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不差这一晚

薛母高兴地近乎飙泪，“诶，诶，好，好。”她抓起章沫儿的手轻拍着不住地点头，“这才像个家，才像个家啊。”
用过了晚餐，薛楚楚就缠着章沫儿，硬是拉着她在客厅里，一家人在偌大的客厅看着薛楚楚喜欢的偶像剧，让章沫儿觉得尴尬又温馨。她不住地偷瞟薛之琛，他今天是变性了？连偶像剧都看？
“嫂子，今晚咱们俩一起睡吧？我想听你说故事。”薛楚楚趁着广告哀求道。
“楚楚。”薛母立刻打断了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大哥回来了，怎么还让你嫂子跟你一起睡。”
薛楚楚一脸委屈，“我跟嫂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大哥也不差这一晚的，对吧？”
薛之琛没有理会她，继续看着他的‘电视’。
“楚楚，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谱了。不准胡闹，这事我做主了，不可以就不可以。”薛母说着起身，“我已经让秋嫂给你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换新的了。我有些乏了，你们继续看，楚楚，你跟我上来。”
薛楚楚嘟着嘴看着章沫儿。
章沫儿刮了刮她的鼻梁笑道，“去吧，反正我也回来了，改天慢慢跟你说。”
“你说的哦，不能反悔啊。”薛楚楚像是得到了一点安慰。
章沫儿摇头，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恩。”她点点头，看着薛楚楚扶着薛母上楼。
然后就是剩下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看着电视里播着《佳期如梦》陈乔恩跟邱泽煽情的对话：
“我要你幸福，不要你勇敢。”
“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幸福。”
“我这辈子做不到了……所以，下辈子我一定会等着你，我要比所有的人，比所有的人都早，早一点遇见你。”
“我们说好了，下辈子，我会等着你。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你要早点来找我。让我再爱上你一次。让我们，再爱一次。”
章沫儿的心底被触动着，却觉得跟身边的人一起听这种话有些怪怪的。
还是薛之琛先开了口，“你和楚楚有什么事情？”
章沫儿瞟了他一眼，这人就是可以这么扫兴的，“有本事你自己问楚楚去啊，恕在下无可奉告。”说着起身进了房。
薛之琛挑眉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这要在往常，她已经跨坐在自己身上给自己讲她和楚楚怎么、怎么样。
章沫儿沐浴完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毫无睡意。她好似已经习惯了夜晚在‘黑格格’里度过，这搬回了老宅该怎么出去呢？没想到那该死的薛之琛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回来了，那以后这漫漫长夜自己该怎么度过？不行，她必须要想个法子溜出去。
“嘎吱。”正想着，门便开了，一股浓浓的咖啡味混杂着男性气息飘进来。章沫儿赶紧闭起了眼睛装睡。
薛之琛玩味地看了看她，没有开灯，径自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章沫儿才抬起头瞧了瞧浴室门，该死，这家伙今晚不会是要在这睡吧。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她又躺下来继续刚刚的思绪。
直到她清晰地感觉到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才跳了起来，“你干什么？”
薛之琛的黑丝还在滴着水，他一手撑着头仰躺着闭起眼，“睡觉啊，你没看见吗？”
章沫儿从被子里钻出来，“薛之琛，你给我起来。”
“亲爱的，怎么了？”薛之琛微睁开眼，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你少恶心，给我下去，这是我的床。”章沫儿低吼道。
“亲爱的，容夫婿我小小纠正一下，这是我们的床。”薛之琛加深了我们的音调。
章沫儿气得拿枕头砸他，“你吃错药了，我们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
薛之琛忽然扑过来，强霸地钳制住她的双手，近距离的看着她。
好闻的皂香味充斥在他们周围，章沫儿好似无法抵抗那股味道若有若无地挣扎着，“不要……”
薛之琛轻蔑地笑了，“名义上也可以变成实质的不是，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怎么，你在害怕什么？难道我还不如那些男人？”
“什么？你说什么？”章沫儿抵抗着不让自己面对他，耳后根却被他平稳的呼吸诱得全身无力。
“我说什么你会不知道？”薛之琛钳住章沫儿的下颚，逼迫她看着他，“冯咏曦，不要以为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是我的人就注定了这辈子都是我薛之琛的人。”
