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皇帝的秘书

  “哈哈,”南宫澈爽朗一笑:“尚宫这职务本来就能在宫里随处走动的,不然怎么传达朕的旨意?”
  夏玉筠眯眼一笑:“好玩!”
  马车徐徐朝皇城而去,告别了街上的烦喧,缓缓进入皇城当中,高大的宫墙隔断了外面的世界,里面尽是宏伟威严的宫阁,在如此壮观的外表下,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血淋淋的宫庭斗争。
  对于这身体而言,皇城应该很是熟悉了,不过,夏玉筠这身体在这皇城里,已是死过一次的了。
  但是,以前的夏玉筠是死了,但她,是为报仇而来的,她要把所受过伤害,十倍俸还给残害过她的人!
  “小筠,在想什么?”见她进了皇城后便沉默不已,一双美眸往窗外观看,南宫澈忍不住开口问道。
  温暖的声音传来,夏玉筠微微一凛,随即一抹笑意泛开脸上:“小筠很是兴奋呢!”
  南宫澈淡淡一笑:“进了皇城后,小筠你便是朕的人了。”
  “啊?”夏玉筠缓了缓,咋叫他的人呢,她又没嫁他好不!眼眸一转,淡淡笑道:“陛下,这皇城,这天下的一切,都是属于陛下您的。”
  看到她眸里的那股抗拒,南宫澈心里微微一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薄唇勾起一抹笑意。
  筠儿,以后的时间多的是,总有一天,你会乖乖成为朕的女人。
  马车经过重重宫阙,最后在一处名为龙鳞殿的宏伟宫阁处停了下来。
  “奴才恭迎皇上回宫!”
  被搀扶着下了马车,便见一众宫人已经跪拜在地,高呼万岁。
  龙鳞殿的宫墙上雕着九龙吐珠,颜色鲜艳夺目,殿外的石雕也以龙为主,夏玉筠便立刻明白,此处应该是南宫澈的寝宫。
  “李公公,小筠是朕的御尚宫,你暂且带她去漱玉阁处安顿。”
  “遵命,陛下!”李公公应了一声,手上拂尘一扬,走到夏玉筠面前恭敬的俯身说道:“尚宫大人,请随奴才来。”
  对比起龙鳞殿的宏大,漱玉阁显得很是娇小,但阁内每一件摆设品都做工精美,宝石翡翠,甚是雅致,四处飘着的淡淡花香,更是让人闻着心旷神怡。
  “尚宫大人,请先暂且在此住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差人告诉奴才,奴才定当满足大人所求,”说到此处,李公公顿了顿道:“漱玉阁内设有侍婢十人,不知尚宫大人可是满足?”
  夏玉筠点了点头道:“小女子初进宫闱,什么事情也不懂,以后还望李公公指点一二。”
  “尚宫大人言重了,奴才哪敢指点尚宫大人,尚宫大人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呢,还望尚宫大人以后在陛下身边,替奴才美言几句,奴才便心满意足了。”
  夏玉筠微微一笑,心里暗忖着这位李公公巴结人的动作还真快:“这个是自然的。”
  听着夏玉筠如此说话,李公公喜上眉梢,伺候得更加殷勤,几乎是上上下下打点了一遍,又细细的嘱托了宫女们一些事情才离开。
  看着李公公诚惶诚恐的样子,夏玉筠暗忖着看来做这个尚宫还是很吃香的。
  她清楚的记得夏玉筠是怎么样死去的,身为五妃又如何,若是不在宫里建立自己的势力,那是断断斗不过皇后的,她知道自己这容貌会让众女子妒忌,若是让皇后看见了,更加会视她为眼中钉,她现在作个尚宫,能陪伴在陛下身侧,也算是有了一层保护罩。
  看着面前这一切雅致到了极点的东西,夏玉筠坐了下来,便立刻有宫女帮她沏茶,这位宫女一身的绿装,面容甚是娇俏可爱,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除了她穿着绿装外,身后的宫女穿的衣服都是淡粉色的,粉得有点偏白。
  “你几岁了?”接过绿衣宫女捧过来的香茗,夏玉筠开了口,对着面前之人,心里莫名的多了几分喜欢。
  “回娘娘的话,绿意今年十五岁了。”绿意恭敬的回道。
  “十五岁啊,”夏玉筠笑了笑,粉嫩嫩的年龄啊:“你叫绿意?”
  “是的娘娘。”
  夏玉筠点了点头:“你怎么穿的是绿装,和她们的不同?”
  “回娘娘,宫里的婢女分为九等,衣服颜色也是由浅入深的,紫色的是最高级,依次到红、蓝、绿、黄、灰,淡青、淡粉,最低等是白色素装,娘娘今天才进宫,安排的奴婢有点仓促,所以暂先用着她们几个了。”
  “哦?此话何解?”夏玉筠挑了挑眉:“按你所说,她们几个是八等宫女,怎么能进濑玉阁呢?”
