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陛下……陛下救救臣妾啊……”宸妃极力挣扎,没甚力气的她虽是挣扎,却是丝毫不起作用,眼看着便要被高大的侍卫拖出寝宫外。
“慢着!”
一声娇喝,玉臂拦在了侍卫面前,侍卫一愣,停了下来。
“把宸妃娘娘放下!”
夏玉筠此话一出,南宫澈与皇后同时一愣!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尚宫,竟然喝令本宫?!”皇后娘娘怒不可遏道:“本宫想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夏玉筠淡淡一笑,神色不惧:“既然皇后娘娘也能忤逆陛下,那奴婢忤逆娘娘,有甚奇怪。”
“你!来人,把她也一并拖出去!”皇后这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竭斯底里。
其余的侍卫对望了一眼,便一哄而上,欲要把夏玉筠拿下。
夏玉筠冷冷一笑,敏捷的身形穿梭在侍卫间,只听得哀叫声起,没一会儿,三四个侍卫便全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侍卫倒下的那一刻,夏玉筠收着身形,发丝衣衫未见一丝凌乱,嘴里挂着淡淡笑意。
皇后一脸愕然,一双眼眸里满是不可思议,地上的侍卫,是她所打倒的……这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夏玉筠不卑不亢道:“你统领后宫,后宫一切事宜都是归你所管,宸妃娘娘固然不对,但是罪不致死。”
“你这个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皇后一脸狰狞,却碍于夏玉筠的武功不敢有所举动,摆明着半个字也听不进去。
“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配与皇后娘娘说话,但奴婢是陛下的御令尚宫,负责传达陛下的指令,陛下刚才说要停手,皇后娘娘难道没听到吗?”
皇后脸上一沉,抿嘴不语。
“陛下所说的话,便是圣旨,难道皇后娘娘想抗旨不成?”夏玉筠凝声道:“想必皇后娘娘很清楚抗旨的下场如何。”
皇后眼神一眯,缓了良久才道:“把宸妃放了!”
左右侍卫松了手,宸妃便急急的逃回南宫澈身边,南宫澈紧紧的搂着她,生怕一松手她便又被人拖下去。
南宫澈的脸色很是苍白,一手搂着宸妃,另外一手却还是紧紧抚着胸口,见此情形,夏玉筠命下人把太医唤来,不一会儿,便见太医来到,给南宫澈诊治。
南宫澈身体不适,皇后的眼神,却一直看着她,仿似躺在旁边的那人不是她丈夫似的,对南宫澈的身体,皇后漠不关心。
那眼神复杂而且锐利,如芒在背,皇后娘娘盯上她了。
夏玉筠冷冷一笑,盯上了啊,那就看看这次谁更厉害!
太医诊治了一会,南宫澈脸色缓了不少,呼吸也顺畅了许多,看到还站在一旁的皇后,南宫澈脸上一黑道:“你还在这里作甚!还不给朕退下!”
“哼!”皇后一拂长袖,竟没行礼,便转身离开,经过夏玉筠身边时,皇后顿了顿,冷冷道:“你好自为之!”
夏玉筠挑了挑眉,不予理会,如此凶悍之人坐镇六宫之主,看来后宫是不得安宁的了。
“筠儿。”
听到南宫澈唤她,便走上前道:“陛下,筠儿在。”
“刚才若不是你,宸妃她便凶多吉少了。”南宫澈心有余悸道。
“陛下过奖,这是筠儿的份内之事。”话说回来,为何南宫澈对皇后这么顾忌?而皇后娘娘却不把南宫澈当一回事似的。
或许是知道夏玉筠疑惑着什么,南宫澈叹了一口气道:“筠儿是不是觉得,朕这皇上当得很窝囊?”
夏玉筠一惊,忙道:“筠儿不敢!”
南宫澈笑了笑,正想说话,这时一名宫人走进来恭敬道:“陛下,陌相在大殿外求见。”
“他来了啊,正好!”南宫澈话毕,便要起来,宸妃连忙馋扶,南宫澈摆了摆手道:“爱妃你留在这里,让筠儿来便是,我与君卿家商量一些事情,等会你不要出来,知道吗?”
宸妃微微一愕,随即乖巧的点了点头道:“臣妾知道。”
宸妃站到了一边,夏玉筠走上前来,小心扶着南宫澈,握着了他的手,感觉到微微凉意,心辰不由得微微一颤。
南宫澈患的是什么病?不知道那安魂香药性对他的身体有没有影响。
“陛下,或者你再多躺一会,你身体才刚恢复过来。”
“不用了,朕没甚大事,只是出去见见君卿家而已,没问题的。”见到夏玉筠眸里的担忧,便又打趣道:“筠儿,你可要把朕扶好啊,朕可是不轻的。”
夏玉筠微微一笑:“陛下放心啦。”
偌大的殿内金碧辉煌,却是一眼便见到站在其中的陌漓,超凡脱俗,虽说是一头银发,却丝毫不损他秀美柔和的五官,倒把他那一身出尘不染的气质渲染得淋漓尽致。
见到她馋扶着南宫澈,陌漓微微一愣,便立时行礼道:“微臣叩见陛下。”
“爱卿平身。”
夏玉筠把南宫澈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陌漓站了起来担忧道:“陛下龙体怎么了?”
