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榆木脑袋!看来真是师傅受你云家恩惠太多,想找个借口将孕灵丹赏赐给你才让你随我出来建些功绩的,否则盗宝这等大事怎会让我带上你!这火球符固然威力无比,即使是像师父那样的半仙之体也沾之必亡,却不可轻易使用,一者,这火球符只有一张,吴王府上虽说没有修仙者,但一流的武林高手还是有那么几个,就一张灵符你准备对付谁?二者,这吴王府内虽没有修仙者,但这吴周城内却未必没有,师父曾说过,用仙术对付凡人是修仙界内的大忌,见者人人得而诛之,我俩的武功在凡人中虽说算是翘楚,但在修仙者眼中却与凡人一般无二,万一引来修仙者的问责,只怕我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女声埋怨道。
“师姐说得在理,小弟知错了,下面就全听师姐的安排!”男声闻言恍然大悟,略带寒噤地说道。
“知错就好,时候不早了,我们动身吧!”女声说道。
墨魁自幼习武,早已将五觉锻炼得敏锐异常,虽然躲在城墙上,却将两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尤其听到“冬林”二字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白天在丁婶茶摊前遇到的两个茶客,立刻眉头一皱,但听完后面的话后,却有些目瞪口呆起来,这二人居然就是柳长青所说的飞贼云中燕,眼见着两道黑影从城墙根处闪出,向东北方跑去,墨魁轻轻晃了晃葫芦,低声说道“刚才的对话你可听见了?”
“听到了,两个小蟊贼而已。”葫芦不屑地说道。
“他们两个是仙人吗?”墨魁想了想,突然间问道。
“当然不是,如果他们是修仙者,这么近的距离早就发现你了”
“他们所说的几张灵符真的那么神奇,可以遁去身形,还能放出火球攻击别人?”
“那不过是修真界最低级的两种灵符罢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既然如此,那我把他们绑了,搜走那些灵符,再将二人交给官府,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墨魁突然诡异地笑了一下。
“几张灵符也就罢了,只是那蓄灵之物确是不多见的。”葫芦喃喃道。
“什么?蓄灵之物?”墨魁不解地问道。
“他们两个凡人,怎么可能用得了灵符,定是身上带有贮灵石之类的蓄灵之物,可以释放出少量的灵力激活灵符。”葫芦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东西很珍贵么?”
“珍贵到不是,只是很少见,试问哪个修仙者会闲极无聊到考虑如何让凡人使用灵力而炼制这等鸡肋之物的?”葫芦懒洋洋地说道。
“那你能否感应出那储灵器的位置?”
“如果在数丈之内的话,应该没问题!”
“太好了,到觜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那几张灵符和那储灵之物小爷我要定了!”墨魁眼中精光一闪地说道。
“你这副觜脸还真像个修仙者!”葫芦喃喃道。
“哼,他们随随便便地就杀了十几个城守,我只是准备想办法将他们扭送官府而已,这已经是便宜他们了”,墨魁不屑地轻哼道。
墨魁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轻功,比起二人的夜行速度着实差了点儿,但城内的街道建筑分布,自己却比二人熟悉百倍,综合考虑一下也不算吃亏,如果二人一旦得手从王府中跑出,自己抄近路还是能追得上的,眼见着两道黑影消失在视野之内,墨魁轻身跃下城墙,朝西北方向的定安府跑去。
定安府是崇裕州太守在吴周城内的官邸,虽然规模和气势照吴王府差上几分,但也是城内数一数二的深宅大院,听那二人之言,后半夜才会动手,自己索性去定安府见个熟人,将今晚之事先安排一下。
一路灯火昏暗,罕有人迹,禁街时间早已开始,街头巷尾除了几个无精打采的更夫便只剩一些鸡鸣狗盗之辈暗中图谋着什么,墨魁遇上了也不愿节外生枝,径自来到定安府门前。
定安府气势不凡,府门高峻,红漆金粉,石阶两旁各矗立着一只相貌狰狞的石狮,呲牙咧觜地看向下方,两盏红色灯笼高挂头上,昏暗的灯光照得府门平增了两分阴森之气,令人望而却步,这等氛围对常人有效,却吓不住墨魁,墨魁满不在乎地来到府门前,使劲扣了扣青铜门环。
“咚咚!”“开门,我是墨魁!”,墨魁扯着嗓子喊道。
“谁啊,老爷没在家,明儿个再来吧!”一个打着哈欠的男声懒洋洋地说道。
“刘三,你屁、股是不是又痒痒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墨魁故意扯着嗓子喊道。