  绿意顿了顿,看了一眼四周,凑近来对夏玉筠轻语道:“娘娘,这几个奴婢,是濑玉阁原来的人,所以就先派来侍候娘娘了。”
  夏玉筠抿着茶,心里涌着些疑惑,直觉这濑玉阁有着些问题,不然绿意也不用说得那么小心翼翼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哦,原来如此啊,那便先安排她们工作吧。”
  绿意微微一凛,偷瞄了一眼夏玉筠,见她脸上一丝表情也没,心里不觉一凉,误以为夏玉筠不喜欢,便急忙道:“好的娘娘,绿意先差她们工作去了。”话毕,便把那些宫女急急的拉了出去,在外面指东划西了一会,便见宫女们全都散了去。
  夏玉筠捧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对绿意的行为暗暗好笑,她好凶吗,干嘛怕成这样哦。
  “主子,若是你有什么吩咐绿意去做的,便尽量开口,能为主子效劳,是奴婢天大的福份。”绿意说到这里,看了夏玉筠一眼,看到她左边脸上的红肿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主子,你左边脸怎么啦,奴婢去拿些膏药来。”
  夏玉筠放下茶碗,对她摆了摆手,正要说话,便见门外太监道:“皇上驾到--!”
  绿意一惊,急忙跪在了地上。夏玉筠正要行礼,便见南宫澈已经进了来,未等夏玉筠行礼,南宫澈道:“筠儿免礼。”
  “谢陛下。”夏玉筠轻轻欠了欠身,看了一眼南宫澈身后,站着的是一穿白色纱衣的修长男子,男子脸上戴着一白色面具,发丝随意披散于身侧,翩翩欲仙,甚是飘逸。
  又是帅哥一枚吗?为何要以面具遮面?
  “筠儿,这是朕的御用太医,独孤靖,你脸上的伤若是经他诊治,必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谢陛下。”
  “靖,你帮筠儿看一下她的脸,帮她快点消一下肿。”
  “是的陛下。”独孤靖躬身应了一声,柔柔绵绵的话语很是好听:“尚宫娘娘,这边请。”
  夏玉筠静静的躺在太师椅上,旁边不远处放着一个香炉,香炉是特制的,中间伸出一条长管子,管口正对着她左边脸,香气缓缓自管口溢出,缭绕在她左半边脸上,润润的,温温的,暖暖的,却是不湿润,舒服得很。
  这根本就是香蒸薰染嘛,想不到这古代也有此种疗法,这独孤靖,很不简单。
  “陛下,尚宫娘娘只要按照微臣的方法,每天静躺半个时辰,持续两天,那脸上的红肿自然便会消失的。”
  南宫澈点了点头:“劳烦你了。”
  “为尚宫娘娘治病,微臣荣幸之至,陛下,若没其它事,微臣便先告退了。”
  南宫澈挥了挥手:“那你下去吧。”
  “谢陛下。”独孤靖作了作揖,躬身退了下去。
  南宫澈与夏玉筠中间隔着一道珠帘,待独孤靖身形消失,南宫澈便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坐在夏玉筠旁边,伸手抚了抚她的左脸,柔声道:“筠儿,感觉如何?”
  夏玉筠睁眸微微一笑道:“陛下,筠儿感觉好舒服,陛下要不要来试一试?”
  “傻丫头,这可是给你治疗的,朕就不掺这个和了。”
  夏玉筠摇了摇头道:“陛下,若是筠儿没猜错的话,这个喷雾可是谁都适用的,陛下一起来嘛,喷喷更健康。”
  被夏玉筠调皮的举动逗笑了,南宫澈伸手放于喷雾间,触感轻柔舒绵,忍不住道:“嗯,是挺舒服的,靖的治疗方法总是与别不同。”
  “陛下,你刚才说独孤太医是你的御用太医,那是不是意味着独孤太医只能给陛下一个人诊治?”
  “嗯,独孤靖是位高人,朕好不容易把他请回宫里的,靖他生性淡薄,没进宫之前便不轻易出手救人,虽说是朕的御用太医,有时候朕也不一定请得动他,这次他能给筠儿你诊治,实话说朕还是始料不及的。”
  夏玉筠挑了挑眉:“哦?看来独孤御医是位绝世高人哦,得他金手医治,筠儿甚有福气呢。”
  南宫澈微微一笑道:“筠儿与靖一样,都是朕的福星,有你俩在朕身边,朕可是欣慰之极的。咦……?”
  南宫澈惊奇的咦了一声,夏玉筠忙问道:“怎么了?”
  “你脸上的红肿,好像消了。”
  “消了?”这么快?!夏玉筠不可思议的抚上左脸,脸上一片冰凉,红肿已然消失,这触感,竟比以前滑嫩了些。
  “是啊,真的消了呢!独孤太医的医术实在太棒了!”夏玉筠高兴道。
  “陛下,”这时李公公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的暖昧,吃了一惊,急忙俯身道:“奴才该死,请陛下息怒。”
  见夏玉筠的伤好了,南宫澈心情大好,笑着道:“不妨事,李公公可是有什么要事禀报?”
  李公公看了夏玉筠一眼,俯身走到南宫澈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南宫澈双眉紧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陛下……”见南宫澈良久不说话,李公公心焦的催促了一句,碍于夏玉筠在又不好多说,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南宫澈眉头紧皱,轻轻叹了一口气:“明知皇后居心如此,宸妃她竟如此大意,若真是摔破了玉步摇,就算是朕去到,也未必能救她的。”
  听到皇后二字,夏玉筠眼前一亮,依两人所说,应当是宸妃着了皇后的道,宸妃差人搬救兵来了。
  “陛下,陛下!”门外响起了娇滴滴的声音,一抹红色的身形飞快的闪了进来,未等李公公反应过来,便在南宫澈面前一跪道:“陛下,请务必救救宸妃娘娘,皇后娘娘她正要对宸妃娘娘用刑,八十杖子啊,宸妃娘娘怎么受得住,只怕一顿棍棒下去,宸妃娘娘就……”
  “什么?八十杖子?”南宫澈一惊,站了起来,脸色微白,刚想迈步,转头对夏玉筠道:“筠儿,你暂先在这,朕去去就来。”
  “陛下,”夏玉筠上前一步拉着他:“陛下,筠儿是你的御尚宫,理应随你一起,陛下把筠儿也一并带去好吗?必要时,或许筠儿能帮得上忙的。”
  南宫澈眸里掠过一抹闪烁,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筠儿你随朕而来,不过待会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强出头,知道吗?”
