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刚至,墨魁睡得正香便被木壶和葫芦齐齐地叫醒,墨魁睡眼朦胧地看了看精神头十足的两者,不禁嘟囔道“干什么?再让我睡一会儿嘛,时间还早着呢!”
“快起来,月亮都照屁、股了,要开始炼化月华了!”木壶愤愤地说道。
“噢!”墨魁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吃了它!”木壶身体一颤,一颗豆粒大小的银白色光粒从壶觜飞出,在空中静悬不动,那柔美的光泽一时间连墨魁也看走了神儿。
“快吃,它见不得光的!”眼见着一丝丝银色光线从光点上抽条而出,消失不见,光粒转眼间就缩小了一圈,在木壶朱狸的督促下,墨魁立刻张觜迎了上去,一口将光点吞下,一丝丝清凉顺着喉咙向腹部漫去,最后停在丹田处不动了。
“把我放在你的头顶,快!”,朱狸急促地说道。
墨魁开始觉得十分清爽,但很快便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丹田内原本丝丝凉凉的感觉渐渐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能力,眼见着四肢冰凉起来,片刻功夫,清爽之意便化作丝丝透骨寒意,让周身寒颤不已,墨魁赶忙将木壶顶在头上,木壶轻轻一颤,一团鸡蛋大小的浅灰色气泡忽然从壶体上挣脱开,一下子钻入墨魁耳中,墨魁浑身一哆嗦,迅速闭上双眼,一阵阵轻柔的歌声在脑海中响起,虽然自己并不明白那些歌词的含义,但体内的阵阵寒意却缓缓聚向头部,四肢渐渐回暖。
一刻钟后,那滴银色月华释放出的丝丝寒意已然沿着脊背尽数冲入脑海,在音符的带动下凝聚成片片低旋不已的银色花瓣,同时在虚幻歌声的带动下,一团鸡蛋大小的透明气泡若隐若现地浮现在脑海中,银色花瓣每转动一圈便会从边缘处牵出一根尺长的透明丝线,轻轻地依附在透明气泡之上,一根,两根,三根,…,十一根,十二根,十三根,……,三十一根,三十二根,三十三个,……,当透明细线达到近百根时,歌声音调骤然一变,根根细线开始自动首尾衔接起来,团团将气泡围住,几息之后便连成一片,最后将气泡包得密不透风,五感骤然消失,墨魁立刻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中,顿时惊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要抗拒,主动去接受,它们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它们不是在束缚你,而是在等待着你的接受,它们是最纯洁的魂力!”,这段轻柔的话语突然出现在墨魁的脑海中,随后墨魁的身体一阵剧烈抽搐,最后脑袋一耸,整个人栽倒在床上。
“小子!小子!朱狸,这是怎么回事,你只是说不简单,可没说会咽气啊,这下完了,我们永远做器灵好了!”,一道青光照射在墨魁身上,葫芦试探之下,发现墨魁已经气息全无,立刻愤愤地说道。
“别急,这只是个开始,如果他要吸纳这些月华中蕴含的魂力,就必须经过这一关,每次融合都是一次新生,如果有一次他没挺过来,那么他的魂魄将永远被月魂之力隔绝出体外,命数也就到了,而且在炼化月华的初期一旦擅自停止下来,肉身会出现不定期地陷入濒死状态,这才是最麻烦的。”木壶冷静地说道。
“这跟我们之前说好的可不一样啊,照你这么说,一旦你祭祖完成,剩下的月华也不一定够他用的,岂不是他连修行都还没开始便陷入绝境了吗?你这样也太冒失了!”葫芦有些气愤地说道。
“呵呵,祭祖其实用不了那么多月华,只需要三十滴就够,而且我每天利用那醒来的一个时辰借助月光精炼月华,一日便可产出一滴,全力之下更是可以凝出四滴,足够他一直炼化下去地!”木壶突然阴阴地一笑。
“啊,你连我都骗!”葫芦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你呀,如果我不骗你,以这小子的精明劲儿你以为你能瞒得住他?我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木壶笑呵呵地解释道。
“唉,人们都说狐族天生狡猾多变,果然没错,你都成器魂了,还本性难移!”葫芦叹气道。
“废话不说了,就看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了,那个三天炼化一次月华的约定我看也别遵守了,只要他在晚上清醒时就给他来上一滴,这样能加快些速度。”木壶说道。
“随你便吧,反正我都上了你的贼船,只希望这小子别记恨我!”葫芦轻叹道。
“怎么会?他是最大的受益者,再说我看这小子也不是一副短命样,优胜劣汰,你我都是活过无数年头的魂魄,这修真界的铁血法则也应该早点儿让他体会一下,免得以后吃了大亏,届时后悔都来不及!”木壶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狡猾的狐狸,就知道给自己找借口,我都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沧月狸族的公主了!”葫芦嘀咕道。
