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行动结束,小鱼归位,绝杀行动开始!”司机拿起话筒轻声回报着,眼眸看向后座早已睡熟的夏玉筠,嘴角带起一抹邪笑。
双眼被血染得一片迷糊,看着自己被炸得支离破碎的身体,夏玉筠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她被国家出卖了!
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逃跑路线,这一切,都是预先安排好了的!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国家为何要放弃她,为何!
“司令,小鱼已全数消灭,绝杀行动结束。”西装革履的男人回着话,夏玉筠不可思议的睁着眼,接触到男人的目光,一阵寒心!
不,她还不能死,她不可以死!
男人朝她走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慢着,我掌握……美国最新武器……设计图的资料……”
男人一把的揪着她的头发,未等她说完,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看着自己被分离的身体,一抹怨恨自心里溢出。
不,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不要!”一声惊呼,面前的情形瞬间破碎,夏玉筠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记起了,她全都记起了!
她奉命接受国家任务,在任务完成后被国家出卖了!
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额头早已被冷汗打湿,贝齿紧咬着,脑海里不断的缭绕着一句话。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为国家出生入死屡建奇功,这是她最后一桩任务,为什么到此时才出卖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
“筝筝”……
几声清越的琴音响起,如清泉流水,玉珠落盘,清透渗心,似玉手轻触她满是戾气的心境,刹那间平静了不少。接着悠扬恒远的琴音响起,自远而近的,似天籁之音,洗涤心灵。
谁在抚琴?
夏玉筠疑惑不已,站起身来,此时天已昏黑,一轮皎洁之月高悬于天,配上这优美不食人间烟火的琴音,道不出的恬静清越。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这琴声中凝着一抹淡淡的哀愁,哀愁虽淡却散化不开。
求不得,求不得呀……
一时兴起,夏玉筠提气轻轻一跃,娇柔的身形像燕子般从窗口掠出,一抹轻尘的飘向琴音传出处,绕了几个迂回,终于在一间雅致的别院里看到抚琴之人。
那白色的琴看着好眼熟!
对了,她刚醒来时看见房内摆着的那架白玉琴,和这琴差不多。
身形一顿,隐在了屋檐之内,银色的月光撒在抚琴之人身上,柔柔和和的渡上了一层白霜,却及不上那白雪似的发丝。
是陌漓!
一拢白衣,玄纹云袖,陌漓低垂着眼脸,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倾世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却被那片沉凝如碧玉的美丽所震撼。
琴音微微一缓,渐渐的停了下来,陌漓拿出丝绢,认真且仔细的擦拭着白玉琴:“筠儿,别趴在屋檐上了,想听琴曲便下来吧。”
夏玉筠挑了挑眉,原来他早已知道她在了,也没作什么推搪,从屋檐上跃下,大方的坐在陌漓前面的的石凳上。
“打扰了陌相抚琴,筠儿在此向陌相道歉。”
陌漓脸色微微一变,低头挑动琴弦:“筠儿,你与我之间用得着如此客气吗?”
“这个……”夏玉筠笑了笑:“筠儿只是相府的一个客人而已,你是主我是宾,应以礼相待。”
“筠儿是介意今天的事情吗?”陌漓抬头而问,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夏玉筠微微一顿:“这是陌相的私事,筠儿无权过问,也说不上介意不介意的。”
“筠儿,你不要误会,我与婉儿表妹是清白的……”
“婉儿姑娘住在相府这么多年,外人未必会说你俩清白。”未等陌漓话完,夏玉筠便直直的顶了上去。
在古时女人的名节事大,虽与婉儿只见过一面,她眸里所盈着的都是对陌漓的款款深情,无名无份的跟了陌漓这么多年,换来的是什么。哎,女人还真是可怜的东西。
陌漓一窒,轻轻叹了一口气:“婉儿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我爹可怜她便接进了相府,虽说定下了婚事,但筠儿你是知道的,我并不喜欢她,我曾对爹爹说过,非筠儿不娶,筠儿,你也应知道的。”
是吗?她肯定不知道,不过倒是很佩服这身体的前主人,能让面前这谪仙般的男人死心踏地的为她,魅力可真够大的。
若是以前的夏玉筠,应该会感动得立刻嫁给他,但可惜,她不是原来的夏玉筠了。
嘴角勾起一抹媚惑却又残忍的笑意,夏玉筠缓缓道:“陌相,对不起,筠儿失忆了,以前的事,一概不记得了。”
此话一出,陌漓面上一僵,像有什么破碎了一般,良久后才回复过来,别开了面,轻轻一笑,笑中带血。
夏玉筠心里一紧,像做了刽子手般,脸色柔了柔:“陌相,同是女人,筠儿只是觉得婉儿姑娘太可怜罢了,如此深情的女子,天下少见。”
“筠儿,不要把我往外推好吗?我与你能有这么一天,实属是不容易的。我不喜欢婉儿,就算勉强与她在一起,也只会误了她一生。”
陌漓这话说得甚是压抑,字字血泪般,夏玉筠的心越揪越紧,仿佛被什么压着了一般,此种感觉让她甚是不适。
“陌相,夜已深了,既然不想抚琴,那便早点休息吧,筠儿先行离去了。”夏玉筠话毕,转身便欲离开。
“且慢!”身后的他急急唤了一声:“筠儿,对不起,我们不说别的事好吗?你不是想听琴曲吗,现在尚早,听几首再回去休息可好?”
