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湮自己并不知道,正是她身上传承的玉蝶宫历代宫主的血脉,让她得以安然无恙,让血蝶子之毒在她身上失去了作用。“你应该明白,血蝶子之毒,天下无人能解,又何必白费功夫。”江海心斩钉截铁道。“我不信,”浮湮有些激动地叫道,“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们宫主一定有办法。一物降一物,怎么会无药可解呢?求你带我见你们宫主,我一定要问问她。”“没有用的,别再冥顽不灵了。”江海心不为所动,冷冷道。“我只要见你们宫主,求求你,带我去见宫主,要我怎么样都行。”浮湮不顾一切的喊道。
“是吗?如果要你的命呢?”江海心不知何时飘到了她的面前,俯视着她面无表情道。浮湮愣了愣,不知所以的望着她。
“怕了吧?”江海心忍不住笑道。“不是怕了,”浮湮也笑了,“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死了宫主就会答应我,对吗?就是说还有办法,是吧,夫人!”江海心倒是呆了一下,话锋一转道:“你为什么想知道解毒之法?”“我要救一个人,再晚恐怕会来不及的。”浮湮眼中满是焦虑不安,自言自语道,“我一定要把他救活,一定。”“是你什么人?是喜欢的人吗?”江海心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冷冷冷望着浮湮。
这次她没有躲开,而是勇敢地迎向了她的目光。半晌,却只是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救他,我不要他死。无论如何。”江海心看到她眼中的决绝和坚毅时,竟有些微的震撼,傻呀,像她那个年纪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偏执?
明知不可为却为之,怎么也不肯放弃,总是抱有美丽的幻想,直直到那些她所崇信的、依恋的东西如梦境般破碎,才恍然惊醒。“你救不了他,真的。”江海心喃喃道,“这个天下,没有人可以中了此毒而不死。”“不,”浮湮叫出了声,“有的,有的,我,我为什么没有死?”我也中了毒啊!她仰起脸大声道,情绪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体、内流着历代宫主的血,正是玉蝶宫历代宫主血脉中蕴含的奇异力量,血蝶子如此厉害的毒对她们也造不成丝毫伤害。见对方不说话,浮湮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刹那的感激和惊喜,“是您救了我,是吗?”她惊叫着扑下地来,踉跄着跪倒在她面前,颤声道:“我明白了,宫主,您就是宫主?只有宫主才有这个本领,是不是?只有宫主才能解血蝶子的毒。”她太激动了,不由得热泪盈眶。
江海心平静地望着她,微微摇头。
“您——不是宫主吗?”浮湮怯怯的问。
“不,我是宫主。但是,我却也无法解血蝶子之毒。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奢望了。”冷漠的宫主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傲慢而决绝的回答她。
浮湮双膝一软,不由得坐倒在地,张着空洞洞的大眼睛,颓然望着远方,双手却却不知为何剧烈的颤抖起来。江海心别过头去,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忧伤,但转瞬即逝。再次回过头时,她的眼中又是冰刀霜剑般寒冷锋锐。
“我不信,我不相信。”少女的声音有些低哑,“一定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她忽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扑上去紧紧抱住了江海心的腿,“宫主有办法,是不是?您能救我,就一定能救他,是吗?”她眼中的神情近乎疯狂,拼命摇晃着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淬不及防,竟有些站立不稳。
但她的神色依旧平静,低头望着因悲痛和绝望而失去理智的少女,眼中的是神色很复杂。
恍惚间似又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样疯狂地晃着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喊: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那样的执着和顽固,毫不逊色于眼前的少女。她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一脚踹开那个女孩,而是轻轻抬手,用近乎温柔的手法抚在了她的昏睡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