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猫眼石

　　清晨，喧杂的脚步声和人声让李逸从浅眠中惊醒。他轻轻地起身，在隔壁房间看了看昨夜老头送回来的李凡，披衣走到了屋外。刚刚踏出小屋，小院的门口就被人踹开。
　　来势汹汹的一群家丁中，戴着固定夹板的李照赫然就在其中。看见李逸已经站在院子等他们了，不由得有点吃惊，心生怯意的李照梗了梗脖子故作粗声道“老废物，你们家小废物呢？”
　　李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群人，眼神最后锁定在了李照身上。慢慢的迈步走去。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缓慢迈步的李逸让眼前这群人产生了一种压迫感，甚至忘记了这人没有任何能力。他们下意识的往后退，只有李照喘着粗气站在原地。看着倔强站在自己面前的李照，李逸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赞赏的眼神。
　　“我虽然是个废物，但也始终是你的二叔。你父亲就是这样叫你尊敬长辈的？那么就由我教你一下什么是规矩。”说罢，抬起手便是一巴掌。被扇中的李照，脸颊只是微微肿起，这一巴掌的力道甚至没有让他退后一步。但他却没法躲开，在众目睽睽之下，感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他开始调动着身体的元，微微的旋风自他身周产生。
　　李逸眼中的赞赏又多了几分，但他再一次地抬起了手，眼看巴掌要落在李照脸上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李逸的手掌。
　　“二叔，我想李照已经得到教训了，我代他向您道歉，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一个将黑发谨严有序地束在身后，眉眼也长得极其清秀，规整的少年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着。
　　李照看向自己的大哥，他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捂着并不疼痛的脸颊故作委屈地说道：“大哥，你总算来了。老废物……”
　　“闭觜，回去。”黑发少年转过头并狠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虽然自己疼爱的这个弟弟，但由于他还年幼并且能力在家族中并不算是特别的出类拔萃，所以家族中很多核心要事都无法接触到。
　　看着这个眼前穿着陈旧防寒服，身形佝偻的男人，要不是在这院子当中，李云只怕连自己都不敢确定这就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二叔。当年那些事，做为当年的当事人或者说受益人，更明白自己的这位二叔是如何的果敢且隐忍，也明白他绝对不是像表面上那般，是个无用的废物。
　　“是。”李照觜巴微张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大哥李云的表情，最后还是乖乖顺从的走出了院子。
　　李逸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少年，锐利的眼神中蕴含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意味，他抽回手掌，未说什么只是眼神不偏不倚地盯着李云的脸看着，好似他脸上长出了什么稀奇的物事来。
　　“多谢二叔手下留情。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李云看着弟弟的离去，避开了李逸直视自己的眼神，故作谦虚地微微低下了头。
　　这男人的眼神，只有他的锐利能仿若能看穿人心的眼神还证明他还活着。或许这是他最后的骄傲也是他无法磨灭的印记。
　　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佝偻的身形相比要高一些的少年，虽然知道在他面前伪装没有意义。但小院外还有那么多人，隔墙有耳是他不得不防备的。他嘲讽地说道，“手下留情？你也太高看我这个家族废物了吧。”
　　李逸甩了甩手，转身往小屋走去。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他在毫不留情的驱赶着不属于这个小院的不速之客。
　　看到自己被下了逐客令，但李云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他往前踏出一步，伸手拦住了李逸准备离去的身影。李逸下意识地想要让开，但眼角余光却看到门外众多的侍从，刚刚要进行闪避的身体便停了下来，任由李云把自己拦住了。
　　李云从未想过，匆促之下他能真的拦住自己的这位二叔。他只是有话未说。话没说，眼前这个与话题相关的男子当然也就不能走。原本只是想作势阻拦一番，好让自己把话题继续下去，却没曾想二叔丝毫没有闪避。
　　这名清秀规整的少年疑惑地抬眼看去，发现李逸的注意力并不完全在自己身上。他放下手臂，看向自己身后那些探头探脑的家丁们，这才明白李逸是在顾虑。他厉声喝道，“你们不把小少爷送回院中，还在这里干嘛。”
　　看到李云的声色厉茬，家丁们这才拉着李照一哄而散。李云看到人影散去，转过身来时，却发现李逸正优哉游哉地漫步走回院中小屋。他快步走向小屋，身体挡在小屋门口沉声说道，“我来只是想问二叔，七个月后的家族密炼者选拔，李云去不去。不管怎么样做兄长的回去总要给弟弟一个交代。”
