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左明秀在轰爆卡丁的头颅后,慢慢转过了头,看向另外两个灰袍人的方向,此时他们已被那个神秘的黑袍人打地狼狈不堪。
他的脸上溅满了浓稠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微咧的唇间露出洁白的牙齿,宛若死神的镰刀,他擦拭着脸上的血,露出狰狞的微笑:“你们,都得死。”
感受到如实质般的杀气,两个灰袍人看向了左明秀的方向,一双赤红的眼睛森然地盯着他们,他们从心底涌起一股最原始的恐惧,这种恐惧恐惧就像是绵羊遇到了饿狼,小学生遇到了肌肉暴起的班主任,纯洁的处女遇到了劫色的流氓……
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惊惧:“赤瞳!”那些关于赤瞳的传说瞬间占据了他们全部的记忆,两人没有多余的动作,拔腿就跑。
光一个带面具强得变态的家伙就把他们压制得死死的,再加上一个传说中至强的种族,他们根本不是一合之敌,如果能顺利跑得出去,也足以向同行炫耀了,虽然任务没有完成,但活命比什么都重要,并且如果将赤瞳一族出现消息汇报给组织,其意义不比完成这次任务小多少。
想破这层关系,两人更是将逃命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转瞬间就掠出了百米的距离,他们两个都是有身份的体面人,即使逃跑也会保持应有的风度,灰袍如果飘地太低,不够潇洒,如果飘地太高,有失风范,哎,逃跑也是个技术活啊……
但他们在保证速度的前提下,背后随风扬起的灰袍飘到了恰好的位置,又潇洒,又不失风范,他们不禁有些得意,作为组织的高层,逃命也要逃得最帅、最快、最洒脱、最飘逸……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那传说中一族的可怕实力,赤瞳一族销声匿迹了很久,久到人们都忘记了他们的能力,不过,这两个灰袍人有幸见到了。
“我说过了,你们都得死。”恶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知什么时候,左明秀已出现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两人大吃一惊,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领头的灰袍人反应快了些,再也顾不得什么风范,转身一掌拍在同伴的胸脯上,“你还年轻,你先挡挡啊”,随手把他推给了追来的左明秀,试图用同伴的生命争取一点活命的机会。
但一切都是无谓的牺牲,左明秀直接从迎面而来的灰袍人身体中破体而过,灰袍人的身体瞬间爆开,化成一团血雾,片片碎衣和碎肉撒了一地。
“伤清菡者,死!”左明秀隔空挥出重重一拳,空气被压缩成有如实质的拳形,挤压着周围的空间,划出剧烈的波动,带着无比的力量和气势,向灰袍人的方向轰去。
随着这一拳的击出,银色面具下绝美的容颜露出欣慰的微笑:“他终于恢复了一些能力,虽然微不足道,但毕竟是好的开始。”但是想到他刚刚提起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微笑中又有了些许的苦涩。
她看向他口中那个“清菡”的方向,另外一个黑衣人正抱着昏迷中的凌清菡转移到了安全地带。
但随后的一幕却让她哭笑不得,气势汹汹的硕大空气拳随着飞行距离的延长,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如婴儿般肉肉的小手,羞涩地在灰袍人后背上挠了一下,就像一个小手拽着大人的衣服羞涩地说:“爸爸,我要吃饭……”
然后那个越变越小的空气拳竟消失不见了!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不明所以的左明秀眨着无辜的红色眼睛,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她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还是任重道远啊。
疲于奔命的灰袍人着实吓出一身冷汗,就在刚才一瞬间他深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没有多想,咬破舌尖,咽下一口精血,拼出二十年的功力来抵御这次足以致命的攻击,可没想到对方只是轻轻骚扰了一下。
这可把他肺都气炸了,尼玛啊,虽然老子在逃命,但也是有尊严的啊!你这么玩儿人可不对啊!要受谴责的啊!二十年的功力啊!就他妈挠了一下啊!亏血本了啊!有木有!
不甘心失败的左明秀又是一拳挥出,巨大的音爆声伴着巨型空气拳轰然而至。
“这次是来真的了!”灰袍人心中一凛,原来对方打的是消耗战!好狡猾!幸亏老夫也不笨!哈哈哈!哈哈!
“老夫决不让你得逞!”识破对方诡计的他又狠狠咬了舌尖,拼了三十年功力来抵御,强大的气场从身体爆发开来,背后的衣服被透体而出的强劲气流撑得鼓鼓囊囊,几十年身后功力的积淀展露无遗!
