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玉筠点了点头,没去看他,感觉身旁轻风一吹,楼瑾月已步出了轩衣阁,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与帅哥在一起,鸭梨非常大。
看着那精致的紫檀雕花床,夏玉筠倦意来了,折腾了一天,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楼瑾月叫她不要到处乱跑,实话说一时半会她也跑不了,很明显的外院路况深藏玄机,若是要熟悉的话要花一段时间,不过浅夜可是在楼府里潜伏着,前两天他也成功从楼府里回了来,按说这阵法他应该很清楚,到时候问问他,然后再实地走走便成。
念及此,伸了一个大懒腰,走到床上去倒头便睡。没一会便进入了黑甜梦乡。
“啊!”一声惊呼,夏玉筠从床上弹起,她发了一个恶梦,吓得她不轻,心脏就快要跳出胸口般,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待心跳慢慢稳定下来,手往额上一摸,竟全是冷汗。
奇怪,她怎么会做恶梦的,还是个如此可怕的恶梦,更奇怪的是眼睛一睁开,梦里的情形却已忘了大半,只记得梦里一片血红,到处是凄厉的喊叫。
那情影好可怕,就像无间地狱一般。
又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夏玉筠已是无心再睡,下了床倒了一杯水,让自己的心稳定点。
一口茶下来,心情也稳定了不少,堂堂顶级保镖竟然被恶梦吓成这样,夏玉筠不屑的轻笑着。
万物俱静,月光高悬,夜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这声音当中,夹杂着一股极细的音色,缓缓的自远处飘来。
是箫声!
箫声音量不大,初听到时只是极细的犹如溪流般,越是静心听便越是清晰,听了一会后,便觉吹箫之人近在咫尺,箫声恒远悠扬,带着淡淡的哀愁,却丝丝扣人心扉,感情不由得随箫声此起彼落,或忧或愁。
夏玉筠静静的听着,越听便越觉此箫音悲凉,就像缅怀已故去的某位重要之人,让人不免轻轻叹息。
如此深夜,是谁在楼府里吹萧?按说她能听得到,楼瑾月也应听得到,吹箫之人按说应在附近,不知道是谁。
心里掠过丝丝好奇,披了件外套,推开门,夜风吹来,夹带着丝丝水气,扑打到面上冰冰凉凉的,出来了后,那箫声更加清晰,好像就在湖对面。
对的,就在湖那边!
看了四周一眼,没什么人,便提气一纵,跃上屋顶,趁着夜色隐在了暗处,朝箫声传出处而去。
几个起落,她便跃出了数十丈,箫声越发清晰,吹奏之人应在前面。念及此,夏玉筠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蜻蜓点水般着了地,一声不响,一尘不染。
迈步往前而走,在一个转角处,发现了吹奏之人。
一身雪白长衣,墨发轻飘,身形修长如玉,立在屋檐上,月光照射在他身上,披了一层银白的碎光,玉笛轻奏,美得犹如从月亮上下来的仙人。
夏玉筠看痴了,在屋下立了许久,一点也不敢动,生怕打扰了他。
箫声停了下来,吹箫人转过身来,对望的那一刻,夏玉筠再次觉得全世界的花都开了,不过这次开的,是圣洁的白莲。
“小筠,怎么不睡觉?”
夏玉筠眨了眨眼睛,傻傻一笑:“楼哥哥,你吹的箫曲好好听。小筠听着都不想睡觉了。”
“哦?”楼瑾月挑了挑眉:“你觉得好听?”
夏玉筠点了点头:“好好听,楼哥哥以后能教我吗?”
楼瑾月淡淡一笑,一缕轻尘的自屋檐上下了地:“这箫曲,哪里好听了?”
夏玉筠想了想:“其实小筠也不懂,只是觉得这箫曲听起来好凄美,好像深情之人的诉说,小筠听着好感动,所以便走过来了。”
楼瑾月眸里掠过一抹光亮:“你能听出曲中之意?”
夏玉筠挠了挠头:“小筠笨,小筠也只是猜猜而已。”
楼瑾月微微一笑,走过来抚了抚她的头:“读过书吗?”
当然读过啊!夏玉筠低头道:“以前村子里来了一位教书先生,小筠念了一阵子书,识得一些字。其它的都不懂。”
见着她憨憨的样子,楼瑾月脸上的笑意更浓,微微俯下身道:“明早辰时,能起得了床吗?”
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至九点间,夏玉筠看了看天色,离辰时大概还有一个多时辰,若是现在回去补眠的话,应是能醒得来。
念及此,便点了点头:“可以。”
“那明早辰时,我在怡心亭处等你。”楼瑾月顿了顿,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若是醒不来,楼哥哥可是要翻脸的。”
翻脸?咋个翻脸法哦!她倒是蛮期待的呢。
“哦,楼哥哥,那我回去睡了,你也要早点睡哦!”夏玉筠挥了挥手,转身小跑回去。
看着那蹦跳而走的小白点,楼瑾月清冷的双眸掠过一丝宠溺:“师妹,真的好像你。”
古代没有闹钟真麻烦!