南宫澈自嘲般的一笑道:“没甚大碍,老毛病了。”
“听说陛下龙体不适,微臣心里甚是担忧,陛下为国操劳,定要注意龙体才是。”
“哎!”南宫澈叹了一声道:“不瞒爱卿,朕这病,是给气出来的。”
陌漓微微一愕:“陛下何出此语?”
南宫澈叹了一口气:“筠儿,你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吧,记着要据实所说,不要有所遗漏。”
夏玉筠点了点头,便把皇后与宸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皇后这气得不轻,若是不做些事情,恐怕皇后不会放过宸妃,爱卿,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南宫澈忧虑道。
陌漓沉吟了一会道:“微臣倒有个提议,不知陛下可愿意否。”
南宫澈眼眸一亮道:“爱卿快说!”
“陛下因宸妃娘娘误了早朝时辰,若论律法处置的话,是要打入冷宫,不得为妃的,”说到这里,陌漓顿了顿,看向南宫澈,瞄见他眸里的慌张,便又接着道:“但法不外乎人情,加上宸妃娘娘此举事出有因,微臣认为可以不依律法定罪,但若是不依律法的话,又恐天下不服,所以微臣认为,陛下可遣宸妃娘娘到广济寺祈福三月,以保国运昌隆,国泰民安。”
“把宸妃送到广济寺?”南宫澈惊讶道。
“正是。”陌漓不容置疑道。
南宫澈沉默不语,思考了良久后,才叹了一口气道:“也好,把宸妃送到广济寺,朕也安心,免得皇后故意找事,只是三个月时间……也着实长了点。”
“陛下,三个月时间不长了,陛下可曾记得昭阳太后之事?”
南宫澈脸色一变,昭阳太后可是他的生母,因受宠被其它妃嫔妒忌,遭人陷害,本应凌迟处死的,但父皇有心维护,把母后送去了广济寺,一别便是三十年,等到他再次见到母后时,却已是白发苍苍了。
因为心情抑郁,没过几年,母后便离他而去,每念及此,他都心痛如绞。
“好吧,就把宸妃送往广济寺,三个月后,朕便把她接出来。”
“圣上明察!”
因为身体问题,南宫澈回到了龙鳞殿,没多久便沉沉睡去,李公公在一旁伺候着。
陌漓借事把夏玉筠唤了出来,二人在花园内信步逛闲。
“筠儿,你开罪了皇后娘娘,以后在宫里要多加小心才是。”陌漓忧虑道。
夏玉筠点了点头:“既来之,则安之,这后宫里可不止皇后娘娘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呢,小心是一定的。”
“筠儿,”陌漓唤了一声,想说什么,却最终又没说出来,叹息一声后,视线便落在了五彩缤纷的花朵内,此时花开得正艳,不时有彩蝶穿梭其间,甚有生机。
“蝶儿本应是欢快的,莫让忧愁改了自身才是。”陌漓语有所指的轻喃道。
夏玉筠抿了抿嘴,她知道陌漓说的是她,便道:“蝴蝶的生命一闪即逝,以前的那只彩蝶已逝,陌相,在你面前的筠儿,已不是她了,还望陌相放手吧。”
“不!”清澈的眼眸突地一片深沉,陌漓缓缓道:“若要陌某放手,便让陌某死了吧!”
夏玉筠挑了挑眉,对于陌漓这句话,她心里却是掠过一抹喜悦,一股甜甜的蜜意自胸中扩散,实话说,陌漓长得极像宝贝,虽说以后不一定在一起,但若是有此人伴在身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妩媚摄魂的笑意,夏玉筠柔声道:“陌相言重了,其实筠儿又何曾舍得陌相。”
深沉的眸子一亮,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陌漓喜悦道:“筠儿,你,你还记挂着君某的对吧?”
“嗯,”夏玉筠点了点头:“像陌相这么痴情的男子,又有哪个女子不动心,只是筠儿现在心境,不能与陌相共携白首,陌相能等筠儿吗?待到筠儿大仇得报,到时必会还陌相一份情。”
“若是筠儿肯与君某在一起,君某必会等下去,只要筠儿心中有君某便行了!”陌漓认真道,清澈透亮的双眸里只有夏玉筠一人。
夏玉筠心里微颤,突然间有种罪恶感涌上心头,陌漓就像天使一般纯白无暇,而她却是一个恶魔,一步步的将他引入无底深渊,别开脸,她不敢看他的眼神。
“陌相,筠儿有一事不明,陌相可否告知?”她急忙转开话题道。
“何事?”
“陛下身患何疾?”
陌漓微敛双眸,叹息道:“陛下心脏不是很好,受不了刺激。”
心脏病?!