巨拳轰鸣而至,然后迅速变小……
不过这次攻击有了长足的进步,居然有灵性似的挠了两次!
目睹这一切的黑袍女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左明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让大家失望了。
前面的灰袍人两眼一黑差点气昏过去,多费了十年功力就多挠了一下!老夫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啊!你他妈耍猴子啊!猴子也有尊严啊!老脸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把你丢尽啦!我这就去找他拼命啊!
想通了这一点,倍感屈辱的灰袍人停下了逃命的脚步,哪怕是死他也要洗刷今日的耻辱。
身后的左明秀也停了下来,红着眼睛不好意思地挫着手,羞涩地问:“要不,再试一次?”就像一个小兔子伸着胡萝卜:“要不再吃一口?”
灰袍人一阵眩晕,不禁又喷出一口鲜血,脸上的皱纹因为极度的扭曲显得更加狰狞,他凄厉的叫喊着:“老夫跟你拼了!”一个照面没打,五十年功力就覆水东流了。
剑光如流星而至,刺穿空气,刺穿空间,直直刺向左明秀咽喉。
左明秀的回击很简单,又是一拳挥出。
简单到极致,便是强大到极致。
“又来这招?老夫这次再上当就真是猴子!”灰袍人毫不躲避,迎拳而上,吃过两次亏的他绝对不会再惧怕这种虚张声势的攻击,这是对他智商和人格的侮辱!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伴随着凄厉的哀嚎翻滚了出去,哎呀,还是是个双联滚!哎呀,又一个!虽然这个翻滚很有气势,很有美感,充分展示了他身体卓越的柔韧性和百折不断的硬朗身板,但那卷起的一路烟尘,带起的无数碎叶,磨出的淋漓伤口,还是让人看了都不由得生出同情之感。
“你说你是什么?”灰袍人舌头快咬掉一半了,左明秀没听清他说什么,茫然地问。
他还是很满意这拳的,看来威力足够,只是有效距离接近于零而已。
灰袍人费力地翻起身来,咳出几口血痰,翻着乌青的鱼泡眼,看着胸前尽碎的灰袍和胸口上那个血红的拳印,他彻底抓狂了,还他妈玩两浅一深!还他妈搞两假一真!这他妈可是生死决斗啊!不是小孩打架啊!你他妈严肃点好不好啊!
看来对方真把自己当猴子玩儿了,你赤瞳又怎么着?你赤瞳就欺负老人啊!你赤瞳就玩弄他人感情啊!你赤瞳就了不起啊!老夫还他妈有痔疮呢!虽然红的位置不一样!但也是眼儿红啊!
想到这里,他真真决定拼命了,一口精血喷出,森白的长剑上泛起妖异的血红,“以吾兽吟之血,洗吾今日之耻!”
兽吟剑一出,必嗜血而还。
一张铺天盖地的剑网突然而至,空中的落叶来不及躲避就化成了一片虚无。落叶当然真的不会变成虚无,只是被凌厉的剑势撕割成比尘埃还小的碎屑,只此一击,足以见证灰袍人超绝的实力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击,左明秀一时措手不及,他以前的作战经验仅限于战场上大开大合的冲杀,对比自己实力差的人还能装模作样比划一下武技,对比自己强的人一般是板砖加闷棍,实在不行就群殴。
尽管进入赤瞳状态后连续击杀了两名强者,但都是靠一时之勇和臭烘烘的狗屎运,这样和绝顶高手面对面的拼武技还是头一次,以至于一回合就陷入了绝境,险象环生。
他只是单纯的挥出重拳,却无法击中灰袍人飘逸的身影,他的身上已鲜血淋漓,更多的血液从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喷洒而出,飞溅在树干上、叶片上、泥土上……短短的几个照面,就受了不轻的伤,脸色随着血液的快速流失而变得越来越苍白。
不远处的黑袍女子紧张地注视着,如有不测便随时出手相救,她在等待着,希望那传说中的血脉能够因此而觉醒。
灰袍人也看出了端倪,眼前这个赤瞳虽然属于那个至强的种族,但实力明显不可同日而语,这个家伙也就紧紧是赤瞳中的“幼齿”级别,自己的实力远远在这个小幼齿之上,想明白这层关系,他更心疼平白无故损失的那五十年功力了。
但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只要能杀掉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幼齿,带回他的眼睛,组织一定会给自己数倍的回报,想到自己竟然能杀掉传说中的至强一族,灰袍人心情大好,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口气能挥出五道剑气,嘿!还不费劲儿!
一道道剑气随着兽吟剑法的剑诀向左明秀凌厉而去,灰袍人砍得兴致勃勃!