章沫儿气恼又委屈，她夺回理智踢了薛之琛小腿肚一脚，趁他吃痛推开他，“少拿你那少爷的霸道劲威胁我。”
她转而趴到他身上，“是啊，我就是想为所欲为，你能怎么样？宣誓我是你的人？好啊，那你敢跟我生孩子吗？生我们的孩子，恩？”
薛之琛挑起了媚眼，他扯开自己的睡衣，“我等这句话很久了，生个孩子继承这么大的家族企业有什么不好。”他开始扯章沫儿的衣服。
章沫儿吓得松开了他，拿起被角窝了进去，“懒得理你，睡觉。”
薛之琛略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翘，再没有说话闭起了眼睛。
夜渐渐深了，章沫儿依旧枕着手看着窗外数星星，外面的星星都被她数了几千遍了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叹了口气，注定了夜晚是睡不着的了。
略微听到了身边的人平稳的呼吸声，她轻轻地起身，靠近他看了看，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怎么会总是对自己这么仇视呢？总结一点就是人品问题。她还是小心地轻唤了几声，“薛之琛？薛之琛？”
见着他依旧闭着眼睛睡得很熟，她起身准备下床却又忽然趴到他耳旁轻喊，“着火啦，着火啦！”
见他还是没有动静，这才放了心下床。她提起高跟鞋蹑手蹑脚地开门，然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卧室里，一双俊眼忽然睁开。然后笑容渐渐扩大，不觉得轻笑出声……
黑格格里，章沫儿趴在吧台上了有心事的小酌。
“沫儿，你这是……”蒋倩走过来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呵呵，你怎么穿着睡衣跑出来啊。”
章沫儿叹口气，“哎，别提了。”她长话短说地把今天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哈哈哈。”蒋倩却已经笑得不能动弹，“你们两个就一对活宝，你怎么连着火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啊，真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啊。哈哈哈。”
章沫儿嘟囔着嘴，“倩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没良心了。赶紧给我找一套衣服吧，我都快被这些怪异的眼神杀死了。”
“好好好，哈哈哈。”蒋倩还是忍不住，“你，你跟我来。其实我觉得我应该给你拍张照留念的，你章沫儿什么时候也这么狼狈过啊。”
“蒋倩……”
“哈哈哈，我知错了，知错了，冯大总裁，小的知错了。哈哈哈。”
换上了一套V领的性感短装礼服，章沫儿这才舒服地坐在303包厢里接过蒋倩递来的酒。“恩，这味道不错呢，有些刺激，但是一口下肚却能让人痒痒地，回味无穷。”
蒋倩继续调着下一杯，“我就说这酒找你品准没错，能满足你这张叼嘴，还怕没有人买单不成。”
章沫儿笑，“这新东西，雷霆哥一定先尝过了吧？你就是偏心呐。”
蒋倩嗔她，“没有他，咱现在能过这种生活啊。那些什么保护费、管理费早把我这场子给掀了不成。”
“那是，那是。”章沫儿点头，“最近事情都没有进展吗？”
蒋倩摇摇头，“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我总觉得不对劲。拿回来的资料越来越少了。”
章沫儿想了想，“那咱先缓一缓。”
“缓一缓？”蒋倩问，“你是让他们不再调查了？”
“不。”章沫儿摇头，“继续查。”
蒋倩似懂非懂，“你想让他们查什么？”
“查调查我们的人。”章沫儿微眯起眼睛，“表面上我们继续查当年的事情，暗地里咱派些人查查到底是谁在调查我们。螳螂捕蝉，后面不是还有黄雀嘛。”
蒋倩点头，“我知道了。对了，你找个机会去看看悠悠吧，最近她总念你。”
章沫儿再次接过蒋倩调好的酒，“她最近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乖乖吃药？”
“她可是比你懂得照顾自己，不过就是听王护理说院长最近特别关心她。”蒋倩回答道。
“恩，悠悠应该算那里的元老级居住者了，院长那时候也帮了我们很多。”
“快到时间了，你今晚跳吗？”蒋倩看了看表。
“跳。”章沫儿放下酒杯，“喝了这么好的东西，岂有不为你热场子的道理。”
“是啦，是啦，是为我热场子。”蒋倩含笑看着她，“也不知道谁天天睡不着往我这跑，我倒是宁愿你能在家好好睡一个晚上。”
“我亲爱的唠叨妈，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又一曲热舞完毕，章沫儿甩了甩有些汗湿的发走下台，小顺子贴心地为她们两人送来了毛巾，两人笑着接过。
这时候有个男人竟然捧着一束花跪在章沫儿面前，“亲爱的，嫁给我吧，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每天的舞我都必须看，没有你我已经不能生活下去了。”
章沫儿平缓了自己略显惊吓的情绪，她看了看蒋倩，“这是……所谓的粉丝？”
蒋倩耸了耸肩表示无奈，“是你太抢眼了。”