行,她懂了。
陌漓看着眼前的花朵,轻喃道:“皇后娘娘是魏正豪的妹妹,虽说是兄妹,但魏皇后并不是魏老爷亲生的,据消息说,魏美云只是高老爷在路边捡回来的,自此便成了魏正豪的妹妹,但是魏皇后却与北夏帝君皇甫辰有着不寻常的关系,正因为如此不寻常的关系,陛下才被处处牵制着,若是没重大错误,陛下也不会追究,”说到此处,陌漓顿了顿,眸里掠过一抹悲凄:“当你被打入冷宫时,陛下也无力营救,若不是陌某来得及时,只怕此生此世,你我再无相见之日……”说到此处,陌漓怅然不已。
“魏皇后与皇甫辰有何不寻常的关系?”不知道皇甫辰今年多大,不寻常的关系,很是耐人寻味!
陌漓思索了一会道:“具体什么关系倒是很难说得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便是皇甫辰很关心魏皇后,也派了不少人保护着魏皇后,只要有什么事情,皇甫辰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夏玉筠傻了眼,天,这不明摆着就是一个细作嘛!南宫澈难道不知道?
魏皇后的后台很硬,南宫澈有心脏病,而她……得罪了皇后,夹在了两人中间,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便只能依靠自己,正如魏皇后离去的时候说的:“你好自为之吧!”
事情越是难办,越是让她感兴趣,太容易的工作她还懒得去做呢!
既然魏皇后向她宣战,她便接受挑战吧!
魏皇后欠她的,她要她十倍奉还!
看到她眸里带着那抹狡黠,陌漓甚是疑惑,事情于她很不利,为何她却不带一丝惧色?
“筠儿,凡事不可硬来,也不要太逞强,若是有什么意外,便差人立刻告知于我,君某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嗯,这点筠儿知道,陌相不用担心。”虽说魏皇后的后盾很是强大,但她也有陌漓在身边,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魏皇后有事,短时间内皇甫玉是派不了人来救援的,再说她还有一个绝世高手护在身旁,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其实事情并没有想像中严重。
话说回来,她还有一个人未用上呢!趁他思相处于混乱状态之中,她必须要快点把他说服!
“陛下龙体欠安,筠儿回去看看陛下如何,陌相要一同回去吗。”
陌漓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缓缓道:“不用了,陌某想在此多呆一会。”
对于陌漓这样的回答,夏玉筠甚是惊讶,他不是说想与她多呆一会的吗,为何现在又要自己一个人在此。
“那筠儿先告退。”话毕,她便转身离去,算了,他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反正她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位。
看着依人的身形渐渐远离,陌漓还是静静的站在花丛中,良久后,别过身去,双手反背于身后,白发随风飞扬,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筠儿,你能逃到哪去。”
待到她走回龙鳞殿时,刚好便见南宫澈醒传过来,李公公在一旁伺候着,看见了她,南宫澈苍白的脸容带着了些许笑意。
在床旁边放着一碗汤药,夏玉筠走上前去,捧起汤药,对李公公道:“李公公,能让筠儿伺候陛下喝药吗?”
此话虽问着是李公公,实际上是问向南宫澈的,李公公眼眸看向南宫澈,得到允许后,便点头退了下去。
勺了一羹,放在嘴边吹了吹,试了试温度,送到南宫澈嘴边。
话说这药还真苦。
南宫澈微微张嘴,吞下了那一羹药,皱头微皱,却没说什么,夏玉筠又把第二勺喂到他嘴边,一勺一勺的直到汤药喝完。
拿起丝巾,小心帮他擦去嘴边的药渍,对上他温柔的双眸,夏玉筠脸上微红,拿着丝巾的手不由得往回缩。
南宫澈伸手握着她欲往回缩的手,放在胸口上:“筠儿是不是对朕失望了?”
夏玉筠顿了顿,随即领会南宫澈话里之意:“陛下也是身不由己而已。”
“身不由己……是哪,身不由己,若不是这副身体,朕早早便想与北夏开战了,北夏,是朕的一块心病,若是不除,朕心难安,若是朕倒下了,南汉该何去何从。”
南宫澈语气甚是沉重,面容清秀的他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似的,夏玉筠记起那吵着要嫁给楼瑾月的瑞安公主,南宫澈是瑞安公主的父皇,那南宫澈最少也上四十了,身体无碍的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很是清俊,身体不适时却如此沧老,可以看出病魔是何等的可怕。
“陛下不要多想,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把身体养好,陛下可要记着筠儿是你的御尚宫,若是陛下要做什么,便尽量吩咐筠儿去做吧,筠儿愿做陛下的一把利剑。”不知何解,上一刻觉得南宫澈很是软弱的她,这一刻却是理解了他的苦衷,御尚宫,并不单是传声筒而已,还担当着保护圣上的职责。
虽说她是为报仇而来的,此刻她又是夹在两枚炸弹中间,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但她却愿意留在南宫澈身边,替他出剑。
一种很大的决心,她也说不出这是为何。
南宫澈眸里带着一抹震惊,良久后才道:“筠儿,你可是朕心爱之人,朕不许你冒险,皇后那边,便让朕来处理吧,你只要好好呆在朕身边便行。”
夏玉筠浅浅一笑:“筠儿当然不想冒险,筠儿也想多留在陛下身边一会,但筠儿开罪了皇后,以后在宫里必须要多加小心,筠儿那样做,是为自保。”她可不是会乖乖就擒的人。
妩媚的眼眸里凝着一抹执着,那一份自信,那一份勇敢与智慧,让南宫澈微微动容,手里不禁紧握了几分道:“只要筠儿能在朕的身边,朕便心满意足了,朕希望这把利剑,永远也不要出鞘。”
夏玉筠笑而不语,这把宝剑肯定会有出鞘的一天,也必须要出鞘!
