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豪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缓缓道:“小筠姑娘是楼公子带来的人,想必是能歌善舞,单是抚琴,那便是太低估小筠姑娘了,要不小筠姑娘为众人弹唱一曲,让大家开开眼界如何?”
这绝对是无赖的要求!
自弹自唱,青楼内里的歌姬才是这样,魏正豪这要求,甚是轻佻。
楼瑾月脸上一黑,沉声道:“魏相国,你不要太过分了!”
“哦?我过份?”魏正豪一脸无辜,转而走到逍遥王爷处,诉苦道:“王爷,你给本相评评理,本相只是想领略一下小筠姑娘的造诣,楼公子竟然说本相国过份,试问本相国哪里过份了!”
逍遥王爷虽是赞同楼瑾月的话,无奈魏正豪权倾朝野,得罪不起,沉吟着,权衡利弊后道:“魏相国,若是你让小筠姑娘演唱一曲,这属于格外要求,总得要问问人家是否同意才是,相国是否赞同?”
“这个……”魏正豪看了在场人士一眼,发现在场之人都对他投入了鄙夷之色,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得轻咳了几声,笑着对夏玉筠道:“本相国唐突了,不知道小筠姑娘意下如何?”
魏正豪已经让步,其实她可以就此下台,但是她本就是想吸引魏正豪的注意力,想了一会,一个想法浮上心头,那就拼一拼吧!
念及此,盈盈一笑,向魏正豪抛了一个媚眼,柔声道:“那小女子便临场发挥一下吧,若是唱得不好,弹得不好,还请魏相国见谅。”
夏玉筠的媚眼电得魏正豪七晕八素,心里一喜,立刻微开眼笑,甚是怜香惜玉道:“不怕不怕,只要小筠姑娘能弹奏,本相国便心满意足了。”
夏玉筠柔柔一笑:“那奴家便献丑了。”
话毕,便轻抬玉手,正想抚琴,却瞄见楼瑾月与陌漓两人脸上神情极为苦恼,陌漓捏紧了拳头,楼瑾月自斟自饮,心里一揪,手指不禁颤了颤。
这个时候她不能顾及那么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深吸了一口气,青葱玉指轻抚琴弦,一串悠扬优美的琴音自指间溢出,朱唇轻启道:“前生你是桃花一片,遮住了我想你的天,红尘中的我看不穿,是你曾经想我的眼,来生我是桃花一片,曾经凋零在你的指尖,听着你红尘中的长叹,落花憔悴了想你的容颜……”
歌曲如泣如诉,哀怨动听,感情深挚缠绵,道尽了几世轮回真情,众人听得不禁醉了,心里随着歌曲的起伏而起伏,仿似站在一片飞花间,看着那痴痴守望的爱人。
一曲作罢,但众人却还没有回过神来,甚至有不少人泪流满脸而不自知,看着众人如痴如痴如醉般的表情,夏玉筠知道自己成功了。
媚眼看向正座中的魏正豪,只见魏正豪一脸惊艳的看着自己,缓了良久后,才站了起来,双手拍掌拍得老响,高叫道:“好,好曲子!”
众人也纷纷响应,不住的点头称赞。
夏玉筠微微一笑,站起来谢了礼,便低头走回座位里。
心里轻轻的向王蓉道了歉,因为她弹奏的正是王蓉的歌曲《三生三世》。
原来古人也爱听古风歌嘛,那便好办!她会唱的不少。
“小筠,此曲真乃是千古绝唱!”陌漓由衷的赞叹道。
夏玉筠淡淡一笑,一首流行曲而已,陌漓言重了。
楼瑾月重重放下了酒杯,一脸不悦:“可惜是便宜了那个狗官!”
夏玉筠心里轻笑,外表柔美如画一般的冷静的楼瑾月,脾气倒是不少。
此话一出,陌漓微皱着清俊的眉毛,闷声不语。
接下来,竟是没有人再上台演奏曲子,包括楼瑾月!
这让夏玉筠甚是诧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弹唱得太好以致众人不想献丑,还是他们不屑在魏正豪面前演奏……或者,这两方面假设都有!
逍遥王爷见此,干脆是取消了接下来的活动,让众人自由赏花而去。
夏玉筠不说话,楼瑾月与陌漓也不说话,三人一时间没有任何交流,偶尔的接触,两个大男人也是对峙着,夏玉筠甚感无趣,看着夏玉筠一脸无聊,陌漓道:“小筠姑娘,陌某可否邀小筠姑娘一起赏花?”
“小筠姑娘!”夏玉筠还没有回答,便被一道声音打断,魏正豪拿着酒杯笑着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便坐在夏玉筠旁边:“小筠姑娘,你果真是学富五车,魏某佩服!”
魏正豪这个举动让楼瑾月大为光火,沉声道:“魏相国,请自重!”
“自重?我现在已经很自重啦!”魏正豪一脸无辜,他没有把人直接掳走呢!
“你!”楼瑾月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愤怒的哼了一声。
“魏相国过奖了,小女子也是久仰魏相国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说到此,夏玉筠顿了顿道:“让小女子倾心不已。”
此话一出,包括魏正豪,三人顿时愕在当场。夏玉筠当没看到似的,向魏正豪盈盈一笑。
“是吗?小筠姑娘此话当真?”魏正豪甚是兴奋,事情这么顺利,他可是没想到!