章沫儿用毛巾拭了拭手臂上的香汗，想绕过那个人离开。却没想到那人竟然抱住了她的腿，哀求道，“求你答应我，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我有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章沫儿吓得张大嘴，蒋倩朝一隅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来强势拉走了那人，他挣扎着不断重复着自己爱的宣言。
“沫儿。”蒋倩有些担心。
章沫儿深呼吸调整着自己，她挤出一丝微笑，“没事。”
“嘭。”酒杯被捏碎，玻璃碎片插入手心里，酒水顺着伤口渗入。一双深邃暗黑的眼眸里蓄着怒意。
“先生，你的手没事吧？”侍者问道，已经有保安注视到这边了。“诶，先生。”侍者看着他在桌上放下了一叠钞票，没有留一句话地转身离开。
在包厢里眯了一会，章沫儿忽然惊醒忙着翻找手机，“糟了，糟了，现在几点了？”
蒋倩倚在她身边，微眯着眼睛看着她慌成一团，“怎么了？大概快五点了吧。”
“完了，完了。”她说着便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蒋倩倒是没料到她有这一出。
章沫儿一边脱衣服一边穿起自己的睡衣，“我来不及了，妈一直都有早起的习惯，我必须赶在她醒来之前回家去。”说着她开始找她来时的拖鞋，“还有那个大少爷，也是个浅眠的人。”
蒋倩为她翻出落在沙发底下的拖鞋，“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他们了？”
“我至少不能让妈担心不是。”她感激地接过鞋子穿上，挥手离开，“我走了啊。”
“诶，要我派车子送你吗？”蒋倩问着，章沫儿已经快不离开了。她摇了摇头，仰躺下微笑。
凌晨六点，章沫儿又蹑手蹑脚地出现在薛家老宅，当她轻轻地关上卧房门的时候稍稍舒了口气，终于安全了。
看着床上的人依旧安睡，顿觉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轻轻的上床盖了被子。
“嫂子，嫂子，嫂子。”
章沫儿正熟睡，听着有人不住地摇她，感觉像是地震了。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写什么，蹙眉睁开眼睛，薛楚楚的样貌映入眼帘，“楚楚，怎么了？”她慵懒地问着，扭头继续春秋大梦。
薛楚楚难得看着她慵懒地样子，好笑地逗她，“妈，嫂子不肯起床。”
“啊，妈，不是……我……”章沫儿唰得从床上坐起，拼命地揉眼睛，却没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她转过身低吼道，“薛楚楚。”
楚楚捂着嘴笑，“谁让你睡得跟头猪似的。大哥让我唤你起床吃早饭了，妈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你们的餐点了，真是偏心。”
章沫儿又倒回被窝里哀求着，“我能不能不吃早餐啊，要困死了。”
楚楚开始掀被子，“不行，这是薛家的传统，在家一定要一起吃早餐的。快点啦，待会真的换成妈妈上来喽。”
章沫儿欲哭无泪，她张嘴做大吼姿势却不敢出声，“薛大小姐，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几点？”
“八点半啊，已经很晚了，快起来哦，大哥还等着你呢。”薛楚楚说得意味深长。
八点半？她还没睡上两个小时呢。
顶着个黑眼圈没精打采的下楼，要知道回来会受这种罪，她宁愿露宿街头算了。
“咏曦，你怎么了？”餐桌上，薛母问，忽然她含笑看着自己的儿子，“昨晚累坏了吧，琛儿也真是的，刚回来不让你好好休息。”
章沫儿的脸红到了脖颈，这回倒是精神了，她低着头默默地吃她的早餐。
薛母看着甚是开心，倏尔问道，“琛儿，你这手怎么了？”
薛母这么一问，章沫儿才看到这一夜不见，他右手上就缠满了厚厚的纱布，还有些血迹印出来。
薛之琛看了一眼章沫儿，轻描淡写，“昨晚不小心割破了。”
见儿子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薛母也没有再追究，一家人细细吃着早餐然后吩咐道，“咏曦，看你累得，等会让琛儿送你去公司吧，今儿就别开车了。”
章沫儿眼一黑，她还想吃完回去补觉呢，哀默大于心死啊她点点头，“恩，好。”
坐在林肯加长版的豪华轿车里，章沫儿立刻闭上了眼，争取最多的时间补眠。
“你夜里有喝酒的习惯？”薛之琛忽然开口。
“啊？”章沫儿不知所以，随口应和着。
“你今天一身的酒气。”
眼皮骤然打开，坐直，俯身用力的嗅着自己，“没有啊，我怎么没有闻到？”她自言自语着，忽然想到那套穿到黑格格里的睡衣，他估计是闻到那个上面的酒味了，“嘿嘿，偶尔小酌一下。”
如是回答着，再没了睡意，章沫儿坐直望着窗外，想着她该怎么改变这样的生活。
薛之琛的眉眼微微上翘，那股傻劲让他想到了一个人。拿起资料翻开来却又合上了，还是专心地跟她坐一会吧。
在她几乎忘了那个名叫吴驰的人的时候，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HELLO。”
“是冯咏曦，冯总吗？”
章沫儿莫名巧妙，她的私人手机号鲜少有人知道的。“是，请问您是？”
“有个叫吴驰的人说是你情人，这小子欠了我们五千万……”
“咏曦，咏曦，救我，救救我。”吴驰拼命地吼着。
“五千万？”章沫儿倒吸了一口气，他又去赌了，“他现在在哪里？”
“澳门A赌城，你最好快一点，否则就等着给他收尸吧。”那边的人显然相信了吴驰的说辞，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