这把剑,早已为魏皇后准备好了。也为魏家上下准备好了!
“是面前这间破庙了吧?”夏玉筠冷冷的问道。
两名已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下人连忙点头。
“你们俩在外面侯着!”夏玉筠扔下了一句话,便走进庙里。
破庙很大,但因为年久失修,庙内早已破败不堪,老鼠蟑螂蜘蛛四处跑,潮湿腐败的气味让人闻着很是恶心。
在她回宫时,浅夜告诉她,余慕青已然被逐出相府,原因便是魏正豪迁怒于他,而余慕青身上的麻药未退,只能任人鱼肉。
见魏正豪容不得他,又见余慕青已成费人,张婉容便给了余慕青一些银两,让他离了去,张婉容念旧,本是命两个家丁一直护送他回乡的,那知两个下人见财起邪念,把张婉容给余慕青的钱财抢了后,将余慕青扔在了此处。
眼眸在破庙处扫视了一周,最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条躺在地上的人影。
她急忙走了过去,只见此人头发凌乱,额上受了伤,血流了一地,身上满是老鼠的粪便,不少蟑螂还在身边游荡,依身材体形来看,正是余慕青。
夏玉筠心里一揪,余慕青怎么说也是武艺高强之辈,沦落于此,她很是于心不忍。
俯下身,轻轻推了推他:“余慕青,死了没?”
余慕青没有回答她,微弱的呼吸声显示他没挂掉。
拉过他的手细细的把了一下脉,发现他的脉像很是虚弱,身体也出现了脱水现象,心里暗道不妙,便没多想,让浅夜背起他出了破庙。
“你俩过来。”夏玉筠对跪在地上的两人招了招手。
两人心里一惊,对着夏玉筠又是叩头又是求饶的,夏玉筠看得直翻白眼。
“你们俩给我记着了,若是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小心本小姐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两人一听,顿时如获大赫,他俩当然是不说的,不然张婉容也不会放过他们,立刻便发起了毒誓,若是把事情说出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夏玉筠没好气的把他们赶走,身后浅夜冷声道:“不灭口吗?”
夏玉筠抽了抽眉角:“罪不至死,再说他们也发过毒誓了,那就算了吧。”这些高手还真是动不动就要人命啊。
把余慕青暂先安置在酒楼里,让大夫诊治过后,便雇了一个人照料他。
有了热粥下肚,余慕青悠悠醒传,看见是夏玉筠后,立时脸上紧崩。
“你又想干什么!”余慕青有气无力的骂着。
夏玉筠白了他一眼:“没看见吗,把你救回来啊。”
余慕青微微一凛,眸里的警戒之色更重:“你不是很想我死的吗,救我做什么。”
“谁想你死了!”夏玉筠反问道:“你攻击我,我当然要自保啊!没事我要你死干嘛啊!”
“哼!”余慕青冷哼了一声,眸里尽是鄙夷:“对,你不想我死,你想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吧?”
夏玉筠撇撇嘴,放下了碗,认真道:“我承认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但我只是为了阻止你再来骚扰我,我在你身上所下的药物,只能维持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你便能行动自如了。”
余慕青眸里掠过一丝闪烁:“此话当真?”
“骗你做什么!骗你的话,我就不会救你了!”夏玉筠没好气的说道,重又拿起碗,勺了一羹送到他嘴边:“吃不吃?”
余慕青没说话,眼眸看向门外,警戒道:“外面是什么人?”
“他?我的保镖!”夏玉筠说罢,拿着勺的手在他面前扬了扬。
余慕青眼眸一沉:“不用你喂!”
夏玉筠挑了挑眉:“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会死的!”不得不佩服的,便是余慕青三天滴水未进也能活下来,牛人!
“死了不顺你意了吗!”余慕青眸里闪出一道寒光,挖苦似的顶道。
“你!”夏玉筠一时气结,放下了碗:“真是好心遭雷劈!不吃就算!”话毕,便重重的把碗放到了一旁,转身离开房间。
但没走多久便又折回来,对着雇来的那个人道:“你来喂他,不能让他饿死了知道吗!”
既然出了来,夏玉筠便打算在城外带些小玩意回去,和浅夜逛了几圈,却也没带着些什么,反倒是零食买了一大堆,逛着逛着,便听得浅夜道:“筠儿,有人来了。”
夏玉筠一凛,停下了脚步,转身一看,只见一袭粉红缎衫的年轻男子正往她这边而来,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微微上扬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君亦辰!
夏玉筠傻了眼,本能的转过身去:“夜,快走。”话毕,便俯低身往人群里钻,可惜没钻多久,面前红影一晃,一阵香粉袭来,君亦辰已然站在面前。
夏玉筠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死人妖怎么来的?