  “筠儿知道。”
  “皇上驾到!”
  太监阴柔细远的声音响起,南宫澈一行人匆匆步进未央宫。
  未央宫内早已跪了一地,南宫澈顿了顿,只见地上放着已摔成两段的玉步摇,宸妃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几名太监宫人围在她旁边,想必刚才有着一番拉扯。
  在宸妃对面的,是一身大红大紫华丽宫装的皇后。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夏玉筠眸里掠过一抹寒光,魏皇后,终于又见到你了。
  “臣妾(奴婢)叩见陛下。”
  “平身!”
  众人起了来,未等皇后说话,宸妃狼狈的爬到了南宫澈脚边,拉着了他的袍子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冤枉啊!”
  “大胆!”皇后厉声一喝,单凤眼一挑掠过一抹厉光:“来人,把她拖下去,人证物证俱在,岂有假之理,你言下之意是说本宫污蔑你不行!”
  宸妃大惊,脸色煞白一片,却是咬牙道:“皇后娘娘,臣妾根本就没有拿过玉步摇,又何来摔坏之理,陛下,陛下你明察,救救臣妾啊!”
  夏玉筠微微皱眉,一抹浓烈的异香缭绕在侧,此股香气与别的脂粉味不同,更多的是自然的体香,夏玉筠往四周扫了一眼,瞄见宸妃脸色煞白大汗淋漓的,美眸一眯,心里便已了然了几分。
  原来这宸妃体有异香……
  皇后脸色一沉,走上前去,一把将宸妃拉了起来,甩手便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本宫让你这贱人说!”
  “皇后!”南宫澈接着被皇后推开的宸妃,皱眉道:“皇后,就算宸妃不对,也不应如此粗蛮对待,你可是皇后,母仪天下!”
  丹凤眸一寒,皇后头一仰道:“本宫贵为皇后,本就母仪天下,陛下,你让这些狐狸精迷了心神,本宫只是清君侧而已。”
  竟敢公然顶撞圣驾?夏玉筠偷偷瞄了一眼皇后,趾高气扬,像是丝毫不将南宫澈放在眼内一般,不禁心底一惊,如此的有恃无恐,这皇后远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清君侧?”南宫澈秀美的脸一片沉凝:“你自己算不算一个?”
  皇后凤眸一瞪:“陛下,本宫可是大晋的皇后,母仪天下,你怎能如此说话!”
  “哼!”南宫澈冷笑一声:“在你眸里,怕是早已没有朕在了!”
  魏皇后脸色一冷:“怕是彼此彼此吧,只是陛下,宸妃摔坏圣上御赐之物,按律法理应处死,本宫只是执行律法而已,若是这样都有错,那陛下将如何向天下交代?”
  “你!”南宫澈一时气结,手指着皇后道:“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竟教训起朕来了!”
  “陛下……”宸妃哀叫一声:“陛下,臣妾不敢连累陛下,臣妾这就去了!”宸妃话毕,牙一咬,猛的推开南宫澈,直直的往墙上撞去。
  “爱妃!”南宫澈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拉着她,也幸好是拉得快,不然若慢一步,宸妃便真的撞上了。
  两人抱在一起,宸妃泪流满脸哭得极是凄凉,皇后咬牙切齿怒喝一声,冲上前去又想将宸妃拉出来。
  三人乱作了一团,身后的太监宫女想去阻拦,却是谁也不敢出手,只能一个劲的在那里劝。场面十分混乱……
  夏玉筠走近玉步摇,俯身半蹲,拿出丝绢捡起断了的一截,嗅了嗅,嘴角微微上勾。把玉步摇放回了地上去。
  抬眸看见面前那闹哄哄的一幕,夏玉筠是直翻白眼,手指拈了一个武决,白色的身形如蝴蝶般走上前去,左边一拂右边一拂,把宫女太监们通通拂到一边去,见到拉扯着的三人,嘴里唤了一声:“陛下,小心伤着了!”
  此话一出,三人俱都一愕,夏玉筠趁机上前,玉手四两拨千斤,往皇后手上一拍一推,皇后惊呼一声,只见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直压而来,不由得缩了手,夏玉筠玉手往后一挡,护在了南宫澈与宸妃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夏玉筠从容镇定,眸里平静如水,皇后眸色一片惊讶,上下打量着她,眸里闪烁了一会,重又变得凌厉高傲:“哪里来的贱婢,竟敢伤了本宫?来人,将她押下,乱棍打死!”
  “谁敢上前!”南宫澈大喝一声:“皇后,你闹够了没!”
  夏玉筠淡淡一笑道:“皇后娘娘,奴婢只是在保护皇上而已,若是有罪,皇后娘娘比奴婢罪加一等。”
  “你说什么?!”料不着夏玉筠如此顶撞,皇后瞪圆了眼:“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数落本宫的不是,反了你了!”
