道，“天气寒冷，这湖中的鱼饿得只要是东西都会仔细探究一番。这闪亮的鱼钩就是绝妙的诱饵。”当一切处置妥当，他站起身来，看向之前他们来时的针叶树林说道，“好了，我们该去找晚饭了。”
　　听到自己费了半天劲做的陷阱居然不是晚餐，李凡开始不乐意了，他冲冲地说道，“不吃鱼吃什么？”
　　大风吹过，针叶松上的积雪纷纷掉落，枝叶随风摆动变了一阵又一阵的松涛。李逸看着那片如湖水一般涌动的树林摇了摇头说道，“刚刚下山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我们晚饭的踪迹。”他转过头看着李凡，说道，“现在跟上我。”
　　话音刚落，李逸一个扭身，腿部肌肉骤然发力，一个箭步，他就如同穿了冰鞋一般在结冻的湖面上滑行了起来。
　　李凡也试图如李逸一般，在冰面滑行。短短五、六米的距离他就已经摔倒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到了湖边，还没等李凡爬起来站稳，李逸又迅捷无声地在茂密的松林中穿梭起来，他如同一只黑豹，在巡视自己的领地，而身后跌跌撞撞的李凡则是自己刚学会走路还不知道如何捕猎的孩子。
　　不一会李逸就停了下来，让身后的李凡注意岩石上的苔藓被啃食过的痕迹。他说道，“注意苔藓上留下痕迹，它代表着岩羊前进的方向与数量。”
　　李凡点了点头，可不管怎么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他只能看出这片苔藓确实是被不知名的动物啃过了，真不知道李逸是如何看出来是岩羊啃过的。他又向周围看了看，雪地上有一些细微的坑洞，用手指微微掘开，是一个小巧的蹄印。李凡在心中微微计算这雪地上这些细微坑洞的数量，然后对李逸说道，“大概有六只，一只较大。”
　　“方向呢？”
　　李凡摇了摇头，由于岩石旁并没有生长着树木，还能勉强看出地上的蹄印，可一旦进入树林，痕迹很快就会被雪花覆盖，根本无从辨别，而他实在无法单凭苔藓上留下的微末痕迹判断出岩羊群前进的方向。
　　“记住，岩羊是靠蕨类和灌木为生的，而这些植物都生长在山坡的北部，所以我们只要一路向北就一定可以找到它们。”
　　两人再次快速移动起来，不过这只能听到风声的树林中，仍然只能听到李凡一个人前进的声音，这让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