纵然不喜欢,在如此深情的哀求下,任再铁石心肠也不能不动容,夏玉筠心里一软,点了点头,重又在石凳上坐下:“陌相琴艺造诣非凡,能听陌相抚琴,当真人生一大乐事。”
陌漓微微一笑,眸里凝着琉璃般的光芒:“筠儿过奖了,人生得一知己便已足矣,陌某的琴音,只为钟心之人所奏。”
陌漓话毕,也不等夏玉筠回话,修长的手指放在琴弦上,流动飘动,一曲悠美至极的琴曲随之响起,夏玉筠听得甚是陶醉,正待要闭眼欣赏之际,便听得陌漓开口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陌漓吟唱的正是《凤求凰》,柔绵磁性的声音满是哀怨,如泣似诉,低柔缠绵,配上这人间少见的天簌之音,正拨得夏玉筠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一圈圈的往外扩散着……
突然,空气中一抹杀气掠过,一闪而逝,夏玉筠一凛,迅速把摇荡的心思拉回来,妩媚的双眸闪着锐光。
这里有其它人!
虽还坐在原地,眼尾的余光却密切注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陌漓一曲吟罢便没再吟唱,手指翻飞琴统上,态度从容气定神闲。
陌漓专心的在抚琴,眼眸低垂,夏玉筠与他作不了眼神交流,心里泛着些焦急,不知陌漓有否注意到。
突然,一抹银光划破夜空,闪电般直往陌漓打去,夏玉筠正欲出手,却见陌漓衣袖轻轻一挥,凌厉如雷的银光便直直掉到地上。
那银镖是四星状,有点像东赢隐者所用的飞镖,通体漆黑,在正中刻了一个闪电的标记。
这是哪家的暗器?
一击不中,夜空中重又出现几缕银芒,带着轻微的破空声直直往这边而来,陌漓眼眸一黯,重又挥舞衣袖,那几枚飞镖又掉落地上。
这些飞镖与上一个不同,是小刀状的。那便是说,来刺杀的不止一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咝的一声细响,接着便看见漫天的银芒朝这而来!
夏玉筠心里暗道一声不妙!站起来急急后退,这数千银芒肯定会把她扎成马蜂窝。
眼前白影一闪,陌漓挡在她面前,手里抱着白玉琴,修长如玉的手指往琴弦上一拨,筝的一声琴音响起,空气微微一颤,一股强大的气流往外一张,直直的撞上疾飞而来的暗器,只见空气中擦出了无数火花,叮叮叮数声响起后,银芒四处飞落,深深的扎在地上凳上。
音波功?!
那琴音夹杂着强大的劲力,暗器与音波功相撞减去了一大半冲力,却还能深深扎在地上,可以想像使针之人功力何其深厚。
陌漓不屑一笑道:“如此蹩脚的夺魂针,本相还是第一次见。”
夏玉筠傻了眼,这还是蹩脚的?!那不蹩脚的会是怎样!
只怕她连躲的机会也没!
也许陌漓的话刺激到了刺客,只见东西南北方向的屋檐上黑影一闪,跃下来把两人团团围着,刺客身形骄健,气息甚是沉稳,一看便知是武林高手。
四人当中两人拿着长剑,一人拿着钢铁鬼爪,一人拿着大得吓人的鬼头刀,那鬼头刀少说也有二十多斤重,拿着这二十多斤重的鬼头刀还行走如风的,武功不容小看。
“筠儿,找个地方躲起来。”陌漓话完,搂着她的手往后一推,一道强大的力道直直把她推开了好几丈远,瞬间远离了事发现场。
劲道虽猛却是护着她,力道消失后她稳稳的立在地上,而陌漓已与那四人交起手来。
那四人出招十分狠辣,招招往要害攻去,陌漓修长的身形游走于刀光剑影之间,身法甚是飘逸洒脱,眼看着武器已到身前,下一秒却巧妙的闪了过去,正当众人诧异时陌漓已隐于身后,手指轻拨琴弦,琴音如利剑般直刺而出,刺客们忙举剑格挡,只听得当当的声音不断,火星直闪。
四人围攻一人,却连陌漓衣角都沾不到,没打一会便见劣势,险像横生。
刺客们手忙脚乱的,陌漓却甚是从容,白色的身形越走越快,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着,没一会,只听得几声惨叫,两名刺客身上挂了彩。
两名刺客受伤,攻击力大为下降,刺客们的招式更加凌乱,陌漓趁势夺过其中一名刺客手中之剑,剑影一闪,闷哼声响起,又有一名刺客挂彩。
淡红的唇微微上扬,清澈如玉的双眸泛着一丝寒光,把手中之剑扔开,手指重重的指过琴弦,只听得筝的一声颤音,自陌漓为中心往前方涌去,强大的劲道横扫千军,已受伤的,没受伤的刺客心里大惊,忙运真气格挡。轰的一声巨响,刺客被琴音生生的震退了好几丈,口吐鲜血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是谁派你们来行刺本相的?”陌漓冷声问道,衣袂无风自动,仙风玉骨。
刺客们面面相觑,挣扎着站起身子,却没有一人说话。
“若是说实话,本相免你们一死。”陌漓边说边把手指放在白玉琴上。
刺客们缓缓后退,眼露惊怕之色,却是没有一人开口。
陌漓眼眸一黯:“敬酒不喝喝罚酒吗?那就别怪……嗯!”话未说完,陌漓只觉胸口一痛,嘴一张,一口鲜血溢出。身形晃了晃,倒在地上。
“陌漓!”夏玉筠一惊,飞身上前扶着他,胸前雪白的衣衫染上点点殷红,一红一白对比着甚是刺眼。
握着他的手把了把脉,气息甚是绦乱,猛然想起他重伤未愈妄动真气,怪不得口吐鲜血!