  “皇后息怒,皇后请先不要责骂奴婢,”夏玉筠退了一步,玉手往前一伸,握着了南宫澈的手:“皇后请细看。”
  只见南宫澈白晰修长的手上,布着几条血色抓痕,不用问,肯定是刚才皇后与宸妃拉扯时造成的。
  夏玉筠淡淡一笑道:“皇后娘娘,奴婢只是阻止皇后娘娘继续伤害陛下的身体,娘娘竟说奴婢造反,莫非娘娘……是有意的?”
  此话一出,皇后脸色一变,退后一步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本宫以前从未见过你,快说,你是从哪来的。”
  夏玉筠微微欠了欠身道:“回娘娘,奴婢是新来的御尚宫。”
  “御尚宫?”皇后眸里掠过一抹疑惑之色,看向了南宫澈道:“陛下,本宫为后宫之主,掌管后宫众女官之任命,陛下不经本宫之意便私下设御尚宫,是为何意?”
  此话一出,夏玉筠不禁笑了出来,皇后脸色一凛道:“好个大胆的丫头,本宫未问你话呢,你竟敢肆意窃笑,该当何罪?来人,把这不懂规矩的丫头拉下去,重打四十杖子!”
  “是,皇后娘娘!”身后的太监应了一声,便要上前来拿夏玉筠。
  “都给朕退下!”南宫澈大吼一声:“都反了是吧,朕还没说话呢!谁敢动手朕就砍谁的头!”
  龙颜大怒,众人大惊失色,俱跪下道:“陛下息怒!”
  “哼!”南宫澈冷哼一声:“魏皇后,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上吗?”
  皇后挑了挑眉:“陛下之意,本宫不解,本宫帮陛下处置后宫之事,给陛下一个清静,难道臣妾有错?”
  “你!”南宫澈气结道:“筠儿是朕的人,难道朕没这权力去任命朕的尚宫?皇后,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皇后脸色一凛,微微别过脸去:“陛下,您误会臣妾的意思了,陛下想要任命谁臣妾是管不着,但此丫头来路不明,又是女官,臣妾是有权力去撤查的,在未弄明一切之前,臣妾不建议陛下任何御尚宫,若陛下坚持己见,但臣妾只能说一句,对这个御尚宫,臣妾不承认!”
  夏玉筠眸里掠过一抹惊愕,竟然公然违抗圣意,这皇后很厉害得很嘛!
  不妥,就算魏皇后与魏正豪是一伙的,魏正豪是大晋的承相,魏皇后也断不可能如此大胆的,面对魏皇后的屡次冒犯,南宫澈竟然不敢治她的罪,反而处处受她牵制,莫非这魏皇后……背后大有来头?
  夏玉筠淡淡一笑,先一步于南宫澈说道:“皇后娘娘,你可知道,你刚才那番对陛下说的话,可是极之大逆不道的?”
  皇后脸色一沉:“本宫轮不到你来教训,若再口出狂言,休怪本宫不客气!”
  夏玉筠冷冷一笑道:“不错,奴婢微不足道,皇后娘娘要杀奴婢的话,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但皇后娘娘应该知道,什么叫外戚专权!”
  此话一出,皇后愕了愕,手往夏玉筠一指道:“来人,给我掌嘴!”
  “谁敢动手!”南宫澈大喝一声,一时之间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
  未等皇后和南宫澈开口,夏玉筠凝声道:“皇后娘娘,你贵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竟敢公然顶撞陛下,在陛下面前擅用私权,尚不论是谁做你的后台,但你此之举,已属犯威,莫非你想你代桃僵,挑战大晋皇权?!皇后娘娘,你这是该当何罪!”
  此话说得甚是义正辞严,皇后脸色大变,惊愕不已,南宫澈眸里掠过一抹赞赏,见夏玉筠一番话语把皇后震在当场,便轻咳了一声道:“筠儿,朕相信皇后断没此意的,皇后眼里,还是有我这陛下在的,皇后,你说是吧?”
  南宫澈此话摆明着是给魏皇后台阶下的,魏皇后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刮了夏玉筠一眼,冷冷道:“好,我先不与这丫头计较,陛下,宸妃一事,希望陛下能给个让天下人信服的理由,不然本宫必会按律法处宸妃死罪!”
  此话一出,南宫澈脸色一变,刚回复过来的宸妃再度脸如死灰,眼泪再度流了出来,哭得凄凄戚戚。
  南宫澈轻轻拍了拍她道:“不用怕,朕会处理的,爱妃你先休息一下。”说罢,便松开了手,身后的宫女连忙上前扶着宸妃。
  南宫澈走到断开的玉步摇前,观察了好一会,默声不语,夏玉筠见状,走上前去,轻轻唤了一句:“陛下,筠儿有话要说。”说罢,便轻轻的朝南宫澈招了招手。
  南宫澈会意,便俯下身来,夏玉筠轻轻掂脚在他耳边道:“陛下,玉步摇上没有宸妃娘娘的香气。”
  此话一出,南宫澈一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俯身捡起地上的玉步摇,放到鼻间轻轻一闻,随即怒上心头,转身厉声道:“魏皇后,你可知罪!”
  料不着南宫澈突然朝自己发飚,皇后缓了缓,心里不由得一惊,暗忖着南宫澈是否看出了些什么端倪,心里虽怕,脸上却强自镇定道:“陛下,臣妾何罪之有?”