嘿!你别躲啊!哪里没伤割哪里!
嗨!看招!你的兽吟剑!
嘿!说了别躲嘛,割割更健康!
兽吟剑,割出男人味儿!
兽吟剑的伤口!你值得拥有!
一剑恒久远!伤口永流传!
我的目标是!没有活口!
兽吟剑!不砍寻常人!
今年杀人不用剑啊!用剑还用兽吟剑!
有了兽吟剑!你好我也好!
兽吟剑的保护!体贴又周到!
有了剑诀的兽吟剑如长虹贯天,如雷霆裂空,如蛟龙出海,一往无前,锐不可当!
左明秀的动作越来越慢,渐渐的没有了招架之力,只能任由一道道剑气割裂皮肤,刺穿血肉,挑筋断骨。
灰袍人的用意很明显,他不想让这个小幼齿就这么容易地死去,他要慢慢地折磨他,一点点割碎他的皮肉,一丝丝抽出他的筋骨,把他虐杀而死,已报他今日所受的奇耻大辱!
他可以想象到,他以后可以如此向同行炫耀:“老夫是用兽吟剑法中‘割割更健康’这招绝杀,干掉一个赤瞳的!”想到这里,他更开心了。
看似毫无还手之力的左明秀正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他能感觉到自己和幻林之间那种微妙的联系越来越清晰,以前自己也能感觉到和幻林的联系,但从未有过现在的感觉。
这一刻,他仿佛能感觉到幻林的呼吸,他身边的空间好像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能觉察出每一丝空气的流动,每一丝能量的变幻,幻林中肉眼不可见的某种能量体正飞快的涌入他的身体,甚至在他身边凝集成一个个小气旋,身上的伤口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体内充满了无尽的力量。
剑影飞舞,蓬蓬血雾破体而出,在外人看来左明秀已是强弩之末,而左明秀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个微笑在不了解他的人看来会觉得很温暖,在齐林看来会觉得很贱,在钱小玉等饱受他摧残的人看来,这意味着无比的危险!
“小子,老夫要让你生不如死!就用你的血祭我的兽吟剑!”灰袍人疯狂而狰狞地吼道,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个弱小的小幼齿已在他的剑下呻吟,变成偏偏碎肉。
“你会后悔的。”赤色的血瞳微微闪烁了一下,灰袍人好似看到了小幼齿嘴边那丝若有若无的嘲笑,心里不觉微微一沉,感觉到一丝不安,随即怒吼着:“小子!受死吧!”兽吟剑直向左明秀要害刺去,他不想再耗下去了,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话音未落,便是利剑刺入肉体撕裂肌肉割断肋骨的声音,三尺长剑直直没入胸口,鲜血顺着长剑喷射而出。
左明秀在长剑的另一头,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他耷拉着身子,赤瞳黯淡下来,褐色的头发在无力垂下的额前飘舞……
“哈哈哈哈!”灰袍人神经质地狂笑着。
黑袍女子握紧了双手……
一只手慢慢抓住了刺进胸口的长剑,对面的小幼齿缓缓竟然抬起了头,那双赤色的血渊向他发出了死亡的召唤。
“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左明秀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猛地一步踏出,剑刃和胸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脚踏处如蛛网般碎裂开来。
“不好!”灰袍人的瞳孔猛地一缩,向后急掠而去,但是已经晚了,致命的重拳撕破空间轰然而至。
“咚!”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波造成空气涟漪向四周扩散而去,灰袍人胸口凹下数寸,胸骨尽碎,躺在地上呕着血,眼见已经活不了了。
“哈哈你妹啊哈!我再让你哈!拿把破剑乱扎你妹啊扎!我再让你扎!我他妈让你更健康!我他妈让你男人味儿!”胸口还插着剑的左明秀如同猴子一般在灰袍人身上乱蹦着,硕大的脚板狠狠跺在灰袍人身上,透体而过的兽吟剑在背后随着跳动颤颤巍巍抖动着。
将凌清菡拖到一边的黑衣男子都不忍心看灰袍人的惨状,偏过头转移注意力。
但转移注意力的效果并不明显,灰袍人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哀嚎依然清晰可闻,再加上骨头断裂声和噗噗的吐血声作为点缀,让人觉得有的时候命硬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大人,能把这个人交给我吗?”一个男孩走到正在灰袍人身上大跳踢踏舞的左明秀面前,怯生生地问道。
左明秀认出这个男孩正是被灰袍人抓做人质的孩子,正是脚下这个灰袍人在他面前杀死了他的母亲,眼前这个孩子目睹了母亲被虐杀的场景,却没有流下一滴泪。
虽然对脚下柔软的触感有些依依不舍,虽然阵阵的惨叫声听上去是那么的悦耳,但左明秀还是把这个灰袍人交给了男孩,他蹲下身子,抚摸着男孩稀松的头发,柔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欧拉。”
男孩站在印满脚印的灰袍人旁边,冷冷地俯视着脚下的刽子手,环视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忽然,他向身后的左明秀走去。
他抬起头瞪着乌溜溜的眼珠看着左明秀。