“陌相,陌相!”一声娇喝自远而近,婀娜的身形像蝴蝶一般飘到面前,见着受伤的陌漓,眼泪一瞬间的便流了下来,一伸手二话不说的把陌漓从夏玉筠怀里抢了过去,紧紧的搂着。
夏玉筠有点傻眼,瞄到那几个刺客偷偷溜走,再看婉儿紧紧抱着陌漓对外宣称她的所有权,暗忖着有婉儿在也轮不到她担心陌漓,便提气往刺客逃跑方向追去。
“筠儿,你去哪!”
陌漓的声音在身后一闪即逝,一下子的她便跃上屋顶,隐没在深深夜色当中……
眼前几个黑影歪歪斜斜跌跌撞撞般往前飘移着,看来所受的伤不轻,夏玉筠且追且退且隐,偷偷的跟在刺客身后。
夜风呼呼的在耳边轻拂着,时值深秋,晚上很是冰凉凄清,与刺客隔了一丈多远,还能听到刺客粗重的喘气声,夏玉筠冷笑了一声,这些杀手只顾逃命却没看有没有人跟在身后,若是她偷袭,这些刺客绝对无还手之力。
刺客所走的为皇城正门方向处,大街纵横,四周俱是宏伟严肃的大型建筑物,争龙斗角,仿佛在宣示着自己的地位显赫,但刺客所停的地点并不是这里,而是在大街一转,前行了几步,随即一座巨大宏伟的府邸突现眼前!
对比起这座宅府,一路过来看到的那些府邸又算得上什么!
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面前这座府邸大得横面几乎覆盖整条大街,纵面的话料想也甚是宽宏,这京城之地天子脚下的,谁敢如此名目张胆?
待走进一看,威武的石狮耸立两旁,巨大的红木府门上一块金漆牌匾上写着几个威武大字:魏相府。
这几个大字镀了金似的,在黑夜当中竟如此耀眼,旁边的几个写着魏字的灯笼悬挂两旁,照得府门前明亮如白昼,两名身穿盔甲的侍卫立在府门前值着夜,手持大刀的犹如两尊门神。
魏相府?!魏正豪的府邸。
怪不得!
还私自养兵,这放到古代可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这魏正豪简直嚣张得无法无天了。
陌漓的府邸清幽雅静的极是不错了,但与魏正豪的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别说是魏正豪的,就算是和大街上的那些府邸一比,也逊色不少。
同朝为官,相同的官阶,差别咋如此之大。其实也不能说陌漓没钱寒酸,只能说陌漓不喜欢炫耀罢了。
饶是最笨的人也知道大晋两位相国的性格如何了。
刺客跃进了相府之内,虽说是受了伤武功退了不少,但那两位门神却是丝毫未发现,看来门前这两位是为了撑门面而设。
恐怕防的不是贼,防的是黎民百姓罢了。
轻点脚步,夏玉筠跟上前去,才飞进府邸,便被里面的宏大吓了一跳,天哪,这大得都一眼望不到边际了,这京城的恐怕只有皇城才能与之相媲美了。
前世接受过特殊训练,夏玉筠的夜视能力极好,再加之魏相府内灯火点点的犹如明珠玛瑙,刺客的行踪看得是一清二楚。
几个起落,刺客们飞进了一幢阁楼内,阁楼内正亮着灯,里面立着两个身形。
待一会后,夏玉筠也提气往阁楼而去,快速的贴在墙壁处。幸好这副身体武功不俗,再加之她懂得轻身之术,经过几天的磨合,基本上能运用自如。
“一群饭桶!”暴怒之声响起,便听得啪的一声手掌重重拍在台面:“都一群饭桶,四个对一个还被陌漓打成这样,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任务失败,你们还有脸回来见本相?!都自尽去吧!”
此话一出,四人大惊失色,都跪着求饶,其中一人急道:“相爷,小的虽然失手,但小的知道陌漓的弱点了,小的还是有功劳的,相爷开恩哪。”
夏玉筠眉毛轻轻一挑,果然是魏正豪派来的!这人明的不行直接玩阴的,这四个刺客任务失败且看看能弄些什么话出来。
魏正豪眼眸一眯:“弱点?”