夏玉筠羞怯的点了点头。
“哈哈,那魏某实在是相当幸运!”魏正豪边说边倒了一杯酒,递与夏玉筠道:“那小筠姑娘便陪高某喝了这杯酒吧!”
夏玉筠点了点头,拿起酒杯一喝而尽。
见着夏玉筠这么豪爽,魏正豪更加高兴,仰头把喝光了酒,便又要往夏玉筠杯中倒酒,楼瑾月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夏玉筠的酒杯,冷冷道:“小筠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
魏正豪微微一凛,尴尬的笑了几声,便放下了酒壶。
“魏相国,陌相国,时候不早了,楼某要带小筠姑娘回府休息了,两位自便!”楼瑾月拉着了夏玉筠的手,便要把她拉走。
夏玉筠一急,眼眸看向了魏正豪,眸里尽是倦恋之色,魏正豪会意,连忙起身追上,情急之下,拉着了夏玉筠的手,夏玉筠惊呼了出来。
见着身后人儿一静,楼瑾月停下了脚步,转头一看,只见夏玉筠被魏正豪拉着,顿时火冒三丈,怒道:“魏正豪,你放手!”
见楼瑾月直呼自己名字,魏正豪心里微火,却鉴于楼瑾月的才情,便没有发作,反而满脸堆笑道:“楼公子,不要走得那么快嘛,小筠姑娘才情倾世,本相国想多讨教一下。”
魏正豪一脸的笑意,让楼瑾月更加生气,冲口而出道:“小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魏正豪,你注意点!”
魏正豪一愣,手不禁一松,楼瑾月便顺势一拉,把夏玉筠拉往身后。
楼瑾月过激的态度已引起了不少人注意,陌漓见状不妙,便道:“楼公子不必生气,魏相国只是欣赏小筠姑娘的才情而已。若是不便,那陌某日后便上门拜访,陌某今天失礼,请小筠姑娘多多见谅。”
陌漓面向楼瑾月,但话语却是说给夏玉筠听,魏正豪见此,也附和道:“对对,本相国也是失礼,改天登门谢罪。”
“不必了!”楼瑾月怒不可遏。
“谢罪说不上,若是魏相国来访,小筠心里很是高兴。”未等楼瑾月说完,夏玉筠便打断道,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她这番话是对着魏正豪说的。
楼瑾月身体一震,诧异的看向夏玉筠。
“既然小筠姑娘这样说,魏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魏正豪心里一喜,立刻接上道。
“免了吧,楼某并不想见到魏相国!”楼瑾月决绝道,这次是招呼也不打,直接的拉着夏玉筠离开。
楼瑾月怒气冲冲的走了,夏玉筠被拉着,双眸却是看向魏正豪,眸里尽是不舍之情,见着伊人消失在眼前,魏正豪恼怒不已。
但没一会,他便得意一笑:“想不到小筠姑娘竟然喜欢魏某,哈哈,小筠姑娘,你可要等着魏某啊。”
魏正豪的话语带着猥琐之色,一旁的陌漓不禁皱眉:“魏相国,难道你没听清楚吗,小筠姑娘是楼瑾月未过门的妻子!”
“那又如何。”魏正豪不屑道:“小筠姑娘喜欢的可是本相国呢!总有一天,小筠姑娘会是魏某的妻子,陌相,你等着看好戏吧!”话毕,便奸笑着走开。
陌漓脸上一沉,手里一紧,捏碎了手上酒杯。
“小筠,你可知道魏正豪是何许人也!”从路上直到回府,楼瑾月黑着一张俊脸,下了马车,楼瑾月便急急把夏玉筠拉到怡心亭,一脸焦急的开口。
夏玉筠抿了抿嘴,也没点头,也没摇头,一双妩媚灵动的眼眸有点无辜的看着楼瑾月。
“你!哎!”楼瑾月一急,叹了一口气:“他可是大奸臣,荒淫好色,残害忠良,小筠,你清醒点!”
“大奸臣……”夏玉筠低下头轻喃着:“连洛公子也讨厌他吗?”
“这个当然!”楼瑾月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楼瑾月讨厌魏正豪这个能理解,但他为何连陌漓也讨厌?
为何说陌漓是个伪君子?
“小筠,若是你跟着他了,你就……”说到后面,楼瑾月长叹了一口气,轻喃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早知道如此,他便不会带她前去逍遥王府。
“楼公子,惹你生这么大的气,小筠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感情的事,谁也控制不住,小筠喜欢魏相国,小筠也想不到的。”她低下头绞着纱绢道。
是啊,她喜欢魏正豪……去死!
“你!”楼瑾月沉下去的气息一下子又被提了起来,带着点抓狂的语气道:“小筠,我实话和你说,若是你跟了魏正豪,便是死路一条!朝庭内想扳倒他的人不计其数,魏正豪被处死,是迟早的事情!”
夏玉筠一脸惊讶,眼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楼瑾月。
楼瑾月转过身来,掩去眸里的那抹歉意,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筠跟了魏正豪,他不许!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小筠不是说过喜欢他的吗?这句话难道是她的随口之言?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魏正豪?!