左明秀眨着红通通的双眼疑惑地看着他。
“大人,借用下东西。”还没等左明秀反应过来,男孩的手已握住插在他胸口的剑柄,在刺耳的摩擦声和左明秀的惨叫声中抽出了长剑。
他握着手中的剑,慢慢地割下了灰袍人的眼睑,然后是四肢、皮肉、舌头、耳朵、鼻子,最后在灰袍人求死的哀嚎声中挖下了他的眼睛,他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状,现在,他让刽子手亲身经历了这一切。
左明秀在一边看着头皮发麻。
男孩缓缓走了过来:“谢谢大人,还给您,妈妈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说完把剑顺着左明秀的伤口又插了进去,怕恢复不了原来的位置,还拍了剑柄几下。
左明秀一边忍着剧痛的眼泪,一边柔声说着:“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对了,欧拉。”左明秀看着男孩乌溜溜的眼睛,“这个送给你好了。”说完又咧着嘴抽出了插在胸口的剑,这次疼得眼泪真的流出来了。
孩子啊!你比他们厉害啊!他们只刺了老子一剑!你这一整就是三下啊!
接过递过来的剑,欧拉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大人。”
“没什么,这把剑叫什么兽吟剑,太难听了,以后就叫风饮剑吧。”看着男孩捧着剑离开的身影,左明秀预感到迟早有一天,这把剑的名字一定会因为这个男孩而响彻大陆。
在被问及一生中最得意的一次出手时,早已名动天下的剑圣欧拉回忆了良久,才淡淡地说:“我最得意的出手,就是搞了那个老家伙三剑。”
“大人,您的眼睛……”欧拉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注视着左明秀渐渐变淡的赤瞳。
左明秀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脱离赤瞳的状态,这次和以前完全不同,他不仅没有以往那种赤瞳状态的副作用,反而已完全驾驭了这种状态,这种状态就和平常的状态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能用现在的状态去绣花。
但他现在顾不得思考许多,凌清菡先前跌倒在地的情景出现在脑中,他开始发了疯似的寻找凌清菡。
凌清菡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眼见左明秀过来,暗叫不好,急忙像躲瘟神似的远远避开。
终于,他找到了她,佳人静静地躺在树林的空地上,生死不知。
左明秀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昏迷中的凌清菡揽在怀中,她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如睡去般安详,他静静地看着她,如果能如此拥你一世,那便很好。
怀中传来少女如兰的体香,左明秀一阵心猿意马,他细细端详着怀中的少女,婴儿肥般微鼓的脸庞,白皙如雪的皮肤,娇小玲珑的鼻子,长长地睫毛,眉头好看地微皱着,虽然那双美丽的眼睛紧闭着,但依旧能看出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左明秀一时看得痴了,他温柔地拂去少女脸上的泥土,梳笼她额前的秀发。
他痴痴地凝视着她,双唇慢慢向少女靠去。
此时的凌清菡以逐渐恢复了意识,她能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正将她揽在怀中,他的怀抱时如此的温暖和安全,像儿时父亲的怀抱,她像个小猫般懒腻在温暖的怀抱里,忽然唇上传来滑腻的感觉,两片唇柔柔地贴在她的唇上……
他竟然吻了她!对方炽热的鼻息使她浑身微微颤抖,她不由得握紧了粉拳。
她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朦胧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温柔的眼睛,昏迷前那个舍身而来的黑衣身影又浮现在脑海中,那段将死前掷地有声的告白犹由在耳,少女未曾触碰过的芳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沉醉在那双眼睛的温柔中,她无数次的憧憬过自己真命天子的样子,他一定是个英雄,会像童话般的王子一样杀死怪兽来救她,现在,少女的梦变成了现实,她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的样子,忽然颈间又一阵剧痛传来,她又昏了过去。
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袍女子缓缓从林间走出,正是她击昏了凌清菡,如水的目光透过面具,复杂地看着抱着别的女人的左明秀。
“清菡!清菡!”左明秀失声大喊着,拼命地摇晃着怀中的少女。
他的视线猛地扫向那个银色面具下的灰袍女子,就在目光接触到那面银色面具的一刹那,他的头忽然变得剧痛起来,眼前的一切再一次变得赤红,杀意疯狂上涌,充斥着每一个细胞,他抽出了怀中的短刀。
“刀无名,从此名为秀雪。”温馨却陌生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左明秀一时失神。
“她杀了清菡!杀清菡者,必死!”