“真是想不到啊,在这个地方竟然撞到尚宫娘娘。”君亦辰摇着折扇,眸里一片玩味。
夏玉筠脸上条条黑线划落:“是啊,我也想不到在此地能遇见厂公大人呢。”
君亦辰淡淡一笑:“嗯是呢,人家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尚宫娘娘,是不是就像我俩这样啊。”
夏玉筠额上挂着一大滴汗,天,别恶心她了,虽说君亦辰长的真是很好看,但他是个太监啊!
是个太监呢,那就意味着她与他之间没啥姻缘可言!
勉强扯出点笑容,夏玉筠几乎是咬着牙的道:“厂公大人,你就放过小女吧,别开小女子的玩笑了。”
君亦辰眸里的笑意更浓,美眸一转,脑海灵光一闪,突然折扇一合道:“哎呀,本座想起来了!”
被君亦辰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夏玉筠拍着胸口道没好气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厂公大人可是想到什么了?”
君亦辰凑近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字一顿道:“本座,想到我的第一个要求了。”
夏玉筠眨了眨眼睛,对上君亦辰像狐狸般的眼神,心里一阵寒意掠过:“什么要求?”
君亦辰美眸一眯,用扇托起夏玉筠的下巴,甚是暧昧道:“本座要你陪我一天。”
夏玉筠扯了扯嘴角:“那就是说,晚上也要与你在一起?”
“正是。”君亦辰坏笑道。
夏玉筠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本尚宫不卖身的!”
此话一出,君亦辰脸色一僵,随即笑得更妩媚:“就算你送上门,本座还不会要呢!别痴心妄想了!”
夏玉筠微微松了一口气之余心里却甚不服气:“放心,本尚宫痴心妄想哪一个,也不会痴心妄想到厂公头上的!”
爱上一个太监,天哪,别跟她开国际玩笑了。
“哈,”君亦辰不屑一笑:“晚上睡好一点,明天怕你跟不上本座的步调呢,本座可不会管你累或是不累。”
“放心,本尚宫不像一般女子那么柔弱的……”正说着,夏玉筠突然意识到这句话是把自己往坏里推,便立刻闭上了嘴巴。
瞄见他嘴边凝着的一抹坏笑,夏玉筠恨不得自打嘴巴,晕死,逞什么一时嘴快,上当了!
“好,那明天辰时一刻,本座便恭侯大驾,哦对了,明天要穿男装,本座可不想别人误会些什么。”话毕,便向夏玉筠魅惑一笑,未等夏玉筠回话,便转身走向人群当中。
君亦辰走后,夏玉筠把他诅骂了一千遍,也没什么心思逛街了,早早的便回了皇城,想起明天的事情,夏玉筠便觉得非常头痛。
好罢,既然答应了人家,也不能反悔,就像君亦辰说的,好好休息,不然晚上就真对付不得他了。
“绿意。”
“绿意在。”
“明天你不用伺候本宫了。”
绿意一惊:“娘娘,是不是绿意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夏玉筠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你明天不用来寝室,若是陛下来找,就说我出宫去了。”
绿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皇城里恐怕也就只有主子敢这样对皇上说话:“这个……”
察觉到绿意的担心,夏玉筠道:“有本尚宫在,你不用担心。”
“是,主子。”
说也奇怪,虽说明天要陪君亦辰,但晚上这一觉睡得特香,待到她醒来时,天已经露着鱼肚白,辰时快到。
绿意不在,台面上放着那件白衣儒服,夏玉筠起了床,简单的梳洗了一下。
因为是穿男装,脸上不用施什么粉黛,用玉色的底粉把额上那朵梅花遮了后,轻轻描了描眉,便大功告成。
妩媚的眼睛透着灵气,少了脂粉的她更显朝气。
手上镶金折扇一开,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韵字,夏韵,便是她另外一个身份。
简单的吃几个糕点,手捧一杯清茶轻缀着,静静的等待君亦辰到来。
一阵轻风掠过,俊逸的身形便出现在门外,伴随着一种特殊的清香,一身素白儒装的君亦辰出现在眼前。
夏玉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君亦辰咋穿得如此斯文……大跌眼镜。按说他应该是一身红装如艳鬼般的出来……
“还真起床了啊,本座还以为夏尚宫睡过头了。”君亦辰从衣袖里拿出准备好的折扇,轻摇着走了进来。
老实说,一身素白儒服的君亦辰看上去比女子更加清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
若是放到现代,准迷死不少女子。
“答应厂公的事情,本尚宫自是能做到的。”
君亦辰笑着坐在她身旁,随手拿起一块糕点便往嘴里送,吃完后喝了一口清茶,魅惑的眸子细细的打量着夏玉筠,赞叹道:“筠儿扮作男子,竟是如此好看,还真让本座心动呢。”
看着君亦辰脸上吃了蜜似的样子,夏玉筠条条黑线划落,慢着,太监都喜欢那个BL,她现在一身男装,莫非被君亦辰看上了?!
“厂公言重了,筠儿本身是个女子,扮作男子好看点那是正常之事,厂公不要少见多怪。”
“哈哈,本座当然知道筠儿是女子,只是今天呢,筠儿的身份是个男的,本座的身份,也不是君亦辰。”说到此处,君亦辰瞄了一眼她手上的折扇道:“你另外一个身份唤莫韵对吧?”