幸好上辈子接受过专业训练,身体内的生物钟很是准时的叫醒了她,当她爬起来时刚好看到天色全白,辰时已到。
慢着,楼瑾月叫她辰时等他,但辰时是七点至九点,两个小时的时间,到底是哪个钟点段?
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她咋就这么笨不问清楚一点呢!
赶快穿好衣服,梳洗妥当,她刚来古代不久,不怎么会弄古代女子的发髻,也担心发髻弄得不好会让人笑话,便干脆把头发都梳起,扎了个高马尾,然后用发圈夹着。
花白的小套裙,高高扎起的墨发,虽是极简单的打扮,但她天生丽质,更是拥有能迷倒一切男人的倾城之颜,再配上额上那殷红的梅花印记,咋看咋像是天上的仙子下凡。
不得不感叹一句,上天待她也不薄,让她穿到了如此绝色的女子身上。
对着镜子小小的美了一下,转身推门而出。
湖面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一眼望去让人心境开阔,带着点水天一色的感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清晨的空气让人舒服。
咦,怡心亭处有人!
蓝衣轻飘,发丝飞扬,修长潇洒,不是楼瑾月是谁!
天,他好早啊!
拈起裙摆往怡心亭处走去,这古代的衣裙就是长,穿了那么多天还是觉得甚不习惯,像她这种大咧咧的人,走不两步就会被撩倒的。
怡心亭远看犹如明珠,但走近了却是很大的,亭中有石台,台上置了文房四宝,台角放着一些精美的点心小吃,楼瑾月正提笔作画。
人如画,画如人。
“楼哥哥早。”
楼瑾月点了点头,玉指往点心小吃处一指:“吃些早点。”
“嗯。”夏玉筠应了一声,肚子的确是有些饿了,不客气的拿起糕点便吃。
好香,好甜,好糯!好吃得连手指都快融了一般,夏玉筠不禁问道:“哇,这糕点好吃,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话完,又塞了一块进口。
看了一眼夏玉筠吃着的糕点,楼瑾月淡淡道:“这叫桂花糕。”
“桂花糕……”好,她记下了。
三下五六二的把整盘桂花糕干掉,肚子也饱饱的,其实她是不习惯吃早餐的,早餐吃一点便饱了。
“喝点茶,别咽着了。”楼瑾月作着画,没抬脸,语气却是极关心的。
“哦。”夏玉筠乖乖的倒茶喝了一杯,温度适中,茶味清香怡人,顿时心情大好。
拿出丝绢擦着嘴,才把注意力集中回楼瑾月身上,却被面前的那一幅画图震着了!
还记得,她刚来怡心亭的时候,楼瑾月才刚动笔,就吃了几个桂花糕的时间,这一丈多长的国画竟快要完成了!
这是一幅山水墨画,群山高耸,云雾缭绕,仿如仙境,山下一片湖泊,湖面如镜,一人正坐在湖边垂钓,宁静悠远,似幻似真,看着这画,就像这画中之境就在面前一般,心里十分平静,竟想要学那画中之人坐下垂钓,偷得浮生半日闲。
楼瑾月随意挥洒了数笔,拿着旁边的水洒了一些上去,宣纸吸收水珠,顿时这画就像活了一般。
“哇,楼哥哥好厉害,这画好漂亮!”夏玉筠不由得拍手称赞道。
楼瑾月淡淡一笑,笑中竟带了一丝不屑:“哪漂亮了?”
察觉楼瑾月的语气里有些异样,夏玉筠疑惑不已,却又不懂楼瑾月那句是何意思,不敢轻易答话。
“就算画得最美又如何,形而已,终究是会化为尘土的。有好多东西,想留,却是留不住,徒增伤悲。”楼瑾月轻喃了一句,放下画笔,静静的看着湖面。思绪飘向了远处。
古代文人雅士感情一般都非常丰富,夏玉筠偷看着楼瑾月,敢情楼大帅哥不知道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看样子他还要感慨好一阵子,楼大帅哥这么早叫她出来是罚站的吗?怪她昨晚打扰了他吹箫?!
不行不行,要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她可不想罚站:“楼哥哥,你们作画不都要题字什么的吗?这画好像还没有赋诗盖印呢。”
“赋诗盖印?”楼瑾月看回画卷:“随手之笔,要不要也罢。”
随手?!天哪,这么好看的一幅画竟然不要了啊,若是不盖印,不赋诗,随便的一扔,那千两白银便付诸东流了!
对哦,楼瑾月送她的画也是没盖印的,看来楼大帅哥有完成作品后不签名的习惯。不行,她绝不允许,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楼哥哥,若是由我来赋诗,楼哥哥觉得满意的话,能不能在这画里盖上印章呢?”
楼瑾月挑了挑眉,眸里掠过一抹闪烁:“你来赋诗?”
“嗯!”夏玉筠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怎么说她也是读过唐诗三百首的,这里是异世,就算偷点过来充充胖子,应该不会对这里的历史造成什么影响。
楼瑾月轻笑:“好,若是小筠赋的诗,只要言语通顺,楼哥哥便盖上印章。”
夏玉筠一喜,楼大帅哥掉进圈套了!