心痛如绞,这天与地都在旋转着,魏正豪这个巨奸,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小筠如此天真无邪,他绝不能让小筠跳进火坑!
“小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带着一丝无奈,楼瑾月挥袖离去。
楼瑾月的焦急,楼瑾月的心碎,夏玉筠又岂会不知,轻轻叹了一口气,收起柔弱的姿态,脸上一片沉凝:“魏正豪,这次你逃不了!”
箭已发出,岂有回头之说!
很逼不及待的,魏正豪第二天便找上门来,楼瑾月暴怒不已,命人把大门紧紧锁着,硬是不让魏正豪进来,魏正豪在门外不死心的等了许久,最后只得怏怏而去。
夏玉筠坐在屋檐上,看着魏正豪那吃不到葡萄的样子,心里直发笑,明知道臭名在外,还这么不知廉耻的上门要人,这男人脸皮厚得可以。
但是楼瑾月赶走魏正豪不久,便因为某些事情出了门,担心魏正豪再次找上门,楼瑾月特别嘱咐了小兰,若是魏正豪来了,怎么也不能让他进来。
呵,看来今天没戏看了。
夏玉筠无趣的从屋上跳下来,回到房内准备补个眠,没睡多久,便让小兰叫醒了。
“小筠,陌相国来了。”
夏玉筠心里一紧,他怎么也来了!
“陌相?他在哪?”
“就在东厢阁亭子处侯着姑娘。”
“嗯,知道了。”夏玉筠起了床,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往东厢阁亭子走去。
陌漓来得好巧,若是楼瑾月在的话,陌漓应该也进不来。
东厢阁亭子处早已立着一人,是陌漓。
身着一袭白色月华袍,修长的身形雕玉般立在亭内,如霜般的长发随风而飘,道不尽的风华绝世。
谁说白头发一定老,她咋觉得陌漓无论黑发还是白发,都那么好看。
见到身后脚步声传来,陌漓转过身来,秀美清俊的脸容欣喜不已,夏玉筠人未到亭子,陌漓便迎了上去:“小筠!”
“陌相国好。”夏玉筠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陌漓微微一愣,面上笑容有点不自然,双手托起她:“不必多礼。”陌漓连忙扶起她,看到身后跟着的小兰,便对她道:“这位姑娘,本相与小筠姑娘有些事情要说,请先回避好吗?”
小兰微笑着点了点头,人家说陌相国是一位谦谦君子,对人十分礼让,今天一见,果真不同凡响,虽贵为相国,对着她这个下人,竟是那么礼貌有加。
“姑娘,小兰先下去了。”小兰附在夏玉筠耳边轻语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说是有话,但小兰走后,陌漓默声不语的看着夏玉筠,眸里深挚柔情,久久凝神,直看得夏玉筠一阵心虚,转过脸去,不去看陌漓。
“小筠,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啊?”
“难道就一定要报仇吗?”
夏玉筠眸里掠过一丝闪烁:“陌相国,小筠不明白你说什么。”
见夏玉筠态度如此生疏,陌漓心里一紧,一股悲凄溢满心间,就像被生生插了一刀似的,脱口而出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雨筠!”陌漓一把拉着她:“你是我的夏玉筠!”这面容出自他手,是他费尽心思修补而成,每每午夜惊醒,心里悲凄,魂牵梦萦的便是她!
“陌相国,我想你误会了,夏玉筠早已不在,这个面容也不是夏玉筠的,你的夏玉筠已经不在这世上了!”陌漓嘴里所说的夏玉筠,根本就不是她!她代夏玉筠活下去,就必须要帮她报仇!
皇后对她所做的事情,她岂能忘记!
她与她一样,死不暝目。
陌漓愣愣的看着她,剔透幽净的眸里翻涌着异样情绪,良久后,才颤声道:“筠儿,你怎么……变成这样……难道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
“陌相国,小筠早已说了,这不是为报仇,小筠是喜欢魏相国!想和魏相国一起而已!”她知道自己的话狠狠的伤着陌漓的心,她于心不忍,但不得不狠心。
此话一出,陌漓再次愕然,脸色越发苍白,良久的说不出一句话。
陌漓爱着夏玉筠,她现在说的这些话,无疑是把陌漓的心狠狠的摔在地上,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碎片碎了一地,血也流了一地……
狠心的别开脸,她冷冷道:“陌相国,小筠心意已决,所以陌相国……还是请回吧。”
“不……怎么会这样……”陌漓不可置信的轻喃着,“筠儿……呃!”
陌漓话未说完,便溢出了一声呻吟,夏玉筠一惊,连忙转身,只见陌漓双眉紧皱,脸色苍白,一手抚着胸口,额上渗出了不少冷汗,不住的喘气,身体晃了几晃,似是快要倒下。
“陌漓!”她惊呼一声,连忙走过去搀扶,糟了,陌漓为救她身受重伤,现在旧伤未愈又添新愁的,伤上加伤!扶着他,与他掌心相对,源源不绝的将真气输进他体内。
见她唤了一声陌漓,虽极是痛苦,陌漓嘴角却是微微上扬,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顺了顺道:“筠儿,不要嘴硬,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筠儿……咳咳!”