“嗯。”好聪明。
“莫韵……不错,好名字,那本座今天便唤作韩辰吧,你与我在一起时,便唤我作辰,如何?”
“嗯。”辰,好亲昵的称呼,若真这么叫,她只怕是会脸红。
“韵,从现在开始十二时辰内,你便是我的人,你所要做的便是紧紧跟在我身边,若是我转身看不到你的话,那第一件事情,就当是作废,以后你还得再次履行你的承诺,听清楚了吗?”君亦辰眸里噙着一抹玩味道。
“嗯。”夏玉筠点了点头,说好是陪他一天的,那便随他意思吧。
“好,那随本座来!”君亦辰话毕,纵身一跃,朝窗外而去。
夏玉筠跟在了君亦辰身后,一前一后两抹白影在屋檐间飞跃着,如燕子般往皇城外而去。
走在大街上,听着百姓的叫卖喧闹之音,夏玉筠甚觉自然,皇城内太死气沉沉,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受一下百姓的气息,让她无比舒心。
想必君亦辰也是这样想的吧。
瞄了一眼身旁的君亦辰,正迎上他的眼眸,微微的带着一丝笑意,夏玉筠心里一凛,急急收回目光。
说来也奇怪,君亦辰身为朝庭命官,东厂厂公,这时间应该要上早朝,为何他还有如此闲情在街上闲逛?
莫非他与她都一样,有特权不上朝?
心里带着此疑问,嘴里却没问,少一事不如多一事,何况她问了,君亦辰也不一定肯说实话,便打开了折扇,跟在了君亦辰身旁,看看他接下来有什么节目。
一大早的,两人就只是在街上瞎逛,君亦辰摇着折扇,神情看似休闲,眼眸却是不时瞄向身旁,仿似在找寻着什么似的。
“君……呃,阿辰,我们要逛到何时?”她忍不住问道。
“不急,猎物还未出现。”
“猎物?什么猎物?”夏玉筠愕然道。
君亦辰神秘一笑,并没有回答,摇着扇子继续在街上走着,逛了一会,便突然停了下来。
“韵,有没有看到右前方那两个和尚?”
听着这个韵字,夏玉筠心里微微一跳,连忙摇了几下扇子,眼睛看向右前方的小摊挡上,只见坐着两个和尚,正在吃着早饭,面前摆着的并不是什么素食,有鱼有肉的,夏玉筠有点愕然,这和尚咋这么光明正大的吃起肉来了!
“这个世界遍地黄金,本座手头上有点紧,想找点零钱花花。”君亦辰边说边往和尚处瞄了一眼。
找点零钱?就在那两个和尚身上?
这君亦辰前阵子才搜刮了几十万两银子,难道花光了?
“两个和尚,能有啥钱财。”夏玉筠嘴上不认同,实际上她深知君亦辰的为人,却没有亮点,君亦辰是绝对不会那么感兴趣的。
“听说过隆福寺没?”君亦辰神秘道。
“隆福寺……”夏玉筠想了一会:“听说这隆福寺的主持是个得道高僧,那隆福寺三个字,好像还是先皇亲题上去的,很有名气。”
“不错,”君亦辰肯定了一句:“但是这隆福寺却不单单只是有名气,寺内的方丈,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一句不是省油的灯很是耐人寻味,夏玉筠正想开口问,君亦辰先开口道:“你站在后方,不要跟上来,待我去会会那两个和尚。”话毕,便想走上前去。
“喂喂,你不是说过不许远离你的吗,你叫我躲在身后,待会你不认帐咋办!”夏玉筠连忙拉着他道。
君亦辰白了她一眼道:“本座只是说过不能离开本座的视线范围内,你若是担心的话,便就在此处,那行了吧,。”
“哦。”夏玉筠松开了手,这还差不多。
君亦辰转身往和尚走去,夏玉筠留在原地看好戏。
走到了和尚身后,君亦辰手往和尚背上重重一拍,吓得和尚跳了起来,连带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是哪个王八蛋在拍老子的背!”和尚开口便是一顿骂。看见身后文质彬彬比女子还美的君亦辰,不由得一时之间看得痴了。
和尚快要流出口水的样子,让君亦辰心里甚是恶心,强忍下心里的厌恶,一脸的激动道:“大师,原来真是你啊大师,我终于找到你了!大师!”
君亦辰一脸的痛哭流涕状,让不远处正在观看着的夏玉筠暗暗佩服,君亦辰的演员功力一流。
看着君亦辰这样子,两位和尚相互对望了一眼,稍黑的那位和尚道:“施主可是有什么事情?”
“大师,你可找得你好苦啊,大师!”君亦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自六年前一别后,小生便再也看不到大师了,大师对小生之恩,无以为报啊,现在可是找到你了,流尘大师!”
流尘大师?
两个和尚愣在原地。
和尚正要开口,却被君亦辰一把扯着:“流尘大师,小生终于找到你了,小生知道你四海为家,小生我是遍寻不着呢,五年前之恩慰,今天可以报答了……”
报答?两个和尚对望了一眼,两人眸里掠过一抹贪婪,稍黑的那和尚再度开口:“那么施主想要如何报答呢?”