“杀!杀!杀!”左明秀有如一头发疯的野兽向黑袍女子冲去,刀风割裂空气,将四周的一切绞成碎片。
“你竟然……”黑袍女子猛地一惊,她显然没有意识到左明秀会是如此反应,她随风般后退着,左明秀的表现让她非常失望,非常伤心,声音微微颤抖着,充满了苦涩和决然,“也好,那就一战吧。”
“铮!铮!铮!”刀刃与空气剧烈摩擦着,一层淡淡的红光浮上刀面,竟将秋夜的寒气尽数驱散,灼热的刀风在林间肆虐,绝对的力量转化成速度和破坏力,居然恐怖如斯。
万钧之势的刀尖直直刺向灰袍女子的胸前,刀的速度竟然快过了声音,刺到面前后刀刃卷起的呼啸才轰然而至,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如雷霆而至的短刀竟在黑袍女子面前生生止住,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一团浓稠到了极点的空气被黑袍女子压缩在胸前,竟是将这劈山裂石般的一击生生拦下。
目光微凛,黑袍飞舞。
狰狞的皱纹形成的沟壑在左明秀赤红的眼角绽放,一丝鲜血顺着唇角流下,左手用力抵在刀柄上,一声狂吼,向前踏出一步!
黑袍女子的眼睛骤然明亮,宛若星辰,然后她伸出了手指。
纤长的手指白皙细长,如雨后新笋的嫩芽,在月光的包裹下仿佛透出晶莹的光,手指缓缓伸向前方,然后轻轻地点在微微颤抖的刀尖。
玉指,刀尖,绝对的平静和极端的暴力,两个本不属于同一类别的事物遇在一起,竟生出了一种反差极大的美感。
没有人想伤害如此完美的手,也没有人能够伤害。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指尖喷薄而出,只听一声轰鸣,秀雪刀席卷而来的气势瞬间敛灭,幻林内狂风大作,方圆十丈木叶俱碎。
伴着摧枯拉朽的冲击力,左明秀身体急速向后飞去,双脚硬生生在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极深的沟壑。
猩红的赤目由于鲜血的味道显得更加狰狞,幽森的赤瞳渗出幽幽的红光,杀意像无数匹受惊的野马在体内疯狂暴走,紧接着,他双脚所站立的地面骤然下陷,形成一个丈许的完美圆形,借着恐怖的反震力,他的身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恐怖的音爆。
刀光又至。
她淡然地弹出手指,每一指激出的气流都毫无保留地撞击在左明秀身上,随着每一次撞击,血雾蓬起。
躲在一旁黑衣男子趁这个机会,几个闪身掠到凌清菡身边,在试过凌清菡的鼻息后确认她没有危险,长长舒了口气,他看着快要失去理智的左明秀,虽然他知道那个黑袍人对凌清菡并没有杀意,否则他现在抱着的必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但左明秀显然还不知道。
远处两人的战况已呈一面倒的趋势,左明秀已浑身是血,他知道赤瞳虽然强大,但以左明秀现在的能力,还远不是那个黑袍人的对手。
他将怀中的凌清菡轻轻放在了铺好的叶子上,扯下面罩,向两人交战的地方冲去:“左明秀,为了清菡,今天我齐林就和你同生共死。”
原来这个尾随左明秀而来的黑衣男子,正是齐林,就在今天早晨,他接到了凌羽明亲自发来的密令——调查左明秀,寻找左明秀和那个神秘家族有关的证据。他不得不顶着黑眼圈趴在左明秀房顶上,看着某人呼呼大睡。
他原本想趁左明秀离开房间时潜入屋中搜寻,没想到左明秀那个懒家伙足足睡了一天,他也在房顶上风吹日晒了一天,就在他发着牢骚想扯出这个懒家伙痛揍一顿时,左明秀竟然穿上黑衣 鬼鬼祟祟地离开了,他也就一路跟着来到了这里。
当然,即使是没有这道密令,他也一样会调查左明秀的,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某种不能明言的心态,这种心态归根到底的原因是因为一个人——凌清菡。
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就像他的妹妹一样,他疼爱她,关心她,宠溺她,保护她,而从另一层意义上说,只要不是亲妹妹,关系都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当然,这点打死他都是不会承认的。
现在,他看到左明秀能为了凌清菡如此拼命,他也就欣慰了,他能像一个兄长一样,无比酸涩地将疼爱的妹妹交给另一个男人。
既然左明秀能为凌清菡而战,那么,他必须要出手,是为了左明秀,更是为了她。
但齐林还是远远低估了两人战斗的等级,这种超常规的战斗远远不是他能参与的,仅仅是战斗产生的空气波动都使他无法靠近,暴虐的气流夹杂着碎叶和泥土,打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流出的血滴被瞬间风干,他忍着疼痛,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捡起一把侍卫的战刀冲了上去。