“禀相爷,陌漓府里来了一位天仙般的美女,刚才小的们去刺杀时陌漓死命护着她,看来陌漓对此女子甚是钟爱,若是把这女子掳来,定必可以牵制陌漓。”
“什么?陌相府来了位天仙般的女子?!”魏正豪突的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相爷,小的们纵有一千个脑袋也不敢骗你哪,那女子美得不似凡间之人,让人一见倾心……”
一帮混蛋!
夏玉筠咬牙切齿,这些混蛋刺杀不成反而将她搬出来了!
“这样子啊……”魏正豪双眸色迷迷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不对,上次本相到陌相府内为何未看到这样的女子?你们想唬弄本相是不!”
“不不,不是呀,小的们哪敢啊!相爷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派人到陌相府查证的,小的若是有半分假话,定遭天打雷劈!”刺客单手举过头顶当誓言状。
眸里闪过一抹异样,嘴里微扬,坐下来抿了一口茶:“那绝世美女可有什么特点?”
刺客想了想:“那美女额中有一梅花,娇艳欲滴,让人暇想。”
“哦?”魏正豪双眸发光,语气微微上扬:“如此神奇?那她叫什么名字不?”
“好像……陌漓好像唤她作筠儿。”
“筠儿……”魏正豪若有所思,双手微微一颤,心里暗道一声不妙,那打入冷宫的夏贵妃,名字中就有一个筠字的!莫非她就是夏贵妃?!
不,不对,夏贵妃额上正中没有梅花标记,那这女子是谁?
见魏正豪脸色阴晴不定,刺客们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位领头的又道:“相爷,要小的把那美人儿掳过来给你吗……也好将功赎罪。”
夏玉筠双手紧握,贼性不改的,打不过陌漓还想把她掳走?天大的笑话!
“掳来给我?”魏正豪眯着眼阴狸道:“在陌相府受伤而回,你以为你们还有这机会再进府掳人?”
刺客一惊:“相爷……小的不知相爷此话何解……”
“哼!”魏正豪冷哼一声,手一挥,身旁之人如闪电般掠出。只见烛火闪了闪,四人双眸圆瞪,鲜血从脖子上一条细如丝线的伤口处涌出,来不及惨叫便已殒命,如僵尸般直直倒了下去。
她看得很是真切,那人用的是剑,此剑快如闪电,杀人不见血!
此人身材很是骄健,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但是那一双狭长的眼眸中带着阴柔狠毒之色,让人不寒而悚!
“一个女儿而已,屑小之辈也敢跟本相谈条件?笑话!”魏正豪甚是不屑:“慕青,那美人儿的事情便交给你处理了。”
“是,相爷!”男人应了一声,长剑缓缓移动,剑尖突然对准窗口处,直刺而出!
被发现了!
夏玉筠一凛,施展轻功急急后退,身体一下子的掠开几丈远,阿青手提宝剑跟在身后,没一会便将两人拉近到几尺距离,夏玉筠心里一沉,这身子虽说有武功底子,若不加锻炼遇着高手时,那必定撑不过几招。
真气一提,夏玉筠加快了速度,两人一前一后的追逐了一会,与慕青的距离不增反减,夏玉筠暗道不妙,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必定会失手就擒!
到时便直接成为魏正豪的餐中肉了!
美眸往四周一扫,被不远处那五光十色所吸引,喧喧哗哗的甚是热闹,夏玉筠心念一转,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往身后一挥,漫天的白粉向慕青吹去。
担心那白色粉末有毒,慕青连忙用手捂嘴,身形往后一退一顿,便见夏玉筠闪进了前面不远处。
双足着地,蜻蜓点水般,娇躯一旋,夏玉筠侧身闪进一间阁房里,便见面前一大堆打扮性感的美女厮缠着男人,状态十分亲热。再看这处地方灯红柳绿甚是靡糜的,不用问,她进青楼了。
心里暗道一声晦气,才出狼窝又进火坑,流年不利。
她现在这样子很是招摇,只要一出去便会惹人注目,慕青要找她易如反掌。
面前走来一位上菜的小厮,夏玉筠眼眸一转,突地出现在小厮面前,看着他惊艳错愕的表情,夏玉筠微微一笑,玉指伸出向他勾了勾,重又闪进暗房里。
仙女向他招手了……小厮头脑一片昏沉,气息不稳的,呆呆的跟着进了暗房……
穿好衣衫,把那毡帽往下拉了拉,盖着那梅花印记,转脸看了一眼已被他剥了外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厮:“对不起了,今晚就借你身份一用。”
走出暗房,对上外面华丽得耀眼的灯火,一阵头晕目眩,眯眼揉了揉太阳穴,低头隐在人群中往门外走去。
“喂,你哪个房的,老娘我可是看了你好久了,在这荡来荡去的不用做啊!”