“小生这六年来一直找寻着大师,一直把作为报答的银两带在身上呢。”
君亦辰故意把银两二字说慢,和尚们听到此二字,双眼发光,互相打了一个眼色,稍黑的那个和尚随即双手合十道:“施主,出家人四海为家,乐善好施是出家人的本意,”说到这里,和尚顿了顿道:“施主这样把钱财带在身上,可要小心盗贼啊。”
君亦辰摆了摆手道:“小生这五年来都只为寻找流尘大师你而来,身上所带的银两也不多,流尘大师你看看,”说到这里,便伸手探入怀里,拿了一叠银票出来,看着银票,和尚馋得直流口水!
君亦辰一张一张的数着银票,缓缓道:“六年前小生身逢巨变,流落街头,幸得流尘大师相救,现在小生总算是有点成就,这里十万两银票,就请流尘大师收下吧。”
十万两银票,直看得两个和尚眼睁得铜铃般大,逼不及待的伸手想去拿,却像想到什么似的缩了缩,眼睛一闭,双手合十道:“出家人乐善好施,不图相报,施主你这样是折煞贫僧也!”
“这,这……”君亦辰一脸的难色,银票悬在半空,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
“不过呢……”和尚话锋一转道:“现在寺庙里香油钱不是很足,施主若把这十万两当作香油钱进供,那可是功德无量之事情。”和尚说罢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夏玉筠暗暗佩服,这和尚面部表情可真能骗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四大皆空呢!
君亦辰想了想,堆笑道:“请问流尘大师现在哪座庙里修行?小生日后也好去拜访。”
和尚摆了摆手道:“出家人四海为家,也没有固定的居所,只是看见庙里日久失修,于心不忍,所以便自作主张替庙里收下这香油钱,免得庙里僧人居屋漏瓦的。”
“哦,那是那是,大师德高望重,小生便遵大师嘱咐行事。”说罢,便把银票递到了和尚手中。
这次和尚是把钱一把的抓了过来窜在怀里,两人又互打了一个眼色道:“施主,贫僧想起还有些事情,便不作停留了,贫僧就此告辞,阿弥陀佛!”
话毕,也不等君亦辰回答,两人脚底抹油匆匆离开。
见着和尚离开,夏玉筠便立马走了过来:“那个……辰,下一步要怎么做?”这狐狸绝对不可能让和尚把钱拿走的,他只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君亦辰淡淡一笑,折扇打开,唤了一声:“青龙!”
话音刚落,便见眼前人影一闪,一高大身形便跪在了君亦辰面前道:“属下在!”
“跟踪。”君亦辰简洁的下了一道命令。
“遵命!”青龙应了一声,下一秒,身形便消失在两人面前。
夏玉筠目瞪口呆,天哪,敢情这些高手都会乾坤大罗移的不!
君亦辰并不急着到隆福寺去,两人又在街上闲逛着,夏玉筠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他们隆福寺的僧人?”
君亦辰单了她一眼:“难道你没看到他俩腰上挂着了个腰牌?”
腰牌?和尚腰间挂腰牌?!她可真的是从来没听说过……
所以,她很老实的摇了摇头。
看着她憨憨的样子,君亦辰笑着摇了摇头:“罢了,逛了这么久,韵你也累了吧,随本座到一处地方坐下吧。”
君亦辰所说的地方,便是一间雅致的茶寮。
茶寮不是很大,还未进去便闻得茶香淼淼,里面时而传出雅士学子爽朗的笑声,茶寮名唤:墨色。
很别致的名字,很容易的便让人联想到一幅丹青山水墨画。
得君亦辰看上的,记下的,这间茶寮肯定有其独到之处,刚来南汉时,她便随洛熙出席了天下名人雅士的宴会,这算是她第二次接触文人雅士常去的地方了。
二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不甚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这时茶寮的小厮上来侍候:“辰公子,好多天没见到你了,今天怎的有空过来茶寮呢?”
君亦辰笑了笑道:“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便一起来此处了。”
“原来如此,那真是来对地方了。”
小厮眼眸一转,便向夏玉筠介绍着茶寮特色,听着小厮眉飞色舞引经据典的解说,夏玉筠不得不佩服这小厮的口才一流。
说到最后,夏玉筠便点了一壶铁观音。
君亦辰没有异议。
小厮应了一声便下去备茶。
趁着上茶的空余时间,夏玉筠便细细的观赏着茶寮内的一切。
一个时代的缩影,往往便是在文化交流集中地处体现。
茶寮里人不是很多,显得很雅静,学子雅士们三三两两的聚坐,轻声攀谈,谈古论今,茶寮中间立了一抹屏风,屏风上绣着山水墨画,屏风后面一位样貌极是清丽的女子边弹边唱,声音清雅悠远,所弹奏的乐器,便是古筝。
女子的声音如莺声流转,动听悠美,听着如此美妙之音,夏玉筠心里甚是宁静。
没多久,便有一位长相俏丽的女子端茶而来,向他俩行了一个礼,便坐在一旁沏起茶来,动作娴熟温雅,沏好茶后,柔柔的道了声:“公子请慢用。”
夏玉筠端起茶来缀了一口,一股醇甘之气溢满喉间,久久萦绕不散,慢慢吞下,喉间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轻喃。
茶泡得浓淡适宜,美女的手艺不错。
“小婉的茶艺造诣天下少有,有空可得教教君某才是。”君亦辰笑着夸赞道。
“公子言重了,沏茶之道讲求一个心字,心到则茶成,依公子才情,来茶寮多了,便会无师自通。”小婉边说边给他杯里添茶。
夏玉筠静静在一旁坐着,听着小婉讲着茶之道,看了一眼茶寮上的其它宾客,发现不少座席上都有一名美女相伴,心里暗忖着便是这间茶寮的特色。
自古才子配佳人,此处茶寮便处处体现着如此道理。
只是一间茶寮便能培养出如此多的品貌俱绝的美女,看来这间茶寮的老板不是等闲之辈。
起码此种经营方式与经营理念,很是超前。
正想着,便见茶寮小帘一掀,走进来一修长文雅之人,来者一身淡紫流云袍,头戴紫金小冠,雪白的银发甚是惹眼,面相清秀,气质出尘。
是陌漓!