陌漓面白如纸,一句话未说完便中气不足的咳嗽起来,夏玉筠一阵揪心,抿着嘴默默的把真气输进他体内。
“筠儿……我没事的,休息一会便行,不要再输真气了。”陌漓一边说一边硬的推开她的手。
拗不过他,怕他用力会伤得更重,夏玉筠只得收回手,没有真气的守护,陌漓刚缓和的脸色又渐渐发白,虽是痛苦,但陌漓却硬是忍着,不表露一点难受之色。
良久后,陌漓长叹一声,手伸进衣衫内,拿了一个小玉瓶,递给了她:“这叫销魂散,只要在食物上洒上少许,便会让人产生交合的幻像……筠儿,收下吧,以后或许会有用。”
看着这小玉瓶,夏玉筠突然明白,其实陌漓此次前来,早已是打算把这东西交给她,陌漓是知道她想做什么的,对于深爱她的他来说,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忍受,给她销魂散,一来是为了防止那事发生,二来……便是给自己心里一个安慰罢了。
夏玉筠心里一悲,抿了抿唇,收下了小玉瓶。
陌漓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紧紧的握着夏玉筠的手,颤抖不已,沉吟了良久后,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凝声道:“筠儿,你要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离开多少次,只要你肯回来,陌漓,永远等着你。”
夏玉筠一震!陌漓这句话,就像一滴水珠落在湖面上,打破了原来的平静,涟漪猛烈的往外扩散着,带动着一波波的强烈的情愫。夏玉筠紧咬着牙,她不是无情之人,面对如此深情的陌漓,她怎能不感动!
面前之人,情深义重,陌漓与宝贝长得有几分相似,那一番话,就像是宝贝站在她面前,深情的对她说着爱的宣言。给了她一种错觉,前世今生,两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可能……陌漓比起宝贝,更为深情。
毕竟以前的夏玉筠,不止背叛他一次了!
可惜的是,陌漓爱着的是以前的夏玉筠,就算这番话,也是对以前的夏玉筠说的,那个夏玉筠,不是她!
所以陌漓的这份深情,这份守候,不是属于她的,她不能接受!
见夏玉筠良久都不说话,陌漓眸里掠过一抹哀伤,却是很快平静,手抚着胸口艰难的站了起来:“筠儿,时候不早了,陌某……告辞。”
“我送你吧。”夏玉筠握着他的手,却是被轻轻推开,心里不由一阵惊讶。
“不用了。若是被人看到,只怕楼公子不喜欢。”陌漓此话说得甚是心酸,决绝的转身,虽硬是挺着,却走得很是飘忽。
看着那孤独的身形,夏玉筠心里一阵悲凄,牙一咬,追了上去,紧紧的扶着了他:“还是让小筠送你出去吧。”管别人什么闲言闲语,她从来不在乎这个!
手上被她紧紧相握,陌漓微微一凛,点了点头。
“小兰姐。”夏玉筠唤了一声,她还未熟悉楼府地形阵势,陌漓要走,必须要有人带路。
没多久小兰便远远走来。
见着相搀扶的两人,小兰一愣,却是没多问:“陌相大人,是否要离开了?”
“正是。”
“那请随小兰来吧。”
门口早已停着一辆白色的马车,简单却很典雅,夏玉筠小心的扶着陌漓上了马车,对他道了句:“保重。”
陌漓眸里掠过一丝闪烁,点了点头,也回了一声保重。
马车缓缓而去,看着那飘动的车帘,夏玉筠心里带着丝丝凄楚,此次一别,再相见时,可能会是另一番景像了。
一转身,她步进府内,面色凝着一抹竖决。
她还等什么,现在便是出手的时候了!
陌漓放下抚在胸前的手,眼眸一片深沉,似要灼烧空气般,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
“公子,要通知李大人吗?”
“不用,既然李大人爱才,那便让他与楼瑾月多待一会。”
“是的,公子!”
“月不在?”瑞安公主甚是狐疑的看着夏玉筠:“不可能,昨天月还到了逍遥王爷那里,怎么今天就不在了?!”
夏玉筠翻了一个白眼,拜托赏花大会是昨天的事情,一个人昨天在,并不代表今天一定在的。瑞安公主脑子里想的都是啥哦!
今天来的人还真是多,魏正豪,陌漓,还有这刁蛮公主。
“公主殿下,楼公子出去都快半天了,奴婢真的不知道楼公子去了哪里,要不公主稍等一会,楼公子应该很快便回来的。”
“叫本公主等?!”瑞安公主不可思议般的吼了出来:“开什么玩笑,你,小筠对吧,本公主命令你,本公主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是不把月找出来,那就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夏玉筠傻了眼,一刻钟时间,那便是半小时了,晕死,半小时叫她上哪找去哦!
“这个……”夏玉筠略一迟疑,眼睛看向了一旁立着的小兰,走近她轻语问道:“小兰姐姐,公子出门时有没有说去哪?”
小兰摇了摇头:“公子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去哪里。”
夏玉筠抿了抿嘴:“那小兰姐能不能猜到公子去哪里了?”