虽然成诗在胸,夏玉筠还是装模作样来回镀步的想了好一会,嘴里不住轻喃,而楼瑾月站在一旁玩味的看着她,淡红的薄唇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
“有了!”夏玉筠茅塞顿开的高呼了一声,转脸看向楼瑾月:“楼哥哥,你可要记好了哦。”
“嗯!你且念吧。”楼瑾月脸上笑意更浓,修长的手指掂着画笔醮墨,实话说无论小筠作的诗如何,他都会写下去。
夏玉筠清了清喉咙,摇着头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此话一出,楼瑾月脸上的笑意立时一僵,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夏玉筠眨了眨眼睛,她倒不是担心楼瑾月会说不好,因为他作的画正好是配上这诗,不过倒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心里对柳宗元说了好几遍对不起后,很是艰难的挤了点笑容出来:“呵呵,楼哥哥,是不是觉得不好啊,不好的话就不要写上去了……”
夏玉筠话未说完,便见楼瑾月低头看画,手握毛笔,飞快的写下她刚才所吟的诗句,然后把笔一扔,从身上拿出一块通体透明的白色美玉,也不用醮红墨什么的,直接便盖在画卷上,整个动作是那么的一气呵成。
盖完章后的他有点激动,眼眸光华闪烁,深吸了几口气道:“廖廖几句,却是意境深远,好诗,好诗!当是流传千古之作!”
夏玉筠笑得更加勉强了。
柳宗元大诗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这么好看的画废了而已,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也一起穿越来找我算帐啊……
“小筠!”
“啊?”楼瑾月激动的神情吓了她一跳。
“你以前学过作诗?”
“这个……一点点吧,那个夫子也给我们念一些诗句的。”
楼瑾月脸色一缓:“那这首诗夫子念过吗?”
“没念过,”夏玉筠额上挂着一大滴汗:“这首诗是我想的。”
楼瑾月双眸再次瞪大,很是激动的又念了几遍,嘴里不住的称赞着,而夏玉筠却在一旁越来越尴尬,感觉自己的形象正在越缩越小。
楼瑾月把画卷收起,扎上银线,递给夏玉筠:“收好吧,不要轻易送人,此画乃是当世珍宝,空闲时也不要随便拿出来与人观看,免得损坏,知道吗?”
“嗯。”夏玉筠点了点头,收下画卷,哈哈,当世珍宝到手,白花花的银两哪!
“小筠,你念了多久的书?”
“大概……几个月吧,夫子在我们村留得不久,我家里穷,上不了私塾。”
“那还想念书吗?”
“想啊,当然想!”夏玉筠眼睛瞪得老圆,楼瑾月话中有话呢!
楼瑾月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道:“那楼哥哥做你的老师如何?”
“真的?楼哥哥肯教小筠书里的知识?”自小便幻想有个帅得不行的男人做她老师,可以想像得到与楼瑾月在一起上课,那该是多么浪漫,多么美丽……
“嗯,但楼哥哥的要求很严格,小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一阵冷风吹过,夏玉筠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想起前世的导师都是相当冷血的,她经常被虐得一块青一块紫的回去,楼瑾月不会也是魔鬼老师的化身吧?
“小筠不怕的,楼哥哥肯教小筠,那已是小筠几生修来的福气了!小筠哪还会耍小性子呢!只要楼哥哥不嫌小筠笨就可以。”
楼瑾月笑了笑,正想说话,却见小兰急急而来,手里还拿着些东西。
“公子,逍遥王府派人送信来了。”小兰说着便把手里拿着的红色纸书递给了楼瑾月。
那红色纸书上,锈刻着两个金色的大字:请帖。
楼瑾月打开请帖,看了一会,合上道:“逍遥王府的人走了吗?”
“还在,他们说要听到公子你的意思才回去。”
楼瑾月点了点头:“小筠,一起来。”话毕,便急急的走了去。夏玉筠紧随身后,暗忖着有何事发生。
七拐八拐后,便在前厅处见到静心等候着的家丁,虽说是家丁,衣料都是上乘的,见到了楼瑾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奴才见过公子。”
楼瑾月点了点头道:“劳驾了,请转告逍遥王爷,初七之日,准时赴约。”
“是的公子。”家丁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转身覆命去了。
待家丁走远,夏玉筠好奇道:“楼哥哥,请帖上写的是什么,能告诉小筠吗?”
楼瑾月轻轻一笑:“小筠,以后与楼哥哥说话,不用这么客气的,来,自己看吧。”话毕,便把请帖递给夏玉筠。
夏玉筠接过,打开一看,只见请帖上用金漆写着几行字:桃花开,邀君赏,初七日,逍遥游。
落款是逍遥居士。
“楼哥哥,这个逍遥居士是何人?”
“逍遥居士便是逍遥王爷,南宫允。”
“原来是王爷府的请帖啊,”夏玉筠惊讶道:“逍遥王爷是叫楼哥哥初七的时候去赏桃花吗?”
“嗯。其实逍遥王爷不单是叫我,每逢这时节,逍遥王爷便会发帖,邀天下名士至王府,赏花赋诗。逍遥王爷甚喜与文人结交,生性风雅,不知今年又会多出几个新面孔。”
原来是天下文人集汇啊,一边赏桃花一边吟诗作对的,可以想像这情景该何等的风雅。
“咦,桃花不应是春季之时开的吗?现在时值初秋,怎么还会有桃花呢?”