  “还敢狡辩?”南宫澈走上前来,把断了一截的玉步摇放到魏皇后手上:“宸妃天生体有异香,凡是触碰之物一个时辰之内定留有自身香气,你说是宸妃把玉步摇摔了,为何玉步摇上却没有一丝宸妃的香气?!”
  魏皇后手里一抖,差点便把断了截的玉步摇摔到地上,本来她让宸妃来未央宫,借故摔破玉步摇,然后栽赃于宸妃身上,怪只怪自己一时大意,急于求成,事情败露!
  面对南宫澈的怒意,魏皇后凤眸一转,计上心头,随之冷冷一笑,把断了的玉步摇放回南宫澈手上,转身走向宸妃,笑容可掬的伸手扶了扶她:“原来宸妃妹妹真的没有摔坏玉步摇啊,那可是本宫大意了,本宫错怪妹妹,是本宫的不对,妹妹可莫要生气才好。”
  魏皇后脸上的笑容难得很,任谁看了也不觉打一寒颤,被吓得够呛的宸妃还未回过神来,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往后退了退,颤声道:“皇后娘娘,妹妹不敢生气……”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只是那么几秒钟,便前后判若两人,此时的她一副贤妻良母式的嘴面,柔声道:“玉步摇乃是陛下御赐之物,本宫视它重于自己的性命,本宫刚来便看见玉步摇在地上断成了两截,而妹妹又刚好在,本宫一时心急,冤枉了妹妹,望妹妹见谅。”
  宸妃一愕,刚才明明是皇后召她进未央宫,然后拿出玉步摇让她看,她还未碰到玉步摇,皇后便把步摇摔到地上,然后嫁祸于她……
  对上皇后眸里的那一丝警告之色,宸妃倒抽一口冷气,努力的挤出一点笑容配合道:“姐姐言重了,你我共同伺候陛下,为的都是陛下好,姐姐也是一时伤心,妹妹能理解的。”
  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浓,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却听见南宫澈道:“皇后,既不是你摔破玉步摇,也不是宸妃摔破的,那玉步摇是自己断成两截的吗?”
  皇后脸色一黯,笑容僵了僵,却是很快恢复,眸里掠过一抹寒光,放开宸妃的手,转身走到其中一名宫女面前,扬手便是给了她一巴掌:“好大胆的奴才!我让你拿玉步摇出来给宸妃妹妹观赏,你却将它失手打翻,贱婢,你该当何罪?!”
  宫女大惊,连忙跪下来道:“皇后娘娘,玉步摇不是奴婢打破的,望皇后娘娘明察……”
  “你还敢狡辩?”皇后眸里一狠,扬手又是一巴:“若不是你,那还有谁?难道你说是本宫将它打破的吗?”
  “奴,奴婢不敢……”宫女抚着脸郏连声哀求道:“皇后娘娘恕罪啊,奴婢再也不敢啦,皇后娘娘恕罪……”
  “哼!”皇后冷哼一声道:“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给我乱棍打死!”
  “是!”左右应了一声,便见两名太监冲上前来把宫女架了下去。
  “皇后娘娘,奴婢再也不敢啦,皇后娘娘恕罪啊,皇后娘娘……”宫女挣扎着,一次次甩开太监,若真被拖下去,那肯定是死路一条。
  其实,任谁也知道,皇后是在找代罪羔羊。
  “慢着!”南宫澈开了口,看了一眼宫女道:“念在你无心之失,算了吧,拉下去重责二十,结了工钱,回家乡去吧。”
  此话一出,宫女大喜,连忙跪下叩头道:“奴婢谢过陛下!”
  南宫澈挥了挥手,宫女偷偷看了一眼皇后,对上她吃人般的眼神,不禁心里一寒,急忙低头退了下去。
  “皇后,既然是误会,那宸妃可以离开了吗?”南宫澈双手背立,冷声道。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唤妹妹前来,是想聊聊闲话排解闲闷的,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妹妹便留下来陪陪姐姐吧?”皇后话毕,丹凤眼看向宸妃。宸妃不由得脚底一凉。
  宸妃当然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的,才来没一会便差点被人要了性命,再留下来的话,不知皇后又会弄些什么手段出来陷害她了。故此,她看向南宫澈,脸带哀求之色。
  南宫澈轻咳了一声:“朕想起了,朕今天是约了宸妃赏花的,皇后,若是要闲聊的话,那便改天吧,宸妃,随朕来。”
  南宫澈话毕,也不等皇后说话,背手走出宫外,宸妃朝皇后恭敬一拜道:“皇后娘娘,臣妾先告退。”便也急急的跟在了南宫澈身后。
  “慢着,你叫什么名字?”皇后冷声叫着正欲离开的夏玉筠。
  夏玉筠身形一顿,眉毛挑了挑,转身对皇后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名唤雨筠。”
  “雨筠……”皇后凤眼微眯,若有所思的轻喃着,随之冷冷的哼了一声:“哼,又是一贱人,滚吧!”