一把比猪叫还难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夏玉筠顿在原地,眉角直扯。麻烦来了。
“喂,我说你啊,干嘛两手空空的!不想干了是不!”叫声刚落,便见一吨位堪比沈殿霞的妇人挡在面前,浓妆艳抹的,脸上不知道抹了几斤猪油,看得夏玉筠直恶心。
“阿,阿姐,小的不是刚给客人送酒和鸡去了吗,正要回厨房上菜呢。”夏玉筠缩着脖子可怜巴巴道。
实在想不出什么尊贵的称呼来搭配面前这份量十足的女人,只能叫阿姐了……阿姐……呕……
女人一缓,绿豆般的眼睛狠狠的刮了一眼夏玉筠:“哼,不要在老娘面前耍嘴皮认亲戚的,老娘这开门做生意的养不起吃闲饭的人……哎约,这位客倌怎么独身一人啊。”
女人突地话锋一转,急急往某处走去,夏玉筠松了一口气,暗忖着哪位贵人出现得这么及时,往后偷瞄了一眼,不禁脸色一变!
天杀的,他咋追这里来了!
快速转身,急急的往后而走,忽间面前轻风一吹,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修长壮硕的身躯拦在面前,夏玉筠身形一停,美眸往左右一扫,寻找着逃跑之路,嘴里堆笑压低声音道:“这,这位客倌,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狭长的双眸微眯,透出一抹阴狸,慕青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长手伸出,往她头顶而去。
糟了,慕青起疑心了,想把她盖着头发的帽子拿下来,帽子不见,那额上的梅花标记便会让人看到,那她的身份便会暴露无遗!
看着大手慢慢接近,夏玉筠突地惊呼一声,绕到了胖娘后面,惊慌道:“大姐,这位客倌想干嘛啊,我可是不卖的,我不接客的……”
此话一出,慕青眼眸一黯,很是不屑的刮了她一眼。
被夏玉筠抓得混身不自在,胖娘甩开了她的手,低骂了一声:“像你这么瘦不伶仃的哪位客人要,”随后笑容一张,脸如春风的对慕青道:“客倌,我这里的姑娘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客倌只要对媚娘说一声,媚娘帮你找一个姑娘,保你销魂不已,欲仙欲死。”
这胖婆子还叫媚娘,呕……
慕青的脸色乌黑一片,隐隐有暴发的迹像,媚娘见状不妙,连忙低声问向夏玉筠:“你这小子,是不是得罪这位爷了?干嘛他盯着你不放?”
夏玉筠作一脸惊恐状,一个劲的摇头:“大姐,我真的不知道,我才刚送完菜出来。糟了,忍了十八年的身子不会在今晚破功吧,我还想留给以后的婆娘呢,呜……”
“去去去!别在我面前唠叨!”媚娘极是不耐烦的拍开她,又堆起了职业性的笑容,刚想开口,只听得旁边像炸开了锅般的吵闹起来,突然一个巨大的白影袭来,速度快如闪电,媚娘愕在当场。
“大姐,小心!”夏玉筠一把推开媚娘,手里暗暗运劲,待到白影冲来时身体假装被砸到一般连连后退,倒在地上的时候连滚带爬,一下子滚出了好几丈远。
她看得很真切,这飞来的白影,是个人。
“哎约!”摸着小PP很是痛苦的叫了起来,边叫边跳着站起来,顺便按了按帽子:“哎哟,老天今晚存心和我的小PP过不去,人家不想破功就直接来个摔的,呜,痛死了。”
稳了稳身形,夏玉筠往人多的地方钻,偷瞄了一眼慕青,正对上他看来的眼神,那狭长阴柔的双眸此刻夹杂了一些异样的信息,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夏玉筠打了一个寒颤,低头闪人。
“你小子竟敢和东厂厂公争女人?不要命啦!”
身后响起吆喝声,接着便是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听得夏玉筠心里十分唏嘘。
慢着,东厂厂公?特务头子?大太监?!来青楼干嘛哦!?
翻着白眼摇了摇头,夏玉筠趁乱走出青楼,往后瞄了瞄慕青没有跟出来,微微舒了一口气,闪进暗巷里急急走回陌相府。
待她回到陌相府时,陌漓躺在床上,大夫已经来看过,伤势也处理好了,婉儿守在了床边,屋内燃着淡淡的檀香,安静详和。
看了一会,不忍打扰,夏玉筠转身离开。
“筠儿……”
一声微弱的唤声自身后响起,夏玉筠顿了顿,却是没回头,继续迈步。
“筠儿,不要走,你刚才到哪里去了。”陌漓的唤声多了分急切,伴随着穿衣的悉索声。
夏玉筠抿了抿唇,无奈的转过身去,看见婉儿正扶着陌漓,画面很是养眼,仙侣玉人一般。
心里微微一揪,脚步不由得又往后一退,陌漓与宝贝长相有几分神似,虽说是陌漓和宝贝是两个人,但与婉儿在一起的画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面前,纵是铁石心肠也是会伤心的。
若陌漓不爱这个夏玉筠,若果陌漓不像宝贝,她便不会有那份心痛。
很是勉强的挤出了点笑容,故作大方的走上前去:“你受了伤,不要起来,快回床上躺去吧。”
手一伸,握着了她的柔夷,陌漓担忧道:“你刚才去哪里了?为何这么迟才回来?”