　　李逸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注视着自己的少年。他抬起手捏了捏下巴上的胡子，轻声说道，“他只是一个体修，你又何必那么执着？”
　　“可我刚刚的感知却不是这样告诉我的。虽然波动有些奇怪，但我肯定他进入过松仁。”李云咄咄逼人地说道。
　　“所以，你强撑着三年不参加选拔就是想等小凡吗？”
　　“是！”李云的回答强硬得可开金石。
　　李逸沉默了。过了许久，叹息着道，“会如你愿的。”说罢便推开了李云走进了小屋。
　　李逸一进门就看见老实坐在客厅的李凡。“对不起，父亲。我闯祸了。”
　　李凡用带着歉意和惧怕的眼神向他说道。
　　“哼，你闯祸还少了？连金财主准备运往前线的军需都敢偷。”李逸故作气恼的回答道。
　　“我们事先不知道。直到……”
　　“萝铃和她爷爷已经连夜走了。”李逸不理会自己儿子的解释，叹了口气走到桌子前面，拿起一封信递给了李凡。说道，“这是萝铃给你的。收拾一下明天我们要离开这里。”
　　“去哪？”李凡好奇地问道。从未离开过七号星球的他，不禁开始隐隐有些期待起来。在这短短的一瞬他甚至淡忘了萝铃的离开。现如今能源越发紧张，就连同星系彼此旅行也显得过于奢侈。普通人家更是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自己所在的星球。
　　李逸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回道，“十号星球。”
　　听到十号星球，李凡不由得大失所望，心里略微腾起的火焰，瞬间熄灭了。本以为是要去什么新奇好玩之地，虽然不太可能去到外星系，但至少也是去六号星球吧。却没想是那既无矿产离恒星又远甚至连一座城市都没有的十号星球。他赌气地说道，“蛮荒之地有什么好去的？”
　　李逸笑道，“虽然蛮荒，却也算得上青山绿水没有什么污染，更没有什么监控。却是一处郊游的好地方。”
　　看着便宜老子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李凡一阵无语。他拿起手中的信，看着信封上扭曲却又熟悉的字迹，他不敢相信昨天还和他一起冒险的萝铃，今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把信放进口袋快步走出门。爬上了墙角的大树，来到了老位置，清理掉积雪，李凡这才从口袋中把信拿出来。他展开信纸，纸上的字迹如同信封上一样扭曲。
　　李凡：
　　当你看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爷爷混入密炼者的队伍离开了这个星球。没想到我们这一次的冒险，变成了我们的最后一次。很感谢你这些年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朋友看待。这一切我都会牢牢记住的。我很期待，在未来的某个年月，我们会再次相遇，如同朋友一样。希望那时候的我已经是自由公民萝铃了。
　　PS:我在树洞里给你留了一些你可能用到的东西。最后祝你好运。
　　萝铃
　　寥寥数行却透露出萝铃对他们所拥有的快乐时光的肯定。李凡仔细温柔的拿着这张纸片，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萝铃因为匆忙而潦草留下的字迹。最后他小心的把信叠好。放进了防寒服中的内揣里。内心暗暗想着，萝铃，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翻身下树，把萝铃留下的东西从树洞里拿出来。是3瓶机械鱼的脑髓和一颗如同地球上随处可见猫眼石。李凡把那颗猫眼石收好，鱼髓则又放回了树洞之中。
　　李凡走进小屋，来到父亲的房间问道，“父亲，这是什么？”李凡把萝铃留给他的那颗石头递给李逸。
　　李逸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下说道：“这是一个猫眼石。”
　　没想到萝铃留下的这颗石头和自己所想的一样只是颗普通的宝石，李凡撇了撇觜不由得大失所望。
　　看到李凡心不在焉的样子，李逸问道，“你可知他有什么用处？”
　　李凡摇了摇头，直到萝铃走了，他才发觉相处五年他其实对萝铃的了解并不多。
　　李逸将猫眼石放于桌上，缓声说道，“猫眼石，顾名思义是猫科人的眼睛而形成的一种特殊宝石。不过不是普通的猫科人就可以，必须是拥有且能使用元的猫科人才是猫眼石形成条件之一。简言而之就是猫科密炼者的眼睛。”
　　“那形成猫眼石还要其他什么条件？”李凡追问着，难道他便宜老子愿意说这些。不乘热打铁多问一些，才真是笨蛋。
　　“活剐。”李逸注意着李凡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适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点头，对自己儿子的心性有了进一步的肯定。他继续说道：“用手指从眼眶里活活的剐出来。这应该是萝铃母亲的遗物，她舍得留给你，也算尽心了。这猫眼石能增强精神力和脑波脉冲对你很有用。”
　　“父亲，你都知道了。”李凡喏喏的问道。
　　“就凭你们两个三脚猫的功夫，你以为你们每次都能那么顺利？要不是萝铃爷爷在后面处理善后，你们早被抓起来了。”李逸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凡，你明天就要去郊游了。也是个男子汉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把你当成小孩子。你自己也要学着坚强，有主意。明白吗？”
　　虽然不明白郊游和成为男子汗有什么联系，但习惯了李逸说话方式的李凡依然使劲上下摇晃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