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雨站在院子中,手臂还在一个如同鸟儿一般拉开的姿势当中,愣愣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你就是苏莫莫?”韩瑾若看着夏晓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睛很亮很闪动,显然,这个女孩就是那日从天而降,而后又到他的铺子中当掉了玉佩的那一位了。
“我可以说我不是苏莫莫么?”夏晓雨看了看那两人,就挡在院子中间,也没有邀请他们进屋去的意思,“有什么事?”
问出这句话之后,结果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湛天沐只是蹙眉看到这夏晓雨,脑中想的却是那一日她所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在他的心中,想着那玉佩,想着那芙妃看着玉佩并不认识的表情,湛天沐的怒火一重胜过一重,那芙妃根本就是……骗了他。
而韩瑾若倒是歪着头,颇有兴致的看着夏晓雨,脸上挂着微笑,一言不发。几日不见,这丫头又瘦了一些,刚刚进来的时候,也瞧着她正在锻炼绅、体,看起来,似乎是很卖力的要让自己苗条嘛。
“如果两位都没有事的话……那就……请便吧。”夏晓雨道,心中虚得很,一来是因为屋中还有个楚离,二来,跟着湛天沐那人,她倒是记得的,她第一回出府中的时候,遇上的那个灾星。
当时,他就怀疑她是沐王府的逃奴,没想到现在还真是追查着过来了,一副来调查确认清楚的模样,特别是他现在脸上的笑容,让夏晓雨恨不得掐死他。
“离开?”湛天沐抿着嘴、唇发话了,原本就在愤怒之中,而这个他一直以来就恨着的人的女儿,竟然开口就说让他离开,这可是他的沐王府,他的地盘,“你有资格叫我离开吗?”
韩瑾若看着突然怒气冲天的湛天沐,眉头微微皱起,本想开口劝住,不过突然之间看向了站在院子正中一副不准备相让模样的夏晓雨,突然就露出了一丝笑意,很想看看她究竟如何面对湛天沐的。
“你来了,我问你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说话,那你不离开,你想干什么呢?”夏晓雨大声道,增强自己气势的同时,也是在提醒屋子中的那一位,现在有人来了,“好吧,你若是想在这院子里头看风景,我确实是没资格拦你,杏儿,走,我们回屋。”
杏儿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夏晓雨,终究还是不声不响去开门,夏晓雨转过身,朝着屋子走去。只要她进了屋子,应该……应该会好很多吧。
“得寸进尺。”这是湛天沐恼羞成怒的声音,身形一晃,朝着夏晓雨而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夏晓雨听着身后的声音,往旁边利落的一闪,而右手挥手就是一拳想着湛天沐的脸而去,力道十足,带着阵阵厉风。
不过,到底这绅、体没有以前的体质那么好,锻炼和恢复也没有那么快,甚至都还没有脱离虚胖的状态。这一拳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已经足够将他打翻了,但是对于湛天沐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却是差了许多。
湛天沐的掌包着夏晓雨的拳头,而且还握了起来,让夏晓雨收不了拳头。
“放手。”夏晓雨冷哼一声,今日,她就是要激怒湛天沐,最好他怒了,然后拂袖而去,可今日湛天沐这么愤怒了,为什么还不走?难道是因为……那个男子?
夏晓雨犀利的目光落在一旁看热闹的韩瑾若身上,他肯定会湛天沐说了什么,说不定就是说自己翻墙出府去了,所以湛天沐才会这么恼怒。
很好,这仇恨记下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放手?”湛天沐听着夏晓雨的厉声,则是冷冷一笑,“听说过凌迟之刑没?有一千零八刀的,也有三千零八刀的,你喜欢哪一种?”
“你什么意思?”听着湛天沐的这句话,夏晓雨心中凉了个透彻,而心则是痛得要死,这痛该是苏莫莫的,她如此深爱的男子,不仅一次次的伤害她,冷落她,将她抛到这几乎冷宫的地方,现在还要将她……凌迟处死?
“你难道听不懂我的意思?”湛天沐道,依旧捏着夏晓雨的手,十分用力,像是要把她的手捏断似地,“原本,我没打算杀你,你毕竟是我妻,我也不想落个那么难听的名声,不过,看着你这么嚣张的样子,我就不想让你再活下去了,凌迟处死,是一个很好的死法。”
“啪”,夏晓雨另一只没有捏住的手一个耳光抽在了湛天沐的脸上,动作快得让他淬不及防,力度更是重得让他耳中嗡嗡作响。
“你……”湛天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夏晓雨,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才好。
在旁的韩瑾若眼中的笑意全是更深了,这个女子,倒是独特,听到凌迟处死这么残酷的死法的时候,竟然没有软弱哭泣,也没有害怕,而且带着盛怒,扬起一巴掌就给了堂堂湛天沐沐王爷一巴掌。
响亮之极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我替苏莫莫给你的。”夏晓雨冷声道,“在你杀了苏家全家的时候,苏莫莫就已经死了,她很爱很爱你,拼死拼活嫁给了你,她自认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在府中小心翼翼,没有半分对不起你,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你的一件工具而已。”
脑中,苏莫莫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从八岁那次的相遇,她对他的思恋和爱慕从未少过半分,她一直在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想念中度过,直到她如愿以偿的披上了嫁衣的那一天。
那一天,却是噩梦的开始,这样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孩子,进、入王府的日子是怎样的煎熬?那些侧妃、贵妾们暗中下的绊子,那些龌龊的事儿,尽数扣在她的头上,她孤立无援,她生活在那样的溺爱中,没有丝毫的能力能应对这一切。
而且,最让苏莫莫没想过她的是,她根本得不到湛天沐丝毫的怜悯,只是用她来牵制她的父亲而已。
现在,他还残忍的说要将她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