夏玉筠张了张嘴,看到一旁站着的婉儿,闭了嘴,向陌漓使了一个眼色,陌漓点了点头,会意道:“婉儿,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美丽的脸容瞬间镀了一层冰霜,贝齿轻咬了一下朱唇,婉儿甚是不悦道:“你受伤的时候她不知道跑哪去了,她不在你连魂都丢了,你受了重伤必须好好休息,夜深了还谈论些什么呢!”
陌漓脸色微变,焦心的看了一眼夏玉筠脸色,转而对婉儿呵斥道:“你怎的如何不懂事,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知道吗,若再这样,我以后便不再见你。”话毕,陌漓硬的把手抽回,身体不由得晃了晃,夏玉筠连忙扶着。
“漓!”见此情形,婉儿一时气结,跺了跺脚道:“好吧好吧,你就和她在一起吧,看她如何把你害死!婉儿没眼看了!”
话毕,狠狠的瞪了一眼夏玉筠,双眸一红,跑着出了去。
那雪白的身形犹如蝴蝶一般隐没在夜色当中。
“筠儿,你不要生气,婉儿她平时不是如此的。”陌漓连忙解释。
夏玉筠轻轻叹了一口气:“没事,她就是爱你至深才这样,婉儿是好姑娘,陌相可要珍惜了。”
“我要珍惜的人是你。”陌漓很是斩钉截铁,抽回手自个走回床上。
陌漓的脾气也是倔,看来婉儿若是和他在一起的话,那必定要费许多苦心了。
“陌相,筠儿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现在的筠儿已不是从前的筠儿了,陌相就不要再把感情浪费在筠儿身上了……”
“我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只要你是筠儿便行了!”
这一句的语气比上一句更加倔强,夏玉筠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时半会是很难让他明白过来的了。
待陌漓气息缓了缓,夏玉筠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刚才我跟踪刺客去了。”
陌漓脸上一沉:“以后可不许这么任性了,敌我未明的便去追查,若是出事了你叫我如何心安!”
对陌漓来说,夏玉筠就像一个孩子般经常闯祸,为了夏玉筠,陌漓操碎了心,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救回来的已不是那深爱之人。
他也许还未明白,也许还未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已不是那个夏玉筠,这事实,很残酷吧,但这世事,往往便是如此。
陌漓爱的人不是她!既然如此,那便快快斩断这孽缘罢事!
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眸已是一片沉凝,烛光映在脸上,带着柔和的淡黄之色,那美眸,却闪着残忍之意。
“那些刺客是魏正豪派来的。”
陌漓脸色微微一变,很快便恢复如常:“果真是他。”
“嗯,”夏玉筠点了点头:“魏正豪还有下一步举动的,陌相要小心了。”
“筠儿可是知道魏正豪想干什么?”
夏玉筠挑了挑眉,别过脸淡淡道:“魏正豪不会那么容易善罢干休的,一击不中,他很快便会有下一着,至于具体是什么举动,筠儿也不得而知,陌相身受重伤的,筠儿只是担心陌相安危罢了。”
话音刚落,陌漓脸上一喜,急问道:“筠儿,你刚才说什么?你担心我安危?”
对于陌漓的激动夏玉筠甚是不解,转脸对上他星光闪动的双眸,心里突觉一片酸楚。
看来陌漓对夏玉筠的感情压抑在心里许久了,只是简单的一句担心之话,对陌漓来说是一种祈求不得的恩赐,怎能让他不激动?
可想而知夏玉筠是怎样对待陌漓的。
“陌相,筠儿可以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筠儿还用如此见外吗?”
夏玉筠抿了抿嘴,她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来,必定会再伤他的心,但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弄明白:“我以前为何要进宫?”
原本温润柔和的脸容一顿,隐隐泛着了些煞白,明亮的眼眸微微一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花了好些力气道:“那次圣上来陌府赏花,与你相见后,你便告诉陌某,你喜欢圣上,想要进宫去……”说到一半,陌漓便哽咽着,良久的说不出一句话。
任是陌漓不说,她也能理解陌漓此刻的心境,以前的夏玉筠与皇帝一见钟情,陌漓亲手把心爱的她送进宫里。天,这是何等的凌迟之痛。
“早知道如此,说什么也不会把你送进宫去,就算你会讨厌我,就算你会恨我……咳咳!”话说到一半,因为感情过于激动,陌漓一口气缓不过来,胸口一痛咳嗽不已。
夏玉筠忙顺着他背,沉默不语。
“还好……还好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我身边……咳咳,上天待陌某不薄,只要筠儿留在我身边,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了。”虽是咳得脸色苍白,那冰凉的手却是紧紧的握着夏玉筠,淡白得几乎没一丝血色的唇淡淡的笑着,透着一种病态的美。
这种美,让人心碎,让人不忍打破。
意念微微一动,心里犹豫起来,对着深爱自己的他,她要不要出手……
“陌相,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筠儿累了,先行告退。”抽回手,在陌漓惊讶的眼神下决绝的转身,走出房间。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看见王管家正带着一众家丁朝这而来,未等王管家向她行礼,夏玉筠便道:“王管家,陌相身体不适,筠儿不是大夫不懂照顾,甚是不好,婉儿姑娘刚回房了,应未睡下,劳烦王管家把婉儿姑娘唤来吧,筠儿先回房了。”
话毕,便不再看王管家一眼,径自离去。
王管家看她的眼神,让她很是不适,不想再听王管家的警告。
她不是以前的夏玉筠了。
魏正豪的动作果然快!