“哎呦,原来是墨家七少爷啊,来了来了!”男声闻言,立刻困意全无,笑嘻嘻地拆下门闩,推开一侧大门,探出头来。
“我不找你家老爷,我找你家大少爷魏少成!”墨魁直截了当地说道。
“七少爷,我家大少爷早早就睡了,你,哎!七少爷!墨魁少爷!”墨魁知道门守刘三又是这一套推脱之词,索性一推大门自己迈步走了进去,刘三也知道来者不善,立刻冲府内喊了两嗓子,提前报了个信儿。
“谁啊,这么不懂规矩,大少爷都睡下了,还敢在院内大呼小叫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府内管家郑步泰,原本自己想摆摆管家的架子训斥下人几句,却发现一个矮小子径自向自己走来,仔细一看,顿时心头一颤,接着满脸带笑地说道“哟,是七少爷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是郑管家啊,我深夜至此多有叨扰,还望见谅,你家大少爷在哪儿,我有好事找他!”墨魁彬彬有礼地说道,别看郑步泰此人只是府内一个小小的管家,却暗地里替城守魏中诚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是魏中诚的心腹之一,自己平时教训教训平辈的富家子弟还可以,但对待这种与自己父辈相交的人还是要讲些礼数的。
“大少爷已经睡了,你有何要事,可否跟我说说?”郑步泰见墨魁一改往日的霸道,对自己十分客气,立刻把架子端了起来。
“难道我和魏少之间的事你也要过问?”墨魁见郑步泰有些蹬鼻子上脸,立刻质问道。
“这……,如果墨少不说,那我也不好进去通禀啊!“郑步泰狡辩道,同时冲看门的刘三使了个眼色,刘三立刻悄悄绕过郑管家,向后院走去。
“魏州牧可在府上?”墨魁问道。
“这个……,州牧现正在吴王府上做客,今天是吴王曾孙的百日之庆,全城皆知,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郑步泰谨慎地回答道。
“哦,如果说我要跟魏少说的事与魏州牧的安危有关,你还要从中阻拦么?”,墨魁故作神秘地说道。
“这……,墨少不是在开玩笑吧!”郑步泰见墨魁说出这样的话来,立刻质疑地问道。
“如果魏州牧今夜有什么闪失,我定告诉魏少,治你个失职之罪!”墨魁把脸一沉,冷冷地说道。
“这……”郑步泰分不清墨魁所言真假,但也没有被墨魁三言两语吓倒,一时间僵在那里。
“大少爷起来了,正在后院等候!”二人正僵持之际,刘三从后院方向跑了过来,凑近郑步泰,附耳说道。
“啊,大少爷起来了,墨少不要见笑,在下带你进去!”郑步泰见魏少爷已经传话过来,便知趣地一闪身,躬身说道。
“有劳郑管家了!”墨魁并未将郑步泰之前的阻挠放在眼里,毕竟自己深夜来访确实有些唐突。
府宅内戒备森严,不时地会看见十余个顶盔贯甲的府兵排成一行在庭院间穿梭巡逻,二人还未到后院便遇上了五伙巡逻的府兵,墨魁不由得心中暗想,想必吴周城内的大门大户都接到了云中燕进入崇裕州的消息了,不然定安府不会如此地戒备森严,想来那吴王府今夜宾朋满座,警备数量也会远超往日,如果云中燕二人要是逃不出王府,身上的仙人宝物也就没有机会落到自己的手中了,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墨七少,哈哈哈,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一个身披锦缎斗篷的魁梧青年,说话如铜钟般嗡嗡作响,距离墨魁还有四五丈远,便拱手施礼说道。
“魏少,别来无恙,深夜来访,多有打扰!”,墨魁还了一礼,说道。
魏少成是吴周城内富家子弟中少有的几个能让墨魁正视的人之一,此人出身官宦之家,却自幼从师学武,行走江湖,别看只有十六岁的年纪,却人如其名,少年老成,平日里为人豪爽,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在吴周城内罕有敌手,与墨魁也是不打不相识,交情匪浅。这次魏少成听下人报告,说墨魁深夜来访,再结合最近得到的一些消息,便猜到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故此将其喊进后院。
“墨少言中了,快请亭内上座,郑管家,去沏一壶上好的龙吟春,我与墨少边饮边聊”魏少冲郑步泰使了个眼色,命其退下。
“魏少,闲言少叙,你眼线众多,应该知道云中燕进入崇裕州的事情吧!”墨魁知道事态紧迫,也就不卖关子,直奔主题说道。
“额……,当然,不瞒墨少说,我自幼跟随家师行走江湖,朋友眼线着实不少,此消息两天前便已得知,难道你深夜至此,与此事有关?”魏少成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有些诧异地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