  夏玉筠嘴角抽了抽,随即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贱人?!行,魏皇后,新仇旧恨,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御花园。
  时值秋天,御花园内月季满开,空气里到处飘着淡淡而清新的桂花香气,时而有蝴蝶掠过,给静谧安宁的世界里添了一丝生机,南宫澈与宸妃并排而走,看着这满园的清幽,宸妃心里甚觉委屈,鼻子一酸,便哽咽一声,抱着了南宫澈轻轻哭泣。
  南宫澈叹了一口气,轻拍着她的背道:“好了,不要哭了,这不都没事了吗,下次注意一些便行。”
  宸妃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轻泣着,那眼泪几乎都把丝绢湿遍。
  夏玉筠跟在南宫澈身后,才刚进宫没一会,便看到了后宫里的腥风血雨,现在与皇后正式的结下梁子,看来以后在后宫里的日子,肯定刺激异常。
  南宫澈甚是顾忌魏皇后,至于什么原因她暂时不得而知,但她是为报仇而来的,管魏皇后后台再破,她都要把魏氏一族连根拔起!
  “筠儿。”南宫澈轻呼了一声。
  “筠儿在。”
  “今天多亏你提醒了朕,不然朕真不知道如何救回宸妃。今天你立了个大功,要什么赏赐你便开口吧。”
  夏玉筠微微一笑,调皮道:“陛下,再这样说的话,你欠筠儿的就很难还清了。”
  南宫澈一凛,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陛下,你欠筠儿妹妹什么了?”见两人在打哑谜,宸妃疑惑的开了口。
  南宫澈轻轻一笑:“没什么,筠儿是朕的救命恩人……”
  “什么?!”未等南宫澈话毕,宸妃便惊呼起来:“陛下遇到刺客了吗?有没有伤着哪里?”
  南宫澈摇了摇头:“所幸筠儿及时出现,不然朕可是回不来了。”
  宸妃大吃一惊,猛的紧抱着南宫澈:“陛下鸿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陛下身边以后可要多加强些守卫了,哦对了,那刺客查出是谁了吗?”
  “朕已交给亦辰着手处理了,爱妃你不要担心,朕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宸妃抿了抿嘴,身体粘得更紧,哀怨道:“陛下,你可要好好的,若是陛下有事,臣妾也不活了。”
  这时一名宫人走了过来,躬身道:“陛下,陌相有事求见,正在议事殿静侯圣驾。”
  听到陌相二字,夏玉筠心不由得揪了一下,她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陌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倒是有些牵挂。
  “陌漓?”南宫澈轻喃了句,却是没犹豫的看向宸妃和夏玉筠:“爱妃,筠儿,你俩暂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陛下,”宸妃拉着了南宫澈的衣袖:“陛下,云儿好怕,你待会能到涟漪宫陪陪云儿吗?”
  南宫澈脸色一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待会朕处理完正事,便过来陪你,你乖乖等朕回来。”
  宸妃一喜,连忙行礼道:“臣妾遵命。”
  南宫澈点了点头,看了夏玉筠一眼,似是有话要说,但碍于宸妃在,却是终于没有说出来,沉吟了一会道:“筠儿,或许你先代朕陪陪宸妃,云儿她胆子小,你好好替朕开解一下她吧。”
  夏玉筠眉角抽了抽,不是吧,敢情她不是来做女婢的!
  “是的,陛下。”夏玉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躬身回道。
  南宫澈转身而去,待南宫澈身形消失,宸妃走过来热情的拉着了她的手:“筠儿,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本宫便不能站在这了。”
  夏玉筠笑了笑:“宸妃娘娘不用谢筠儿,筠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宸妃微微一凛,重又笑道:“看妹妹客气的,不管怎样也好,是妹妹救了我,本宫要好好谢你才行,来,随本宫回去,你我姐妹俩好好聚聚。”
  宸妃话毕,便热情的挽着夏玉筠的手步回涟漪宫。
  对比起未央宫的富丽堂皇,涟漪宫以粉色为主,暖暖的色调绚丽多姿,摆饰精致细美,宸妃酷爱晶莹之物,饰物多以透明之为,泛着晶莹之光,犹如进入了一片水晶之境。
  宸妃很是热情,挽着她的手每到一处地方都热情的解说着,一时之间两人倒也熟络,待走到正殿时,便见正殿上早已准备了各式糕点果品,宸妃拉了夏玉筠,想同排而坐,夏玉筠连忙起身道:“筠儿只是女婢,哪能与宸妃娘娘同坐。”
  “妹妹你这是哪里的话,”宸妃重又拉了她坐下:“你救了本宫,便是本宫的恩人,本宫谢你还来不及呢,哪能让你屈居位下。妹妹你就不要客气了,快坐吧。”
  夏玉筠笑了笑,见推却不了,便只得坐下。
  宸妃看了一眼准备好的宴食,不悦道:“你们这都是准备的什么?全撤下去,筠儿妹妹乃是我本宫的上宾,哪能用这些来招待?给本宫全换了!”