“当然是猜不到的。”小兰眉头紧皱:“小筠,对不起,小兰姐帮不了你。”
夏玉筠轻叹了一口气:“不妨事,找不到也没办法。”遂转身对火气冲天的瑞安公主道:“公主殿下,奴婢确实是不知道公子去哪,一刻钟时间是断断不能通知公子的,望公主殿下恕罪。”
“你说什么?你竟敢抗旨?!”瑞安公主柳眉倒竖,想起小太监对她说的话,不由得火冒三丈,看着夏玉筠绝代之颜,恨不得全部撕碎,遂一把揪着她衣服道:“贱人,昨天你跟月一起去了逍遥王府里,月还在别人面前说你是她未过门的妻子,可有此事?!你给本公主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夏玉筠挑了挑眉,事情倒是传得飞快,既然公主已经知道,那便来个将计就计吧。
“公主殿下恕罪,小筠真的不知道楼公子为何会那样说,但公主殿下千万不要当真,当时情况危急,楼公子说的也就只是气话而已!”夏玉筠大惊失色的哀求着,身子颤抖得犹如风中黄叶。
“不知道?气话?!哼!敢动本公主的人,贱人你骗谁啊!”瑞安公主怒不可遏,反手便是一掌过来,只听得啪的一声,夏玉筠脸上着着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这巴掌瑞安公主可是没有留情的,虽说夏玉筠早有准备,却也被打得眼冒金星,眼前晃了几晃软倒在地,钻心的痛自脸上传来,火辣辣的,伸手一摸,已然红肿起来,痛得咬牙切齿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夺眶而出。
“贱人,你勾搭本公主的男人,你还有脸哭?!好,看本公主不打死你!”瑞安公主大声嘶吼着,竟揪出身上马鞭,一鞭一鞭的往夏玉筠身上甩去。
“啊,公主饶命哪,小筠以后不敢啦,不敢啦,公主不要打,好痛……”挨了一鞭后,夏玉筠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叫,一边叫一边赶快跑,再不跑的话,准会被瑞安公主当人肉沙包来打。
楼府内走廊通道暗藏玄机,夏玉筠走得很快,却是毫无章法可言,瑞安公主虽是追着她,但没一会便被她远远甩开,几个转圈,完全的便听不见瑞安公主的叫骂声。
“南宫雪姬,你给本小姐记着了,脸上的这一巴,以后本小姐必定还你!”摸着肿起的左脸,夏玉筠咬牙切齿道。
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夏玉筠拍了三掌,掌声刚落,轻风一吹,一抹白影立于面前。
呼之则来,隐藏的功夫果然一流。
看到夏玉筠身上的伤,黑水晶般的眼眸闪过一抹杀意:“小筠,要把那女人杀了吗?”
杀了瑞安公主?夏玉筠轻轻一笑,杀她还不容易,就是一刀的事情,只是太便宜她了,现在也不是动手的时候:“不必,今天的事情我记着了,以后再加倍奉还给她。”
浅夜不言语,脸色一片铁青,若不是刚才她没下命令,那个公主出手的那一刻,他必定会把那双手切下来。
“夜,楼府内的走道是依何阵法设计的?”
“依八卦阵所设。”
“八卦阵……”果然,她猜得没错,古时诸葛亮设下先天八卦阵,抵挡了十万敌军,想必在楼府内的这个阵法,也藏有此玄机在,这楼府表面上是富贵人家,若是一般人家,又岂能摆下如此精妙的阵法,这楼府深处藏着的,可不是一般的秘密。可惜的是,她没时间仔细研究了,趁着脸上有伤,趁着瑞安公主在府里大闹,是行动的最好时机:“夜,带我出去。”
“是!”
一块紫色的纱绢遮面,夏玉筠出现在魏府门前。
左右立着两只凶猛威严的大石狮,红漆大门甚是气派,上面题着几个飞扬的金漆大字:高相国府。
府门前巡着不少兵士,一身盔甲闪着寒光,比陌漓的府邸气派不少。
夏玉筠走上前,士兵见状便拦着她,大声喝问她何许人也。
夏玉筠稍稍拉开了纱巾,朝士兵微微一笑,倾城之颜立时让士兵目瞪口呆,态度也立刻恭敬起来,色迷迷的问道:“请问姑娘来相国府有何事情?”
“麻烦军爷告知魏相国,小筠前来相见。”夏玉筠柔声道。
见夏玉筠是来找相爷的,士兵脸色一凛,此女子长得倾国倾城,定必又是相爷看中的女子,遂不敢怠慢,说了句:“请姑娘稍等。”便匆匆到府内禀报去。
没一会,只听得不少脚步声自远而来,远远的便看见一脸喜色的魏正豪,夏玉筠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真是色狼一只。
看到以紫纱遮面的夏玉筠,魏正豪愣了愣,甚是疑惑,待走上前闻到那股香气,才确定了面前之人,大喜道:“小筠姑娘到来,本相真是有失远迎哪。”
夏玉筠微微一笑:“相国言重了。”
“楼公子呢?”见着夏玉筠单身前来,魏正豪狐疑的问道。
夏玉筠抿了抿嘴,眸里凝着慌乱之色,犹豫了一会才道:“相爷,小筠是逃出来的。”
“什么?!”魏正豪大惊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玉筠双肩微微抖动,掀开紫色绢纱,露出那又红又肿的左边脸颊,魏正豪一见心痛不已:“他大爷的,这伤谁弄的!”