黑袍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齐林的加入,照以往她是不屑于和这种蝼蚁般的存在交手的,但处在嫉妒和哀怨中的女人是不拘泥于常理的,有人送上门来找打更好,于是,她将满腔的醋意和小怨妇的愤怒全部发泄给了齐林。
经此一战,齐林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如果他能预知到以后他夹在两个同样可怕的两个女人之间那种生不如死的处境,那他现在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毫不仗义地待在一边看热闹,因为这次的心理创伤,即使是他和凌清菡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但只要另外那个女人一个眼神,齐林就浑身哆嗦地坚决倒戈,然后被凌清菡虐到死……
给齐林后半生留下深刻阴影的,只是一指……
黑袍女子对冲上前的齐林摁出了一指,洁白如玉的一指,施施然的一指。
齐林面前的空间骤然一阵波动,空中仿佛多出一柄无形的巨剑,猛地向遮天的密林间斩下,一声巨响后,累积在地上陈年的落叶层像煮沸的开水般剧烈沸腾起来,卷着黑色的泥土与动物的残骸向两边翻开,形成一道约数尺长的深深沟壑,头顶上不知多厚的林冠也被一斩而透,残枝败叶纷纷而下,沉寂了万年的幻林深处终于迎来了第一缕月光。
被这雷霆一击震撼得呆若木鸡的齐林只来得及咽了口唾沫,“我去……”
还没有抱怨完,身子被气流的余波击中,瞬间和卷起的残土一起飞了出去,然后狠狠地撞在树上,虎口崩裂,胸间气血翻涌,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面对她手下留情的一击,齐林却已然深受重创。
这也是自然,面对自己的男人终究不舍得出手,可你又算老几?
但是齐林明显没有这方面的觉悟,紧握的战刀微微颤抖,虎口流出鲜血顺着刀柄流下,染红了大地,他不甘地撑着身子,拼劲了最后一丝力量,“同生共死!”刀光划出一道凄美的圆弧,如闪电般劈下。
拼尽全力的一击没有任何意义,镔铁精心打制的战刀瞬间化为碎片,齐林又一次飞了出去,只能眼睁睁地变成这场惊世骇俗战斗的旁观者。
簌簌而下的落叶没有了往日的轻盈,似乎连它们都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它们化成漫天的飞刀,割破某个人的衣服,划破莫个人的皮肤,刺入某个人的血肉之中。
她静静地浮在空中,白皙的赤足如玉般晶莹,银色的面具在射入的月光下如星辰般璀璨,她只是风轻云淡地挥舞着衣袖,如夜色中起舞的精灵,但她挥起的不是优雅的舞姿,而是致命的风暴。
血花依然在身体上绽放,渲染着惨烈的美丽……
杀意吞噬了左明秀最后一丝理智,赤红的双眼已没有了一丝人性,仿佛要燃烧起来,此刻的他只想杀戮,杀光眼前的一切,他的速度也达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划破的空气发出轰轰的音爆声,周围的树木被生生撞断,残败的树干沿着两人战斗的轨迹铺向幻林深处。
他每挥出一刀,她便轻按一指,像是两个倔强的小孩谁也不肯认输,刀口被气流击中,发出沉闷的呻吟,身体被气流击中,爆起蓬蓬血雾。
四周的一切早已变成粉碎,和空气中的尘埃一起飘向幻林的深处,他挥出的每一刀都要收割对方的性命,她按下的每一指却让自己心痛到流血。
“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受伤,疼得却是我。”
左明秀不知道,因为他已没有一丝理智,他只想杀掉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因为他伤害了凌清菡。
“杀清菡者!必死!”他不断地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不断地挥刀疯狂砍下。
“又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拼命吗?”面具下绝美的容颜露出了一丝凄美的苦笑,也许这次他真的伤了她的心,也许是那个女人的名字终于使她心灰意冷,也许想就此解脱,黑袍女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不再闪避左明秀的攻击。
谁也没有看到,银色的面具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下,擦过完美的脸颊,顺着娇俏的下巴,滴落在风中……
秀雪刀又一次重重挥出,她没有再躲闪,痴痴地凝视着他。
“那天你说,或是三年,或是五年,我们再一次相见,我只要大声地喊出你的名字,你一定会泪流满面的,可是为什么,流泪的,却总是我……也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你只是随便说说,我却当真了,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最终轮回。”
她垂下了双手,晶莹若雪的玉指微微颤抖。
下一刻,她就要在左明秀的雷霆一刀下香消玉殒。