  “是,娘娘!”婢女们应了一声,立刻把菜肴撤下去。
  看着如此精致的菜式一样一样送下去,夏玉筠感觉有些可惜,看到宸妃脸色的不悦,便也没多说什么。
  不一会,便见宫女们捧上了新鲜的菜肴,东南西北各地的名菜都有,还有各式水果,各类糕点,单是酒也上了五六壶,轮流着斟给她俩。
  看着面前的菜肴,夏玉筠知道宸妃极是得宠的,这宸妃肯定有着自己专门的厨子,想吃什么便叫厨子做什么,这些待遇,一般的妃子是没有的。
  “妹妹,来,不要客气,都尝尝吧。”宸妃拿了一块熊掌到她碗内:“这天气冷,吃些个暖暖身子。”
  夏玉筠道了谢,看着碗内的熊掌,焖得很是糯化,香气四溢的,便夹起尝了一口,人间美味。
  这时便见一位宫女拿着通体透明的酒壶,壶口上冒着丝丝热气,闻之甚是甘醇,宫女身穿的是红装,是个二阶宫女,地位倒是颇高。
  此位宫女甚是高挑,样子清秀,眉目间透着一份妩媚,甚是耐看,修长的手托着酒壶,道了句:“主子,此为宸妃娘娘最喜欢的金风玉露,请主子细细品尝。”
  宫女话毕,便向她倒酒,但倒了一半时,手不知何原因抖了一下,酒溢了出来,滴在了夏玉筠身上。
  “哎呀,你怎么如此不小心,酒都倒妹妹身上去了!”未等夏玉筠说话,宸妃便叫了起来:“废物,还不快拿布来!”
  “是,娘娘!”红衣宫女一脸惊恐,站了起来正欲拿东西来清洁,却是脚下一滑,整个的倒在夏玉筠身上,倒下时连带着那金风玉露酒也倒了下来,只听得当的一声,玉壶倒在地上开了花。
  “你!”宸妃大怒,忙拉起夏玉筠,对红衣宫女大声斥责道:“没用的贱婢,拉下去重责二十杖子!”
  红衣宫女急急的起来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娘娘息怒,娘娘饶了红袖这次吧,红袖再也不敢了……”
  “饶?”宸妃秀眉一挑:“你们还愣站着干什么,快把这贱婢拉下去!”
  “是,娘娘。”左右宫女急忙把红衣宫女架了下去,红衣宫女一路的叫着冤,夏玉筠微微皱眉,这时宫女拿来绢布,几个宫女忙着帮她清洁衣服。
  “都是本宫不好,管教不严,害妹妹湿衣了,”宸妃拿了一块绢布,也来帮夏玉筠清理着。
  夏玉筠一退,轻轻推开宸妃的手:“娘娘不用介意,筠儿自己来便行。”
  宸妃顿了顿,笑着道:“看,妹妹这身衣裳都湿了,要不到后殿,本宫挑选一套衣裳让妹妹换上,也好表达本宫的歉意。”
  夏玉筠摇了摇头道:“不必劳烦娘娘了,这衣物湿了,筠儿也要回去更衣了,娘娘,待会陛下还要过来的,筠儿倒不如现在就走,免得打扰了陛下与娘娘。”
  宸妃脸色微微一红,笑着道:“妹妹说的是什么话呀,就算妹妹不在,陛下也是会过来的……”
  “娘娘,陛下待会过来,筠儿不便久留,待它日筠儿再来与娘娘欢聚,筠儿先告退了,娘娘金安。”未等宸妃话完,夏玉筠便打断了道,向宸妃娘娘行了一个礼,转身便要离开。
  宸妃脸色微微一缓,嘴角笑意却是更浓,柔柔道:“那妹妹慢走,本宫便不送了。”
  待到夏玉筠身形消失,宸妃脸色一沉,看了一眼摔成碎片的玉壶,眸里掠过一抹寒意,冷声道:“把红袖那贱人带上来!”
  “是,娘娘。”
  急急的从涟漪宫出了来,夏玉筠一步不停的走回了濑玉阁,遣退了所有的宫人,包括绿意,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条。
  “娘娘,救我!”
  夏玉筠眉头微皱,这纸条是刚才那红衣宫女倒下时塞给她的。让她去救她?这未写因由的,她怎么去救?
  这红衣宫女地位甚高,她才刚进宫,什么势力也没,为何就盯上她了呢?
  想了一会,把纸条收好,唤了绿意进来,夏玉筠也没直接问,让绿意沏了茶,拿了些果品过来,抿了一会茶才道:“绿意,我刚进宫什么也不懂,你能否教教我?”
  绿意俯身道:“主子千万不要跟奴婢客气,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行,不知娘娘哪些不懂了?”
  夏玉筠把茶盖盖上,放于台面上:“就说说这东西十二宫的大概情形吧,把皇上宠爱的,不宠爱的,可有可无的妃子介绍一下。”
  绿意点了点头,嘴一张便绘声绘色的介绍起各个宫殿的主子,绿意自七岁便进了宫,当了八年的奴婢,混了个四品宫娥,她也是从最低做起的,说话很有一套,诉说各个宫殿的主子时也不抬高哪个贬低哪个,却可以让听者心中有个大概,知道应该怎么做。
  绿意一口气把十二宫的大概情形说了一遍,夏玉筠默声不语,待到绿意停下来时,夏玉筠才道:“绿意,你口才不错。”
  绿意一喜道:“谢娘娘夸奖。”
  夏玉筠淡淡一笑道:“我倒是有一事不明,按说你们这些做奴婢的,应该都是身手勤快之人,为何刚才涟漪殿内的那二品宫娥,竟是如此失礼?”