夏玉筠哭得梨花带雨,连忙把纱绢放下,抽泣道:“相爷,您不要问了好吗?也怪不得别人,是小筠自讨来的,小筠只求相爷能收留小筠,小筠愿意为奴为婢伺候相爷……”夏玉筠说着便要跪下去,魏正豪连忙双手托着。
“哎呀,小筠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快起来,好了好了,没事了,只要小筠以后跟着本相,本相是绝不会亏待你的。”魏正豪甚是怜爱的哄着,托着她的一双手却肆无忌惮的转而往她的腰搂去。
夏玉筠一阵恶心,心念一转,计上心头。脚步一个踉跄,软软的倒在魏正豪怀里,昏迷不醒。
“小筠?!”魏正豪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横抱起她急急往内而去。
夏玉筠是假装昏倒的,魏正豪急召了大夫,大夫帮她一番的诊脉开药,也处理了她的伤口,而魏正豪心焦的守在了一旁。
为免魏正豪对她毛手毛脚的,待大夫把伤口处理不久后她便醒了过来,梨花带雨的哭了一晚,魏正豪在一旁千哄万哄的,夏玉筠仗着自己有伤,每当魏正豪近身,想对她有非份之想时,便一个劲的喊痛,魏正豪心痛不已,只得硬生生忍着。
一连两天的,夏玉筠把魏正豪当猴耍,但魏正豪却是痛并快乐着。
魏正豪把她安排在西厢阁内,说是空置的房间,却也十分宽阔明亮,单是伺候她的丫环,也有十多人,魏正豪把她安置好,便匆匆的出了去,不一会,便看到下人抬了一箱又一箱的物品进来。
打开箱子,里面放的都是精美的衣物,还有价值不菲的首饰,看着面前这十几个箱子,夏玉筠突然明白到金钱会让人腐败的道理。
下人便忙碌了起来,魏正豪也回来了,身后跟着好几名侍从,侍从正吃力的抬着一个雕刻精美的大箱子。
这个箱子为红木所制,价值不菲,夏玉筠来了兴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何等贵重之物。
“小筠姑娘,你看看本相给你带什么来了。”魏正豪兴奋道:“来,打开!”
下人便把箱子打开,箱内装的,是一架白玉古琴,玉色纯润,泛着流光,夏玉筠眼前一亮!
忍不住的,她上前抚摸着古琴,温暖的润滑的感觉自指尖传来,这可是一整块上好的玉石雕琢而成的,天哪,这架古琴,价值连城!
“小筠姑娘,此琴名唤流光,为纯白玉所制,本相将此琴赠与给你。”
“相爷,此架古琴价值连城,小筠愧不敢当!”夏玉筠推却道。
虽然很漂亮,若是打破了,她可是赔不起的!
“古时有宝剑赠英雄一说,小筠姑娘琴艺冠绝天下,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小筠姑娘才配使用本琴,小筠姑娘不要推却了,收下吧。”
魏正豪此话倒是说得没错,她所奏的琴曲,这普天之下,倒没有谁会弹奏,物以稀为贵,魏正豪贪得不少,一架古琴而已,她收下又何妨。
“那小筠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夏玉筠微微一笑道。虽然装古琴的箱子沉重,但古琴却是重量适中,若是偷溜的话,把此琴带上,便不愁没有盘缠可用了。
魏正豪哈哈大笑,见到下人们正在整理着房间,便对夏玉筠道:“小筠姑娘,本相有个请求,时值初秋,花园内的月桂开得正浓,不如本相在花园设宴,小筠姑娘为本相弹奏几曲如何?”
夏玉筠心里是极不情愿的,转念一想,人家把价值连城的东西送与给你,只是让你弹奏几曲而已,又有何过份呢,敢情她只是弹奏流行曲而已。
念及此,便点了点头,魏正豪甚是高兴,便差人摆宴而去,这时一位下人匆匆到来,见着了魏正豪,便走上前来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魏正豪脸色一变,沉声道:“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夏玉筠心里暗自疑惑,只见魏正豪道:“小筠姑娘,本相国突然有急事处理,今天就不打扰了,你才刚来府上,那便好好休息吧。”
夏玉筠抿了抿嘴,无奈的点了点头。
见着夏玉筠一副失望的样子,魏正豪嘴里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开口,匆匆的转身离去,魏正豪走没一会,夏玉筠便偷偷的跟了上去,只见魏正豪正与女人说着什么,此女人长得十分端正,身后跟着一众丫环。
其中那狭长双眸的高手,也跟在女人身后。
敢情这男子的真正身份,是这女人的下属。
魏正豪嘴里所说的她,便是指这女人吧。
魏正豪与女人相谈了一会,那女人看见了她,正欲往这边而来,但魏正豪甚是不悦,两人之间好像起了点摩擦,最后魏正豪生气,女人无奈,只得跟了魏正豪回去。
女人气势虽猛,却还是怕魏正豪的。
没戏看了,夏玉筠便走了回去,这时一位面相沉稳约二十岁左右的丫环走上前来,向她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小姐,奴婢名唤小翠,是来侍候小姐的。”
夏玉筠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刚才可有看见与相国说话的那个女人?”