“是不是沧月狸族的公主,我祭祖的时候你自然会知晓,我今天施展导魂术消耗了不少魂力,需要沉睡一段时间,明天晚上记得早点儿叫醒我!”木壶喃喃两句,便没了动静。
两个时辰后,墨魁脸色煞白地骤然一阵疯狂地喘气,一旁的葫芦立刻关切地问道“小魁,怎么样,小魁,你没事吧!“
“我,我梦见爹娘了,被一堆毒蛇围着,脱困不出,眼看着他们就要没命了,我情急之下,一口气把毒蛇们全咬死了,但同时爹娘也不见了,结果我一怒之下把毒蛇们吃个精光,之后一道白光突然射过来,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接着月匈口徒然一阵憋闷,等我再一睁眼就看到你了!“墨魁脸色苍白地说道。
“唉,没事了就好,早点儿睡吧,明天白天你还要练功呢!“葫芦一反常态,有些心疼地说道。
“嗯,我睡了,小青,呼……“墨魁喃喃着,进入了梦乡。
次日,日上三竿了,墨魁才缓缓醒来,一身酸痛虽然已经消失,但却头痛得厉害。
吃过东西后,墨魁的精神稍微好转些,便继续在屋内练起功来,可还没到一个时辰,便被一个小女孩的哭泣声打断了思绪,墨魁猛开二目,脸色骤然一变,立刻翻身下床,冲出房门,一边儿跑,一边儿大声喊道“小樱!小樱!“,声音一直传到后院,将当值的墨久淳吓了一跳。
几息之后,墨魁闪现在后院门庭前,一个黑衣男子正蹲在地上哄着一个抽泣中的瘦弱小女孩,男子正是墨久淳。
墨久淳一见墨魁急匆匆地赶过来,立刻明白了几分,马上站起身来,有些尴尬地对墨魁说道“七弟,我没对她做什么,我只是把她拦在这里,她一看见我出现,立刻就哇哇大哭起来,我……“
“你闪开!”墨魁冷冷地说道,几步来到小樱面前,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最后发现小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才转过身来冷冷地说道“不要以为义父收你为三义子我就一定要叫你声三哥,小樱是我的干妹妹,她以后会常来府上找我,你最好别难为她!”说完,墨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着小樱出了后门。
走在大街上,小樱一边儿抽泣着一边儿说道“七哥,他没有欺负我,是我太爱哭了,他突然间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住了,这事儿不怪他,你别生他的气啊!”。
墨魁轻叹一声后说道“小樱,这事不怪你,是我今天一早起来有些头疼,心情烦乱,一时血气上涌才说了那些话,回去后我自会对他有个交代,我们今天换个地方玩儿好不好?”
“好啊,不过我娘说中午会做一大锅的热汤面等咱们回去吃,回去晚了面条就不好吃了,这都快晌午了,不如我们先去吃面,吃完再去玩好吗?”小樱立刻挺住抽泣,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那好,不过你先回去,我去办点儿事,一个时辰后在你家见面。”
“好,那我先回去了”小樱向墨魁挥挥手,转身向西城门走去,墨魁照例到后街巡视一圈,却发现街上远不如原来热闹了,混混儿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地在街上闲逛着,墨魁知道是这阵子自己太专心练功,忽视了巡街,这帮不长记性的家伙又皮子痒痒了,可惜今天出门太急,自己连木剑都没带,再加上自己刚刚又变了相貌,这些混混儿们够呛能认出自己来,看来0自己今天有必要重新立威了。
墨魁也憋了近半个月,而且今天心情还不好,从街头到街尾,一连碰上三伙闹事的,墨魁一顿拳脚下去,打得这些地痞无赖一个个是骨断筋折,哭爹喊娘,剩下的一些意欲胡为之辈见状,立刻作鸟兽散,但也被墨魁追过好几趟街,逮住后一顿恐吓威胁,最后又在混混儿中混出一个“魔童”的称号。
一连揍了十几人,墨魁的心情也舒展了许多,一想到好久没有去吴老头家看看了,便调头直奔西城区方向跑去。
吴老头罕有地大白天插上门,将一帮小孩拒之门外,墨魁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从后墙翻了进去,将正要从后门出去的吴老头吓了一跳,当其认出是墨魁时,才长出了一口气,将墨魁拽进屋中。
那青衣女子早已在某一个夜晚,趁着暮色悄然离去,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内容大致是表达对二人救命之恩的感谢,将来一定报恩之类的话,但署名却画了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吴老头对落款很是不解,但墨魁确心知肚明,将书信要了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毁了,又对吴老头劝慰一番,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