“逍遥王爷认识不少天下名士,其中不乏有异术之人,每年这时候不寒不热的,正是聚会之时,逍遥王府里的花卉,更是年年不同,都是见惯不怪的事情了,今年是桃花,明年又不知道是什么了。王爷栽花之术,是从来不外传的。”
花开逆节,在她前世已不是什么新鲜之事,想不到在这里也出现此等事情,不得不赞叹一句古人的知慧可是非常超群的。
“其实天下文人最期待的盛会,便是每一年逍遥王府的赏花大会,天下名士可以在赏花之余吟诗作对,切磋技艺,更可以结交天下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之。”
“楼哥哥,这逍遥王府在哪里?”
“在京城南面。”
“京城南面?!”夏玉筠诧异不已,按说这古时的王爷不都应住在自己的封地里吗,难道逍遥王爷的封地在京城?!不对啊,这京城可是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会分给一个王爷呢,再说单是京城一处,这封地也未免太小了吧。
夏玉筠的疑惑,楼瑾月也猜出了几分:“逍遥王爷的生母不是大晋人士,是先帝征剿外族时所掳的奴隶,甚得先帝喜欢,诞下一子,便是逍遥王爷,因为大晋律法规定奴藉不能有封赏,所以逍遥王爷的生母生前只是一个女婢,从未被策封过什么,直到那女子死了,先帝才封了南宫允作逍遥王爷,筐扶正了名号,却是没有分封置地,而是在京城南面建造了一座王爷府,将南宫允安顿在那里。”
那便是说,南宫允只是个空有名号的王爷而已,并没甚实权。
逍遥王爷,实是有几分讽刺意味,不逍遥,也得逍遥啊。
“是不是因为逍遥王爷生母出身之故,所以逍遥王爷只有名号和府邸?”
此话一出,楼瑾月眸色一黯:“小筠,皇族之事,我们还是少谈为妙,免得祸从口出。”
夏玉筠吐了吐舌头:“哦,知道了,以后小筠再也不问。”
楼瑾月微微一笑,脸色稍稍放缓,轻叹一声道:“只能说,身为帝王,也有许多不得已的时候,逍遥王爷能得今天的光景,已是先帝最大的恩赐了。小筠,你知道这些便好,其余的便不要多问了。”
“嗯。”就算楼瑾月不说,她也能猜出几分,其实先帝是极爱那掳来的女子,却是碍律法,碍于这天下言论,不能为那女子正名,只能在心爱之人死后,尽力的补偿她所生的儿子,若不是身为帝王,相信那女子和逍遥王爷会幸福许多。
“小筠,初七那天,你也跟着楼哥哥一道去吧。”
“我也能去?!”夏玉筠诧异道:“但那请帖只是请了楼哥哥一人哪。”
“不妨事,逍遥王爷甚爱热闹,我多带一人过去,他应会更加喜欢。”
夏玉筠犹豫着:“但是,这宴会可是天下文人都去的,小筠才疏学浅的,到时候怕会给楼哥哥你丢脸。楼哥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哦。”
楼瑾月微微一笑:“楼某带去的人,他们肯定会给几分薄面,不会为难于你,若真是遇到那故意刁难的,小筠,你不是还有楼哥哥在吗?”
夏玉筠眨了眨眼睛,歪头疑惑道:“楼哥哥,小筠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今天是十六,离下月初七还有二十天时间,从明天开始,每天辰时在怡心亭处等我,不得迟到,记着了吗?”
“记着了。”每天七点钟起床啊……就不能迟一点吗,让她睡个懒觉行不?
算了,楼大帅哥也起这么早,既然楼大帅哥不介意,她介意个啥哦!一大早醒来就可以看到帅哥的,值了!
每天早上七点,当她来到怡心亭处时,准会见到早已在那等候的楼瑾月,楼瑾月准会准备精致的早点等着她,其中一样早点便是桂花糕。
吃完早点,楼瑾月便会教她琴棋书画,楼瑾月教的并不是基础知识,而是直接让她学现成的,让她学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她学的,不,与其说是学,倒不是如是临模,临模准备好的棋局,准备好的琴曲,准备好的画……目的,便是出席那桃花宴会所用。
确切来说,这是楼瑾月为她量身订做的速成班,力求在二十天内把她打造成一名学富五车,谈吐优雅的文坛新秀!
有人说过,就算没有深厚的内功,没有高超的技术,只要有一把神兵利器,那便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楼瑾月无疑是在给她利器,而楼瑾月亲手制造的利器,无疑是冠绝天下的,有这些诗词和琴曲,就算资质再多么平庸,只要照搬,那也必定一鸣惊人。
与帅哥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快乐无边的,也过得飞快,转眼间,二十多天过去了,到了下月的初七。
这天二人都打扮了些,楼瑾月身穿一袭淡蓝流云袍,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云淡风轻,衣袂飘摇,一阵风吹来,美得就像要乘风而去一般。
还记得一大早,楼瑾月便敲开了她的门,亲自为她疏装,楼瑾月极是认真的忙活了一会,站在镜子前,她惊呆了!