只是刚下完早朝的时间,便见一辆十人大轿行到了陌相府门前,慕青守在轿子旁边,下来的正是魏正豪。
陌漓身体不适,告了假在家养病,一大早的与陌漓见了面,便借故回了房,婉儿比她更早在。
侯在了屋顶上,见那魏正豪大摇大摆目中无人走进陌相府,夏玉筠只觉一阵恶心,没一会便见陌漓出了来,二人到了大厅处。
如燕的身形轻轻翻下屋檐,了无声色的着了地,缩进离大厅不远处的房阁间,这个距离,刚好能听见大厅里人们的谈话。
慕青在,她不敢靠得太近。这个距离就算被慕青发现,也不能短时间内追上,再加上这里是陌相府,没有魏正豪的命令,慕青应该不会贸然行动。
魏正豪虚情假意的慰问了几句,陌漓也建设性的回答了几句后,便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陌漓在等,等魏正豪露出狐狸尾巴。
“咳咳,”魏正豪缀了一口茶,清了一下喉咙,终于开口道:“陌相大人,其实魏某今天拜访贵府,是有一事相求,不妥之处,望陌相大人见谅。”
“哦?魏相大人为何事而来?”陌漓挑了挑眉道。
眼眸掠过一抹阴险,魏正豪嘴角微微上扬道:“不知陌相大人近段时间可有见过一位额中有梅花印形,名唤筠儿的女子?”
此话一出,陌漓一愕,拿着茶碗的手不觉一抖,随即脸上一沉,愠怒道:“魏相大人找人竟找到陌相府里来了,荒唐!”
见陌漓不悦,魏正豪嘴角的那抹邪笑更浓,看来那几个死鬼说的信息不假。
“哈哈哈,陌相息怒,事情是这样的,”魏正豪摆了摆手道:“筠儿是本相新立的侍妾,美若天仙,但就是脾性不太好,嫁与本相前甚是倾慕于陌相大人,前几天与本相吵了一架后竟私自出府,下人们说筠儿许是到陌相府来了,本相甚是担忧,便来这里寻一寻,夫妻俩打情骂俏耍一下小花枪而已,陌相不要见怪才是。”
“砰”!
重重的把茶碗往桌面上一放,陌漓脸上乌黑一片:“荒谬!哪有女子如此不守妇道随便见别家男子府院的,如此行径与娼妓有何不同,良家妇女断不可能有此举,魏相多虑了,请回吧!”
魏正豪挑了挑眉:“陌相言重了,筠儿性情有点古怪,不能与常人思想论之,陌相如此急着赶本相走,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本相,不敢让本相知道的事情?”
“魏正豪,本相行事光明磊落,你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再也忍耐不住,陌漓拍案而起:“你家小妾不见了到本相府里来找,你居心叵测,这事若传到外面去,岂不笑掉人大牙,枉你身为一国之相,却无相国之尊!可耻可恨!”
魏正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一时半刻竟也找不出什么反驳之语,陌漓骂完后怒气未止,继续道:“本相已猜到你来陌府所为何事,是不是又要搜府?三天两头三番四次的过来搜府,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相即便上报陛下,让陛下禀公办理!”
魏正豪一凛,急忙道:“陌相息怒,本相也就是听些下人这样说罢了,本相只是来问问而已,既然没有,那便没有罢,陌相身体不适,千万别动了怒才是。本相也是一时心急所致,望陌相体谅体谅……”
“哼!”陌漓重重的哼了一声:“若无其它事,魏相大人请回吧!”
魏正豪脸上笑容僵了僵,心里虽是不甘,却也不便硬来,便重又堆笑道:“那好那好,陌相千万要保重身体才是,本相打扰了……”
“两位相爷且慢!”未等魏正豪话完,王管家突然开口,两人俱是一愕,只见王管家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陌漓。
“这是筠儿姑娘留下的,请陌相过目。”
此话一出,陌漓一僵,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接过信件急急打开,清秀的笔迹跃然纸上:
陌相大人:
小女子今时不同往日,欲成人之美,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勿念。筠儿上。
看罢信件,陌漓身体晃了晃,问向王管家:“这信件你什么时候收到的?”
“回相爷,一个时辰前收到的。”
“一个时辰前……”心里一痛,陌漓脸色煞白,喃喃道:“筠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
见陌漓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听到筠儿二字,魏正豪甚是疑惑,忍不住问向王管家:“老人家,这筠儿姑娘……是谁?不会是本相的小妾吧?”
王管家斜了他一眼,甚是不屑道:“筠儿姑娘未嫁,哪是什么人的小妾,只是陌相的一个朋友罢了。”话到这里,便顿着不再作多透露。
吃了王管家的脸色,魏正豪心里很是不爽,碍于陌漓在此不好表现,皮笑肉不笑道:“哦,原来这样,看来是本相误会了。本相想起还有些公事要办,便不作多打扰了,告辞!”