  绿意眸里掠过一抹闪烁道:“主子,那名红衣宫女名唤红袖,奴婢们都喜欢叫她红姐,红姐人很好的,对我们很是照顾,一点也没有高等女婢的架子,主子,不是绿意有心维护,红袖姐进宫的时间比奴婢长,从来是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失礼的行为,红袖姐今天那些举动,应该是有原因的吧,主子,红袖姐也挨板子了,希望您就别往心里去了。”
  夏玉筠淡淡一笑:“看来这红袖还挺会拢络人心的。”
  此话一出,绿意眸色一凛,连忙跪下道:“主子息怒,奴婢断没有替红袖姐求情的意思,望主子明察。”
  夏玉筠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叹了一口气道:“不要紧张,这皇宫如此之在,内里却是深寒无比,做奴婢的更是一叶飘零,不知死后何处,所以在宫里找些照应,找些知己,也是情有可愿,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担心红袖罢了。”
  见夏玉筠这么说话,绿意甚是感动,从来做主子的有几个关心奴婢们的生死喜乐,直觉自己是跟对了人,激动道:“主子菩萨心肠,绿意几生修来的福气,能伺候主子身旁,绿意死而无憾了。”
  夏玉筠微微一笑道:“言重了,快起来吧。”
  绿意点了点头,偷偷的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夏玉筠放下茶碗,走到她面前道:“绿意,你且去打探一下红袖的境况,可千万别让人发现,若是有什么结果便速速来报,不要多作停留,懂了吗?”
  绿意微微一凛,看向夏玉筠凝重的眼神,直觉是事态严重,便点了点头道:“主子放心吧,绿意会小心的,就算被人发现,绿意就算死也断不会供出主子来的。”
  夏玉筠心里一暖,心里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只是口头上说了几句话而已,绿意便视她如再生父母,对她死命的效忠,看来这些宫娥在宫里受的苦不少。
  “傻丫头,不要随便说死知道吗,你是漱玉阁里的人,出了什么事情,有本宫帮你撑腰,你只要把命留下便行。”
  绿意一咬牙,心里激动不已,差点便掉出泪来,一扭头道:“主子,绿意知道了,绿意现在就去,主子请耐心等待绿意的消息吧。”
  话毕,绿意行了一个礼,便转身匆匆而去。
  夏玉筠静静的看着绿意远去的身形,此一行,若真探出些什么信息,那她便要与宸妃周旋了,她虽心狠,但她却不能视死不救,常听别人说能在后宫里活下来的女人都是绝顶聪明的,那宸妃表面上看着虽柔弱,却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念想着绿意应要去一会才回来,夏玉筠走回寝室内,告知宫女们要小昧一会,除了绿意谁也不见,便关上了房门。
  “浅夜。”
  夏玉筠轻呼了一声,便见一抹雪白的身形自窗外而进,手里还拿了一个锦盒,长发飘飘眸光闪闪,正是浅夜。
  浅夜把锦夜放在台面上道:“小筠,这是你要的东西。”
  夏玉筠挑了挑眉,算算日子还未到三天,不禁问道:“不是说三天后吗,现在才两天时间而已,这么快就做好了?”二天与几十年的时差……这锦盒里的东西不会偷工减料吧?
  “它们说的三天是最迟时间,若是做好的话,那铜片会变成红色,那便是通知去取的信息。”
  “铜片会变红色?”夏玉筠更加惊讶:“那到底是什么原料啊,竟这么神奇?”古时没有无线电,那铜片咋变色的?!
  “据说那铜片是来自一种特殊的物质,能相互感应,每做一桩生意那边也会预留一片同样的铜片,若是好了,那边的铜片便会加热,客人这边的铜片便会变成红色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夏玉筠若有所思道:“银两给够了吗?”
  浅夜点了点头。
  “铁匠铺那边没说什么吗?”
  浅夜摇了摇头。
  “呵,看来倒真是要谢谢那铁匠铺的老板才是,这桩生意几乎是白送给我的……”
  “那铁匠铺的老板神出鬼没,小筠你是见不到他的。”
  未等夏玉筠说完,浅夜便煞风景的打断道,夏玉筠脸上条条黑线划落,有你这么直接的吗!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玉筠对浅夜使了一个眼色,急忙把锦盒收好,待她转过身来时,浅夜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只听得门外道:“主子,快开开门,大事不好啦!”
  夏玉筠打开了门,便见绿意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见到她出来便道:“主子,宸妃娘娘要处死红袖姐!”
  夏玉筠眉头一皱:“只是打破了一个玉壶便要处死吗?红袖现在在哪?”
  “回主子,红袖被人拉了进暗房,是死是活不知道,只听得其它姐妹说宸妃娘娘说要把红袖姐活活打死!”
  不妥,很是不妥!
  那红袖刚给了自己一张纸条,这边宸妃便要把她打死,这内里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
  “陛下到涟漪殿了吗?”
  绿意点了点头:“陛下已经在涟漪殿了。”
  夏玉筠眸色一黯:“红袖进暗房有多久了?”
  “大约……大约一刻钟吧。娘娘,你快去救救红袖姐吧,再迟就来不及啦。”
  夏玉筠脸上一沉,刮了绿意一眼,这绿意肯定是急昏头了,哪有叫自家主子去闯祸的!
  见夏玉筠脸上不悦,绿意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随即跪在地上叩头道:“主子息怒,奴婢一时心焦说错了话,望主子饶恕。”
  夏玉筠轻轻叹了一口气,沉吟了半会,心念一转,转身走回房间,关上了门,打开锦盒,只见那一百零八支医针整齐的躺在锦盒内,造工十分精致,每支医针上还附有详细说明,光华夺目,让人惊叹不已。
  但她现在没多少时间仔细研究这些医针,取了一支灭魂针出来,放于怀内,又拿了一个白色的玉瓶,走出房外:“带本宫去暗房。”
  绿意一喜,点了点头,急急带了夏玉筠到涟漪殿的暗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