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褪去了俗气与厌腻。面容清纯美丽,澄澈空灵,超凡脱俗,秀美无双,清丽出尘,冰肌莹彻,美若芙蓉出水、清若姑射仙子。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除了如瀑的长发垂下,全身雪白,当世艳极无双,丰姿绰约,风致嫣然,莫可逼视。姿容清丽秀雅、娇美难言、冷艳无比,嫣然一笑,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额中那一抹殷红如珠的梅花记,映得她犹如嫦娥仙子下凡尘……
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他俩一出现在逍遥王府,便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眼神里带着的全是惊艳之色!虽说是极不礼貌的,却都久久凝视移不开双目!一下子便都明白了一向淡静从容的楼瑾月为何会带女眷出席。
夏玉筠当然知道她与楼瑾月二人是极美的,但被如此多人看着,难免非常害羞,低着头微躲在楼瑾月身后,莹莹颔首,引天下英雄竟折腰!
不少人赞叹着,不愧为一对冠绝天下的才子佳人!
让夏玉筠惊叹的是,这次赏花盛宴,与其说是天下名士聚集一堂,倒不如说是天下帅哥齐集一处,要不是身边有个大帅哥楼瑾月在,她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古人们的帅,可真不是盖的!
逍遥王府的气派与魏正豪的府邸有得一拼,琉璃玉瓦,精美装潢,雄伟庄严,看着这府邸,可以隐隐感觉得到先帝对逍遥王爷的那份亏欠之心。
更让她惊叹的,便是王府里植得无数株参天巨木,这些参天巨木,俱都是紫檀树。
紫檀木乃是最名贵的木材,这一株株的紫檀木,就是一树树黄金!名符其实的富贵人家!
名士们进入王府不久,便有衣着整齐的童子出来相迎,大家随童子进入内阁,一路的赞声不绝。众人俱都容光焕发,能进王府赴宴,自然是一份无上的殊荣。
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后,转弯之处,众人眼前一亮,愕在当场!
触目所见的是一片粉红,绿叶粉花,落英缤纷,这天,这地,仿佛就是花海,人在花海处,花在人海中,犹如到了那梦中仙境,闻着这淡淡的桃花之香,如痴如醉,好一处世外桃园!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桃花总不见……
院内早已备好了宴席,摆的都是极其精致的茶点,犹如一件美丽的艺术珍品,让人不忍动筷。
席间花香缭绕,伴随着淡淡的酒香,仔细一认,那高劲玉壶上装着的正是用桃花所酿成的佳酿,几名侍童正在一旁煮着茶,茶香缭绕,逍遥王爷坐于正位,一袭紫色流云袍,剑眉星目,甚是俊朗,一身尊贵之气,隐隐带着帝王之色,望之让人心生敬畏,见着王爷,众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除了逍遥王爷外,正位下方的躺椅上正躺着一人,一头如霜的白发,脸容隽永娟秀,神情悠闲,双眸清澈剔透,仿如蓝天白云般一眼触底,脱俗得不染一点尘世之气,仿如一块最美的白玉般,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一人而已……
是陌漓!
夏玉筠心里一惊,他怎么也会被邀请来此?
哦对了,逍遥王爷邀请天下名士,当然也包括陌漓了!坏了,她应该早就想到这点的!
现在她是楼瑾月的眷,被陌漓看到的话,不知陌漓会作何想法了!
想不到自己偷偷逃离,却最终还是在这里碰上,早知如此,还是不要出席这次宴会的好。
现在退是不可能的了,那便既来之则安之,随机应变吧。
众人纷纷坐下,楼瑾月则被邀请到逍遥王爷座下侧宾席,夏玉筠当然便是与他一起,这个位置,对面便是陌漓,对此安排,夏玉筠心里暗叫不妙!
这一刻,她心里掠过一抹愧疚,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般,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但是很快的,她便对上了陌漓的目光。
一抹震惊的眼神!
天地,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
然后便是那碎了一地的声音……
夏玉筠紧抿着嘴,转脸别开,她不忍看他的眼,虽没看他的脸容,却能真实感受到来自前方的伤心欲绝,天哪,她真的不愿意伤他,她是无心的!
“小筠,你认识他?”夏玉筠的不妥全收楼瑾月眼底,这句问话,楼瑾月的口气极是冷冰。
咦?
楼瑾月的态度怎么突然冰冷了?她疑惑的看向他,只见楼瑾月眼眸除了那片冰霜,还带着一份怨恨,薄唇微启,再次问道:“你认识陌漓吗?”
不错,这次她听得很真切,楼瑾月异样的情绪是针对陌漓的,陌漓两个字,楼瑾月说得咬牙切齿!
莫非楼瑾月与陌漓之间有过节?慢着,陌漓是大晋位高权重的忠相,而楼瑾月是天下名士,按说都是品德高尚之人,这两人……怎么会结怨呢?!