小翠点了点头:“回小姐,那是相爷的正妻,张大夫人。”
夏玉筠挑了挑眉,对小翠道:“你随我回房内,把相府内的情形与我细细说一遍。”
“是的,小姐。”
魏正豪有六房妻妾,正妻名唤张语容,是大晋骠骑将军张将军的爱女,二房名唤崔娇娇,是京城百花楼第一花魁,才色冠绝天下;三房祝紫琴,原是相府内的一名三等丫环,因相爷看中其美色便娶作了三房;四房五房六房妻妾来历不明,相爷不曾说起,下人们只知道一位名唤四房是黄夫人,五房是华夫人,六房是清夫人,黄夫人整天疯疯癫癫,下人们都不敢接触,华夫人性格沉默不语,自她进府后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而清夫人则是看破红尘,敲经念佛,长伴青灯之下,若不是这几位夫人所住的厢房内有人进出,众人倒会忘了有这几位存在。
夏玉筠听得眉头微皱,敢情这四房五房六房夫人应该是魏正豪强掳而来,这几个女人的亲属应该遭了秧,弄得这几人或疯或痴或看破红尘,甚是可怜。
“刚才那跟在大夫人身后的,可是大夫人的护卫?”其实她最顾忌的,便是这位身手不凡的保镖,有他在,事情难办不少。
“那是余管家,随大夫人一起过来的。”
“余管家?”夏玉筠甚是惊讶,敢情还是双重身份哪!
“相爷不在时,府里的事情便由大夫人与余管家处理。”
夏玉筠心里暗自发笑,看来魏正豪也是半个妻管严,对这位大夫人甚是顾忌,不过依此可看出张将军甚是爱护女儿,别人陪嫁的是丫环,张将军竟派了一位高手来保护,张将军对魏正豪也是有着三分顾忌的。
陆陆续续的,下人们又搬来了大箱子,因为东西太多,下人们花了一番功夫才整理好,这时已是傍晚,魏正豪命人唤她去用晚膳。
等她到来时,众人已经等着她了,满满一桌的都是饭菜,珍羞百味,甚是奢侈,座上坐着四个人,魏正豪居于正中,在他旁边的正是今天那位女子,大夫人张语容。
居于偏座的,是一位身着粉衣的妩媚女子,衣衫甚少,以至整个香肩露了出来,柳眉凤眼,美眸流盈,朱唇微启,道不尽的妖艳之气,脸着明摆着三个字狐狸精。
不用问,这定是崔娇娇无疑。
再偏下座的,是一位长相俏丽可爱的女子,年龄约莫才十多岁,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好看,此刻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天真的样子让人十分喜爱。
夏玉筠也报以她一个微笑,这位应该就是三夫人祝紫琴了。
见到她来了,魏正豪急忙起身,二话没说的便拉着了她的手,竟是拉她坐在了自己身旁,此举让一旁的正夫人张语容甚是光火。
魏正豪拉着她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几位夫人,夏玉筠分别向几人行了礼:“小女子初来府上,还望几位夫人多多照顾。”
夏玉筠此话一出,大夫人与二夫人没给她好脸色看,大夫人闷声不语,二夫人尖声细气的道:“果真是一位美女啊,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功夫,竟把相爷给迷住了。”
此话醋意甚大,魏正豪脸上微微一凛,笑着道:“娇娇不要吃醋,小筠哪能与你相比,谁不知道我的娇娇可是百花楼的第一美人呢!”
魏正豪表面上虽是这么说,手里却紧紧握着夏玉筠,生怕她走了似的。夏玉筠心里暗笑,吃着碗内的,看着碗外的。
慢着,以前为了躲避余慕青的追杀,她误闯青楼,那青楼她虽不知道名字,但东厂厂公也进去的,便表明那青楼非同一般,那青楼不会就是百花楼吧?
“哼,相爷言重了。”崔娇娇轻缀了一句,便别开了脸,没再看夏玉筠。
三夫人却甚是高兴,天真的叫道:“看来相府内又有人陪我玩了!”
魏正豪哈哈一笑:“你这丫头,就只知道玩,小筠姑娘年龄与你相仿,你可千万别吓着人家了。”
咦?自己与祝紫琴年龄相仿?那就是说祝紫琴也是十多岁而已。
古时候就是这么摧残儿童的哪……无语问苍天中……
“相爷,小筠姑娘可是你的第七房夫人?”张语容冷不丁的冒了这么句话出来,魏正豪一愣,脸上笑容有点尴尬,却是点了点头。
“那不知道相爷打算几时与小筠姑娘成亲?”张语容的语气甚是冷漠,却隐隐的带着一丝威严。
“这个……”魏正豪看了看夏玉筠:“小筠姑娘才刚来相府,过一阵子吧,等本相备好一切,到时便隆重的迎娶小筠姑娘进门!”
这本来是楼瑾月的女人,而今却跟了他,想着都觉得兴奋,能得到如此才艺双绝的女子,他要办个最隆重的婚礼,让天下人都知道他魏正豪厉害如此!
夏玉筠微微一笑,害羞的别开了脸。
拉倒吧,谁要嫁给你!恶心死了!