恍惚间,那些记忆的碎片猛地冲入脑中,左明秀下意识偏离了方向,刀尖擦过银色的面具,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面具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掉在远处,三千青丝如烟花般绽放,一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左明秀面前,明眸似水,秀眉如黛,点点泪水滑过如玉的脸庞。
左明秀再次举刀,但这次,没有继续劈下。
月落星沉,物换花零,岁月的年华穿越过无数的黑夜和黎明,两人终于又一次相见……
“这张脸好熟悉,这种感觉,如此亲切……”左明秀充满杀意的脑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少年远去的身影,背后模糊的影子,远处巍峨的古堡……
一幅幅画面冲进左明秀的脑中,他痛苦地长嚎一声,十指狠狠地插进褐色的头发,疯狂地撕扯着头皮,由于赤瞳状态的透支和失血过多,刚刚恢复了清醒的他终于终于抵不住剧烈的疼痛,不支地晕倒在地,手中的秀雪刀落在身边。
“她连这把刀都给了你,你还真是多情啊。”看到那个熟悉的刀,想起那个神秘家族的宝贝千金,黑袍女子凄婉地笑了笑,弯下腰抚摸着面前男子的脸颊,“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你有没有再想起我,那个你身边的小丫头……”
宛如暴风骤歇,夜风仿佛也在这一刹那变得温柔了很多,月下的幻林中一片安静,头顶遮天蔽日的林冠被劈出一道道恐怖裂缝,几颗星星从那道缝隙中探头出来,好奇地望向地面,想看看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交战过的地方一片狼籍,万年的古树早已碎成粉絮,地面上出现了十数个幽幽的黑洞,看着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躺在地面上,他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鲜血不停地从他身上淌下,浸入冰冷的地面,他正被另外一个身披黑袍的女子轻轻地揽在怀中。
她静静地凝视着这张熟悉的脸庞,一如多年以前。
曾几何时,这张熟悉的面容曾是她此生唯一的希冀,而现在,这张面容是那么的苍白而陌生。
随着几滴晶莹温柔的滑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透明,恋上你,也许只需短短的瞬间,可为何,忘记你,却要用一生的时间。
她怜惜地将他揽在怀中,抱紧了一些,仿佛怕再一次失去他,慢慢地靠近他,白嫩如葱段的手指握紧他微凉的手,长长的睫毛微微微微颤抖着,心跳慢慢加快,夜风和缓地飘过她的身边,温柔地沁入她起伏的胸中,双唇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激动,抿得极紧。
距离他的脸庞又近了一点,已经能感觉到他微热的鼻息。
继续慢慢地靠近,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段距离很短,却又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颤抖的朱唇终于贴在了他带血的唇上,她茫然而惊恐地睁开美丽的眼睛,而后又幸福地闭上,时隔多年,在命运的冥冥注定中,她终于印上了青涩的一吻。
“你欠我的。”两朵红晕浮上脸颊。
她的唇就这样轻轻贴在他的唇上,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气息,呼吸变得炙热起来。
这是我的初吻,你却已然不是,从小到大,就要被你这么欺负吗……
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可是我之前从未说过,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喜欢与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如同冥冥中已经存在的默契。于是,我不甘心就这样装作无心地走过,不管记忆里的快乐,还是记忆里的忧伤,都如同你扶在我肩头温厚的手掌,温暖着我们曾经不离不弃的记忆……
像是想起了曾经的过往,她的若水的眼中泛起了如晨雾般的氤氲。
就这么靠着你,被你温暖,其实也很好,你不要醒来,因为醒来,你又会忘了我。
起码现在,我还能感觉到你的……呼噜。
呼噜?
对,是呼噜……
这个呼噜抑扬顿挫、余音袅袅、情意绵绵……
这个呼噜打得很写意,打得很妖娆,大有绕梁三日曲高和寡之古风,既显示了某人出色的肺活量,又能体现此时某人极好的睡眠质量……
黑袍女子使劲摇了摇娇小的脑袋,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呼噜…呼噜…”大煞风景的鼾声从带血的唇间传了出来,极度脱力的左明秀竟然睡着了!