夏玉筠抿了抿嘴,迟疑了好一会才道:“好像有点……印象。”
楼瑾月略一惊讶,接着脸色一沉,猛的看向陌漓,而陌漓却当他不存在似的,双眸依然紧紧不离夏玉筠。
陌漓与楼瑾月俱是绝色美人,一个静如止水,淡如浮云,美如白玉;一个美貌绝顶,才学傲世,温柔如水,一静一动的,实是难分高下。
但夏玉筠此时却是倒抽着冷气,是不是应该用冤家路窄来形容此时之境呢,但愿两人不要打起来才好。
这时逍遥王爷站起身举起酒杯,朗声道:“诸位名士,本王今天设宴,特邀诸位名士前来赏荷,现在赏花大会正式开始,诸位请尽情畅饮,畅所欲言!”逍遥王爷话毕,便仰头一饮而尽,其余人见此,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众婢女不断的逞上精美糕点,应节食品,也逞上了笔墨纸张,众人喝得甚是欢畅,不少人提笔挥毫。
但夏玉筠这边,火药味却是很重,仿佛听到空气中响着霹啪之声,看来陌漓与楼瑾月的恩怨已很深了。
不知楼瑾月与陌漓之间为何如此,不过此刻她选择忽略。
别开脸,看向众人,目光瞬间被一抹淡绿色的身形吸引住!
一袭绿衣,长发束在身后,面容幽静秀美,仿如一潭清水,让人看着甚是舒服。手里抱着一架古木弦琴,甚是爱护,不住的用丝绢擦着琴身,自顾自的,完全不理旁人。
那是谁?
察觉有人看着他,抱琴之人也抬眸看向这边,两人眼眸都一闪烁,夏玉筠连忙别开了脸。
“小筠,你又看哪里?”楼瑾月的声音适时在头上响起。
夏玉筠吐了吐舌头,倒,被发现了!楼瑾月咋叮得她这么紧!
“没,没……”她低下头,有点心虚的应着。
这时陌漓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酒杯,修长雪白的身形往这边而来,虽然一身清淡之气,却莫名的带着一股慑人压力,夏玉筠心里倒抽了一口气,陌漓,你想干什么啊!
“楼公子,陌某敬楼公子一杯。”陌漓俯身恭敬道。
楼瑾月眼一眯,冷冷道:“赏花大会上,怎么会出现你这种阴险之人!”
陌漓微微一愣,淡笑道:“看来楼公子与陌某有些误会……”
“陌漓,在下是否误会,你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楼瑾月冷声道。
楼瑾月与陌漓两人的不妥,很快的便引来了众人的注意,见此情形,陌漓非但不退缩,反而席地一坐,眼眸看向夏玉筠:“这位姑娘,似曾相识。”
夏玉筠努力挤出了点笑容,捧起酒杯,对着陌漓道:“许是此生有缘吧……”
陌漓微微一笑,轻举酒杯:“陌某可否敬姑娘一杯?”
夏玉筠挑了挑眉,陌漓盛意拳拳,不好相拒,只得举起酒杯,向他轻轻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陌漓自然也是一饮而止。
“姓陌的,可以回去了吧。”楼瑾月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
陌漓淡淡一笑:“实不相瞒,在下并非为楼公子而来,”说到此处,眼眸看向夏玉筠:“这位姑娘,与在下的一位红颜,甚是相像。”
“陌漓,你认错人了!小筠是楼某带来之人,岂能让你如此轻薄!”楼瑾月毫不犹豫的顶了回去。
陌漓淡淡一笑,并不理会楼瑾月,继续向着夏玉筠道:“陌某敢问姑娘芳名。”
火药味越来越浓,夏玉筠略一迟疑,轻声道:“小女子名唤雨筠。”
“雨筠?”陌漓眸里掠过一抹诧异,却很快平静下来:“在下陌漓,雨筠姑娘好。能认识雨筠姑娘,陌某三生之幸。”
“陌相言重了。”夏玉筠额上挂着一滴汗,这次让陌漓逮着了,依陌漓对夏玉筠的深情,绝对不可能轻易放手。
“在下有一位红颜,与雨筠姑娘长得十分相似,只是前段时间突然失踪,陌某遍寻不着,甚是心焦,想不到在此处遇见雨筠姑娘,陌某还以为,雨筠姑娘就是楼某那位红颜……”陌漓若有深意道。
此话一出,夏玉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里,脑海里飞快一转道:“陌相不用焦急,我想那位红颜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离开一会,不久后便会出现的,陌相不要担心。”
陌漓凄楚一笑:“但愿如此,”话语顿了一会后,眼眸一亮,便又问道:“雨筠姑娘,陌某请问一句,你与楼公子相识多久?”
料不着陌漓突然这样问,夏玉筠一愣,一时之间答不上来,楼瑾月额头微皱道:“我与雨筠自幼便相识!陌漓,你许是认错人了。”
夏玉筠有点傻眼,她与楼瑾月自小便认识……楼大帅哥撒起谎来可是不眨眼的。
“自小便相识吗?”陌漓轻喃着,一脸茫然。若是自小相识,那她额中的那一朵梅花印记又作何解释……那可是他一笔一笔亲手点上去的。
看着他如此的凄楚茫然,夏玉筠心里紧揪着,陌漓长得有几分像她前世的爱人,她不在了,宝贝许也是如此悲痛?