魏正豪话毕,拂了拂袖,转身离去。真是扫兴,见不着佳人还让佳人走了,陌漓,看来你的魅力也不过如此!
“不,不可能的,筠儿不可能就这么走的,”陌漓依然喃喃道,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道:“你们还伫在这里干嘛,还不快给本相找,就算掀翻这个京城,本相也要把筠儿给找回来!”
众家丁大惊,一向温润沉稳的陌相国竟然失了心慌似的大吼,一下子的都乱了手脚,只得急急回道:“是,相爷,小的们立刻去找。”
家丁话毕,便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跑,有些出了府门,有些跑回院府别处……乱哄哄的一团糟。
一抹身形如幼燕般轻盈,快速掠过重重屋檐,身后人声渐渐远去,夏玉筠心里掠过一抹唏嘘。
陌漓,对不起,我现在羽翼未丰,不能成为你的软肋,不能让你受人牵制威胁。等着吧,那魏正豪,那魏皇后,终有一天,我会给他们一个应有的结果!
我会代夏玉筠活下去,会替夏玉筠找回公道!
粗布麻衣,在脸上刻意的抹了几把黄土,掩去了那如凝肌般的肌肤,在额头上贴一块大大的药膏贴,把那梅形印记遮盖着,蓬头垢面的一眼看下去给人第一个感觉是个小乞丐,再看下去才让人确认这是贫苦人家的穷孩儿。
她的目标是魏正豪和魏皇后,魏皇后居于深宫那便姑且放过她,现在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接近魏正豪!
魏正豪生性风流财大气粗,行事阴险狠毒,是名满天下的大奸臣,酒、色、财、气样样喜欢,犹其喜欢美女,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鬼。娶了整整二十房妻妾,这人喜新厌旧,往往新妾进门没多久,便很快被他玩腻,没隔多久便又来一房,所说这二十房妻妾,只是个暂时数目而已。
除了美女外,魏正豪还有一样特殊爱好,那便是喜欢附庸风雅,喜欢扮斯文,扮文人,整天往文人雅士堆里扎。天下雅士虽极恶之,却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多说,而魏正豪这人脸皮极厚,竟给自己起了个世外岛主的雅号。
众人唾之!
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与魏正豪来往得最密的其中一人,便是京城第一才子楼瑾月,此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之生得极是俊美,那潇洒之风无人能及,更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
倒不是说楼瑾月与魏正豪臭味相投,而是魏正豪甚是仰慕楼瑾月的才气,经常的上门讨画讨墨宝什么的,偏偏楼瑾月是个清高孤僻之人,对魏正豪是屡来屡赶,但魏正豪那脸色厚得百毒不侵的,屡赶屡来,缠得楼瑾月不休不眠的。
甚至有人戏称二人有断袖之僻,不过此人不久便遭了横祸。暴尸街头。也不知是魏正豪下的手,还是楼瑾月的粉丝们看不过眼,反正这两位都是不能得罪不能亵渎之主。
要想牵制着魏正豪,除了美女外,那便是才气,要知道最美的女子最多也不是皮囊而已,若没些厉害的本领,这大狐狸哪会上当!
所以夏玉筠,把目标对准了楼瑾月。
楼瑾月虽然清高孤僻,却有亲民的一面,每隔一些时候便会把带着文房四宝,翩翩然出现在京城大街上,坦然接受众女的惊叫欢呼,到了即兴之处,便会就地作诗一首或献画一幅,送与有缘之人。
顺便说一下的是,楼瑾月的画和字词,可是价值连城的!
在一间处在大街旁边的茶摊上坐下,叫了一壶茶和几个小吃,夏玉筠静静的等待着。
好几天了,若猜得没错,楼瑾月会在这几天内出现。
坐了约莫半个时辰,茶喝得差不多,小吃也吃得差不多,看了看天色,快近午膳时分,想必楼瑾月也不会饿着肚子出来逍遥,便准备结帐买单。
正想招小二过来,却感觉身旁气氛甚是不妥,转头一看,只见一位长发少年坐在旁边的桌子上,那黑发自然的披散下来,柔顺得竟不见一抹发丝飘叉,亮丽得炫了她的目!
夏玉筠傻了眼,这漂亮得令人咋舌的黑发是哪家发廊屋弄出来的?哦不对,古代没发廊屋,也没烫染直发什么的,敢情这黑发是天生的!
这么一瞬间,夏玉筠感叹着上天的不公,同时头发,这区别咋这么大呢!
少年一身白衣,她只看得到他的侧面,长发遮着了三分之一,看不清模样如何,但可以肯定一点的,便是那皮肤嫩得可以!
白嫩嫩的像要捏出水来!
少年身材瘦弱,却不是营养不良的那种,这副身材配着这黑发,给人的感觉是恰到好处,这白衣质料很不错,雪白流莹,轻轻飘飘的,长袖随风轻飘的,带起几缕发丝,也带走了夏玉筠的所有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