夏玉筠心里一惊,随即把目光收回,微微别开了脸。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的!
这还是早朝时间哪!
不敢看向身形,夏玉筠默默的喝着茶,见此情形君亦辰甚是疑惑,刚想开口问,却见陌漓已往这边而来。
手里折扇一合,他低低的说了句:“筠儿,陌相来了。”
不会吧,怎么就一下子认出他们了呢,怎么说他们也是乔装着的啊,陌漓的眼睛可真尖。
渗人心脾的檀香味自远而近,仿佛感受到陌漓缓缓朝这处而来,夏玉筠虽是背对着他,心脏却跳得飞快,脸郏也慢慢的红起来。
不要来,千万不要过来!
“辰,我……我有点内急,先失陪一会!”忽的站了起来,她急急的说了一句,逃兵似的便想要离开。
“这位公子……”沉稳富有磁性的悦耳男声自身后传来,接着一修长手臂便拦在了她面前:“怎么一见到陌某就想走呢?”
夏玉筠涨红了脸,结巴道:“哪……哪有,我……”
“既是没有,那便与陌某一起坐下品茶吧,韩兄,你说可好?”
未等夏玉筠说完,陌漓便接上了话,修长的手掌轻按着夏玉筠肩膀,循着陌漓手里力道的方向,夏玉筠不自觉的坐了下来。
陌漓面带微笑坐到了她身旁,看着两人之间的暧昧之色,君亦辰眯着眼道:“陌相,你眼还真尖哪。”
“过奖,是君大人长得太招惹了才是。”陌漓开玩笑般的回了一句过去。
对哦,她怎么没想到了,君亦辰可是正对着门口的,怪不得陌漓一眼便朝这边看来了!
念及此,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君亦辰,后者一脸愕然。
小婉沏了一杯茶放到了陌漓面前,陌漓拿起轻缀了一口,闭眼回味道:“香茗佳人相伴,人生一大乐事。”
“两位,难道你们今天就不用上早朝吗,为何都有此闲情品茶?”夏玉筠终于忍不住问道。
君亦辰与陌漓相互对望了一眼,陌漓淡笑道:“筠儿,每月这天都不用上早朝的。”
每月这天?今天是十五,也就是说每个月的十五号南宫澈都会放大臣们一天假。
怪不得君亦辰叫她陪他一天,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气氛有点怪异,三人品着茶,有一句没一句的在说着,陌漓的目光多数停留在夏玉筠身上,满带柔情的,夏玉筠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小婉神色的怪异。
十之八九的,小婉是误会他俩了。
“筠儿为何会出来皇城的?”陌漓轻声问道。
“她是出来陪我的!”未等夏玉筠回答,君亦辰便抢先道。
气氛再度崩紧,小婉脸上带着一抹异样,陌漓微微皱眉。
“是这样子吗?”带着一丝怀疑,陌漓问向了夏玉筠。
“呃……”端起茶杯,夏玉筠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
陌漓脸上一沉,剔静的眼眸酝酿着一抹怒意,警戒的看向君亦辰:“想不到你还有此爱好。”
“哈哈,”君亦辰爽朗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陌相,你不也如此嘛。”
两人目光针锋相对,任是旁人不懂三人关系也知道他俩因何故如此。
“咳咳,大家喝茶,喝茶。”夏玉筠端起茶杯道,晕死,他们都三个男人,再这么搞下去肯定会让全场的人知道什么叫断袖之癖。
“这还真巧,君某也是应了筠儿之约而来。”陌漓冷不丁的冒了这么句话出来。
“咳咳!”这次夏玉筠是真的被茶水呛到。
看来陌漓是必定要掺入到此事当中了。
“哦?真有此事?筠儿咋没告诉我呢,”君亦辰魅惑的眼眸瞄向了夏玉筠:“筠儿,你约了陌相?”
君亦辰话里带着警告之色,似是威胁她若果她回答是的话,那么他与她之间的第一件事情便会作废。
樱唇一动,她刚想说话,却看见陌漓盈满爱意的目光正看向她,目光里带着一抹祈盼,一抹哀求,夏玉筠心里一紧,就像一根针刺心上般,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