这时,只听得一声锣响,众人都静了下来,逍遥王爷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个红球,缓缓道:“行酒令开始,此次的酒令者为竹湘公子殷良,殷公子为我们抚琴,琴停时,红球传到哪位名士手上,这位名士必须作赋一首,若是作不出,那便要罚酒一杯!”
逍遥王爷话毕,便把球递与一旁的婢女道:“红球由楼公子开始。”婢女点了点头,往楼瑾月走来,把球递到了他手上。
这时,一名身穿绿衣的公子缓缓走出,走到中间那早已准备好的琴座上,把琴放好,坐了下来。
原来这位是竹湘公子殷良啊。
殷良微抬双眸,看向了这边,眼神平静如镜,不带一丝波纹,殷良对着楼瑾月微微一颔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琴弦,一串悠扬动听的琴声自指间溢出,琴声响起,红球便开始递送。
传球期间,殷良始终低头看着自己的古琴,琴声停处,红球亦宣告停止,很不幸的,夏玉筠中招了。
立刻的有婢女把笔墨纸张递来,半柱香时间,她必须要作一首诗出来。
不过幸好是她有准备,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便在纸张上写下了早已作好的诗句。落款:雨筠。
书写完毕后,逍遥王爷便立刻念了出来,当念到雨筠时,全场不住的赞叹。众人纷纷向她投来欣赏的目光。
这目光夏玉筠接受得有点心虚,因为她是作假的。
第一关过去了,殷良但又抚起琴来,眼眸一直的不曾抬起,又一段曲子作罢,红球又停在了夏玉筠手上。
身旁两位帅哥无奈的看着自己,她心里也甚感无奈。
只得又提笔写下了预先作好的诗句,逍遥王爷念了出来,这次大家用掌声代替了眼光。
然后便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很诡异的,当她握着红球时,琴声便会自动停止!
红球在手的,夏玉筠甚是无奈,这次,连殷良也抬眸看着了她。
明明每次音律都是长短不同,殷良也未曾抬眸,为何偏偏都是她中招!
诡异,情况相当的诡异!
诗只是准备了五首,写完这首后,她便要自己想了!
天哪,她前世可没有修古文作诗这课啊,若是再停在她身上的话,那可就要出洋相了!丢自己的面子,也会丢楼瑾月的面子!
夏玉筠提笔写完后,楼瑾月眼眸里带着一丝担忧,而陌漓却是看出端倪般,开口道:“小筠,等会不要接球。”
不接?好吧,诗用完了,那肯定是不要接!
又一轮掌声过后,殷良便要低头抚琴,这时只见一把声音自远而来:“逍遥王爷,你也太不够面子了,开赏花会也不通知我一声!”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人穿着紫色亮纹长袍,头顶紫金冠,身材高大,面如冠玉,正是魏正豪!
魏正豪一出现,众人立刻哗然!
众所周知,魏正豪乃南汉第一奸臣,臭名昭著,却毫不知耻的出现在天下名士面前,真乃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众人深恶痛绝,夏玉筠却是眼眸一亮,她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魏正豪甚是喜欢高雅,这是人所共知的,虽然逍遥王爷没有请他,他却是不请自来,身后跟着几名随从,其中一员,便是那狭长眼睛的绝顶高手。
逍遥王爷脸上掠过了些许不惬意,却很快恢复平静,一脸笑意拱手相迎:“魏相国,什么风把你这大贵人吹到这里来了,小王怕相爷你事忙,所以便没请相爷过来,还望相爷多多包涵才是。”逍遥王爷一边说,一边把他迎往自己所坐的正位旁边。
魏正豪拱手一迎回道:“哦,原来如此啊,那本相是错怪王爷了。”话毕,便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逍遥王爷身旁。
同为相国的陌漓只是坐在了偏宾位,逍遥王爷乃是皇亲,身份比魏正豪尊贵,却是与魏正豪同坐,看来魏正豪在朝中果真是只手遮天。
魏正豪与逍遥王爷客套了几句,如鹰的目光往众人一扫,最后停留在了楼瑾月这边。
往陌漓扔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后,随即惊讶万分的看着了夏玉筠。一双鹰眸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流连着。慢着,此女子额上有梅花印记,莫非就是刺客所说的那位绝色美人?!
“王爷,坐在楼公子身旁的那位女子是谁?”不单看,魏正豪还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音量虽不大,但被离得不远的楼瑾月与陌漓听得一清二楚,两人俱都面色铁青。
“小筠姑娘啊,是楼公子带来的人。”逍遥王爷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着。
“哦……”魏正豪惊艳的拉长了尾音,眼睛赤裸裸的全是垂涎之色。
夏玉筠一阵恶心,真是一条大色狼!
她本是为报仇才接近楼瑾月的,现在目标出现,既然魏正豪撞上来,那她的行动便要开始了!念及此,夏玉筠咽下心里浓烈的厌恶感,朝魏正豪妩媚一笑,这个举动,电得魏正豪七晕八素的,差点便要从座位上摔下来。
身旁的楼瑾月与陌漓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俱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浅浅一笑,她微微别开脸,不理会身旁两人的神情。
魏正豪的到来让许多名士瞬间失了兴致,不少人意欲离开,却是碍于逍遥王爷的面子,只得暂时留下来,其余的,便是怕开罪魏正豪,也只得强留了下来。
“魏相国!”见魏正豪肆无忌惮的看着小筠,逍遥王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魏正豪却是没听见似的,继续色迷迷的看着,逍遥王爷只得加重了语气,又叫了一声:“魏相国!”