微翘的嘴角证明着这个呼噜打得是多么的香甜。
黑袍女子顿时气结,若雪的脸颊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恼,浅浅的红晕迅速变成艳美的鲜红,她狠狠地把怀里的左明秀扔在地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阵羞愤涌上心头,想了想这样还不不解气,又抬起脚丫,在可怜的左明秀身上狠狠跺了几脚。
这个家伙竟然在女孩献出最幸福最憧憬的初吻时打起了呼噜!还打地这么安详!这么理所当然!
在睡梦被踹的左明秀不满地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
你丫还翻身!
又是一通乱踩……
“咚!”某人的脑袋被一股大力塞进了地里。
黑袍女子气鼓鼓地盯着这个负心汉,狠狠地啐了一口:“睡!睡死你得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抬起雪白的脚丫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
不过没走多远,她又转过了身,看他睡在冰冷的地上,还是一阵心疼,她气恼地跺了跺脚,拎起他的后衣领,向威水镇掠去,临走前扔给半死不活的齐林一个药瓶子。
历史上最伟大的两个女人的第一次对决就这样结束了,两人在以后的争斗中互有胜负,但两人的第一次较量一直是个迷,这也成了后世史学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无数个演绎版本凭空出世,有挺“凌”的,也有保“沫”的,但无一例外,在每一个版本中,左明秀大人总以憋屈、受虐的形象出现的,这也难怪,在左明秀的一生中,就是如此。就连以办事果决、冷血出名的齐林大人,也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嗯……这个很好,哦……那个也不错,具体听谁的,我听左明秀的……”
齐林服下怪异的药丹后顿时觉得好了很多,他顾不得去管左明秀,因为他知道越是无耻的人就越是命硬。
他跌跌撞撞地向凌清菡所在的地方走去。
拂去她脸上的灰尘,将她抱入怀中,怀中的女子皱着眉头,眼睑微微颤抖,昏迷中下意识晃动着身体,看样子快要清醒了,他急忙托住她的脖颈,好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她睁开了沉重的眼睑,月光透过林冠射下来,不是很刺眼,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抱着自己人的样子。
他身着一袭黑衣,解下的面罩挂在颈前,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容,他的眼睛是那样柔和而带有光泽,不厚不薄的双唇紧紧抿着,好像在紧张什么,两道略显弯长的眉毛微微蹙起,那双海一样深幽,冰一样冷酷,又梦一样迷蒙的星目,正关切地凝视着她。
看到她醒来,那个连她都嫉妒了很久的酒窝绽放在脸颊。
他是齐林,那个总是站在自己身后的齐林,那个陪了自己很久的男子。
“陪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我喜欢你。”那句让人震撼而心动的告白不失时机地又在耳边响起。之前她并没有细想那个人是谁,现在想来,这个人定然是自己身边的人,而这个人,除了此时正拥着自己的这个男子,再无他人。
女人最要命的就是轻易感动,一感动就会容易动心,一动心就会发生无数本不应该发生的故事……
这次,她感动了,于是她真的动心了,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用生命为代价喊出了那句告白,又像童话中的英雄那样将自己从危险中救出,所有属于少女关于爱情的憧憬都得到了圆满,她知道这次,自己已无法自拔。
第一次的心动让少女手足无措,想起他刚才温暖的怀抱和亲昵,她微羞地偏过头,期期艾艾地问齐林:“是你?”
如果换做某人,一定会幸福的昏过去,但作为了解凌清菡的少数人之一,被她这么柔情蜜意地问话,齐林心里一阵发毛,毕竟美女蛇的绰号不是白来的,齐林现在的感觉就像一只小白兔被大灰狼问话:“乖乖,最近又长胖了哦。”
他有些无措,他并不知道这个“是你”包含了多少少女的情丝,下意识地点着头:“是……是我。”
少女猛地扑入他的怀中,死死环抱住他,通红的嫩脸儿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
齐林被凌清菡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呆若木鸡,他哪里知道情窦初开少女的心事,这飞来的艳福不是任何人都消受的起得,呆呆地愣了好久,他才僵硬地将手搭在凌清菡背后,感受着少女温软如玉的身体。
过了许久,怀里传来少女细若蚊声的声音:“以后你也要像这样保护我。”
齐林重重地点点头,搂紧了怀中的少女,落叶如雪花般飘下,为两人笼上一层浪漫的柔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