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依旧躺在木桶里的我,滕子炎满脸嫌弃,解长袍的手指有些僵硬,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硬和狂傲让我想到了野性无比的狮子;就在蓝袍落地的一瞬间,我呼啦一声从水里站起了身,在滕子炎僵硬的目光下跨出木桶,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媚笑不已。
“不过是个惯例而已,景月又怎敢劳烦太子殿下亲力亲为;殿下的精力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你,你竟敢……”
在滕子炎目瞪口呆中,我看着手臂上缓缓散去的血红朱砂,嘴角泛起了一抹得意冷笑!守宫砂而已,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它消失,可我就是要选择这种让他最为难堪的方法。
滕子炎呆了,他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为何这样做;按照常理,我应该是泪流满面、半推半就,然后再痛哭流涕,苦苦跪求请他收回成命,或是逐我出府,或是继续不闻不问,总之就是不要被贬,让自己蒙羞,让凤仪国蒙羞才对;可我现在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自顾自开始穿起衣裙,好似我不是要去做营女,而是要去花园赏月一般。
“你,为什么?”
良久,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声音中满是复杂,竟意外多了几分人味;我穿戴好衣裙才回头看着他,双眸满载无辜,好似根本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殿下不是说不愿碰我吗?景月只是替殿下解忧罢了。”
“可,你……”
“殿下请让一让,外面侍卫大哥还等着带景月出宫呢。”
我敢打赌,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此时我早已躺在地上千疮百孔、血流成河了;滕子炎是太子,习惯了什么事都高高在上,运筹帷幄,面对我这个杀了他孩子的女子,他竟无法把握,这是他决不能容忍的事;滕子炎一把拽住我的衣袖,活像是要生吃了我一般,淡褐色眸子变得暗沉,充满了犹豫不定。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殿下的意思,景月又怎敢违抗;再说太子殿下不是要为太子妃报仇吗?若我不急切些,怎对得起殿下的一番心意。”
“滚!”
在滕子炎咬牙切齿的低吼中,我慢慢踱出房门,昂着头被几个侍卫架着消失在了夜幕中;如果说景月真有什么亏欠滕子炎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我已经替她还清了!从现在开始,我只做自己,绝不再容许谁来伤害一下这个躯体,很快我就到了军营,一看眼前的阵势,却不由倒吸了几口凉气。
十来个彪形大汉对着我争先恐后挤了过来,活像我是块上等的肥肉,我一边向墙角退着,一边想着要怎样应付眼前的一切;扑面而来的汗味包裹着我,加上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色眼,几乎让我当场呕吐。
“哈哈哈,早就听闻凤仪国的公主才色双全,现在一看果然美的像仙女……”
“我先来……”
“上次就是你,这次说什么也该轮到我了……”
他们一边调笑着,一边吞咽着口中的口水,如饿死鬼一般,向我这美味佳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