魏正豪吓了一跳,瞬间的拉回了思绪,有点怨怼转回头来:“王爷有何事?”
“魏相国,我们正在行着酒令,不知道魏相国有否这意思参加?”
“行酒令?好好,我最喜欢了!”魏正豪一拍大腿道。
魏正豪此举,再次引得席上众人一片鄙夷。
粗鲁得像个痞子!哦不对,魏正豪本来就一痞子流氓!夏玉筠心里暗暗摇头。
逍遥王爷对殷良点了点头,殷良会意,便又开始抚琴,同样的低首不语,琴声完毕,红球又再次传到了夏玉筠手上。
这次楼瑾月眼明手快的把球接过,却不料魏正豪道:“不行不行,球明明是传到了小筠姑娘手上,楼公子你不要争嘛!”
众人都知道楼瑾月这样做是故意的,所以并没有揭穿,而魏正豪却是毫不遮掩的便道了出来,这次没办法,又得夏玉筠赋诗了。
楼瑾月眉头紧皱,重重的把球放到台面上。
这时下人们又捧来了笔墨纸张,夏玉筠再次成为了众人目光焦点所在。
看着那燃烧着的香烛,夏玉筠一下子便犯了愁。晕死,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连续六次都中奖,不知道这时代有没有六合彩呢。
慢着,她穿越的这个朝代,历史上可是没有任何记载的,要是这样的话……有了!
脑海里灵光一闪,她提笔便写一首诗出来:“桃花春水生,白石今出没。摇荡女萝枝,半摇青天月!”落款,雨筠。
对不起啦李白先生,她这可是没办法,先抄抄你的诗句,回去给你多焚几柱香……
当逍遥王爷读出此诗的时候,众人立刻称好,赞美声不绝于耳,而楼瑾月更是惊讶,面对楼瑾月此番神情,夏玉筠淡淡一笑。
不要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啊,我是抄的!
“好好,好诗,妙妙妙!”魏正豪双手拍得通红,一连用了三个妙字称赞,一脸的佩服之色。
“小筠,你真让本相惊讶异常,大开眼界。”陌漓淡淡道,嘴角微微上扬,眸里凝着一片柔情。
“过奖了。”她轻声推搪着。
也许连殷良也觉得有点对不住夏玉筠,这次他把自己双眸朦了起来,再次的奏起了琴曲。
这次他奏了许久,大家正听得入迷,突然,琴声嘎然而止,众人一愣,很不幸的,红球再次落在夏玉筠手上。
众人傻眼了。
这次夏玉筠可是有了底气,唐诗三百首,抄呗!
提笔一挥,一首名流千古的唐诗跃然纸上,众人听罢又是一片赞美之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还是夏玉筠今天的运气太好,接下来了几次,琴音都是在她这里停了下来,而夏玉筠也毫不客气的把一首首的唐诗抄在纸上。
到了最后,平静如水的殷良竟是自动的宣告退出,因为事情甚是诡异,所以逍遥王爷也立刻准了。
其实每一次的赏花大会,众人都会在会上炫耀自己的才艺,以求名扬天下,行酒令是其中一个节目,而另外一个节目,便是比琴曲。
除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楼瑾月外,琴艺与他齐名的,便是竹湘公子殷良,刚才所奏的琴曲,都是他亲手所创,不过一般这样的名人,是不会轻易弹奏琴曲的,所以这一环,便成了其它人的表演节目了。
众人的琴艺很高,或奔放,或婉转,或沉郁……都是难得一听的好曲子,大家所奏完毕后,魏正豪却是站了起来,朝夏玉筠走去。
见这厮一来,楼瑾月与陌漓便提高了警惕,两人纷纷站了起来,魏正豪却是没看两人一眼,直接对着夏玉筠道:“小筠姑娘的才情让本相佩服之极,本相很想听小筠姑娘抚琴一曲,小筠姑娘意下如何?”
魏正豪此话一出,众人俱都翘首期盼,诗艺才情如此高的女子,不知道琴艺造诣如何,他们很是期待。
当魏正豪色迷迷的看着她走来时,夏玉筠便早料到了他有此一着,抚琴而已,来的时候楼瑾月已教了她几首,不怕!
念及此,夏玉筠便没有推搪,对魏正豪行了一个礼道:“那小女子便献丑了。”既然成功引起了魏正豪的注意,接下来的,便是要把魏正豪往水下面拖,直到他出不来为止!
古代能迅速让一个男人深陷其中的,便是女子的才艺!卓文君,蔡文姬才情倾绝天下,俱是如此。
特别是面对着如此好色的男人,这无疑是最直接的一种方法。
她的目的,告知魏正豪,她可不是只有美貌的!
夏玉筠盈盈走到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古琴旁,十指如雪,正想着抚琴,这时魏正豪却叫了一声:“且慢!”
夏玉筠一凛,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