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往自己射来,夏玉筠一凛,只见余管家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眸里满是警告的意味,就像是一只飞翔在天空中的老鹰看中了地上的老鼠,随时往下俯冲一般。
被盯上了。
夏玉筠媚眼一眯,一道电流直直往他射去,余慕青阴厉的眼神一黯,继续脸无表情,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夏玉筠一凛,怎么说自己的容颜也是倾国之姿,余慕青竟然不为所动,看来这男人十分不简单,以后要多提防才是,免得坏了大事。
“既然是未来的七夫人,便要依着规矩,哪能与正夫人平起平座!小筠姑娘,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张语容突然变脸道。
言下之意,便是让她离魏正豪远点。
她不是小三、不是小四,是可怜的小七,张语容这样说,也是告诉着她,在相府内,她没甚地位可言。
夏玉筠心里冷冷一笑,跟她玩手段吗?行!
像是被吓到似的,夏玉筠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微白,哀怨道:“相爷,那小筠是不是以后都不能接近相爷了?”
魏正豪一懵,随即会意,连忙安抚道:“当然不是,小筠姑娘若是想见本相,什么时候都可以……”
“但小筠只是排行第七,若是依着规距,小筠什么时候才能见得到相爷啊,既然不能与相爷长相厮守,那小筠活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话毕,便挣脱开魏正豪,身形猛的朝墙上撞去。
事情来得很是突然,魏正豪一惊,急忙走过去想拉着,却是一个落空,眼看着小筠便要撞上门柱,心里一紧,惊呼出声!
只见一条人影急闪而出,挡在了夏玉筠身前,下一秒,夏玉筠便朝人影撞了上去。
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要的便是这样!
手握成拳,在撞上的那一刻,拳头重重的往余总管小腹打去,只听得他闷哼一声,退了一步,重重的撞上了身后的房柱。
“小筠!”见余管家拦着了她,魏正豪心里一阵欢喜,连忙上前一把的将她搂在怀里,夏玉筠双眸通红,泪流满脸。
“哎呀,我的小心肝哪!”魏正豪一边轻拍她一边哄道:“咋就这么想不开呢,本相答应你,以后只宠你一个,那可以了吗,哎呀,别哭了,我的小心肝……”
“若……若是不能见相国,小筠活在世上又有何意义……”夏玉筠抽泣着,眼眸瞄向余管家,只见他紧崩着脸,如石雕般的站在一旁,心里不由得暗笑,还真能忍嘛,刚才那一击,若是一般人,早痛得晕过去了。
“不要哭了,哎呀,我的小心肝,别人说一下就伤心成这样,本相喜欢的是你,你管别人说那么多干什么哪!”话毕,他沉下了脸,对着张语容等人大吼道:“本相可是警告你们,若是谁再在小筠姑娘面前再乱说话,本相定不轻饶!”
经这么一闹,饭也吃不下了,魏正豪连哄带笑的抱着她回了东厢阁,把饭食也搬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哄着她吃。
无可否认的,便是府内的厨师手艺一流,她吃了不少。
看魏正豪色迷迷的样子,不用问,今天晚上魏正豪定要把她吃干抹净的。
正当夏玉筠想着法子如何把魏正豪撵走时,家丁又进了来,这次家丁识相了点,走到魏正豪旁边对他耳语了几句,魏正豪立刻脸色大变!
“不……不是吧,她上吊?”魏正豪一脸的不可置信。
家丁默不作声,他只负责把消息带到。
“相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夏玉筠暗自好笑,脸上装作非常着急的问道。
“小筠,”魏正豪甚是不好意思,握着她的手道:“小筠,真是对不起啊,大夫人在闹,我要过去看看她,不然让张将军知道了,那事情可麻烦了。”
张将军性格禀直,若是火起来,那可是谁也治不住他。虽说自己有皇后撑腰,但他却是不敢轻易惹毛张将军。
夏玉筠淡淡一笑:“不妨事,相爷你快去吧,大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的。小筠与相爷来日方长的,先把大夫人安抚好再说。”
见夏玉筠如此开明,魏正豪只差没有跪地谢恩了,连忙又安抚了她几句,便急急的往张语容处而去。
夏玉筠轻轻一笑,暗忖着,张语蓉啊张语蓉,你最好天天晚上都闹,也省得她花心思支开魏正豪。
魏正豪这么一离去,估计今天晚上是不会来的了,夜深人静的,一轮明月挂于天上,房间内的烛火在摇曳着,小翠在桌子边半昧着,夏玉筠小心的起了床,迅速的闪到小翠身边,玉指轻轻的在她睡穴上一按,很快,小翠便打起了呼噜。
伸手翻了翻小翠的眼皮,很好,深度睡眠,没几个时辰醒不来。
披上一件暗色窄身衣服,真气一提,身形如燕子般跃出窗外,急急往相府某处而去。
很简单的一间小屋,内里还燃着一盏灯火,似是有人影在屋内移动着。
不错,应该就是这间了。
夏玉筠提气往下一跳,脚尖轻点地,如猫般没有发出任何响声,但还是惊动了屋内之人,只听得一声低沉之音响起:“谁!”
夏玉筠翻了翻白眼,是这身体太差还是屋内之人警觉性太高,她才一下地便被发现了,看来她还要好好练练才是。
既是被发现,她也不躲藏,很是正大光明的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道:“是我。”
房内之人似是疑惑了一会,便走来打开了门,看着半裸着上身的美男出现在面前,夏玉筠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