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一夜未归

这时候，章沫儿跌跌撞撞地开门进来，一股浓重的酒气飘满屋子。
薛之琛眼里布满阴霾，他疾步下楼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你去哪了？竟然一夜都没有回来。”
章沫儿看看他笑了笑，“你回来啦？”
“我在问你去哪了？你是个公众人物竟然敢一夜未归。”薛之琛没听出章沫儿话里的意思。
章沫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甩开他的手，“你吃错药啦，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你每次都在我后脚进来还好意思说我，不跟你说了，本姑娘困了。”
章沫儿的话让薛之琛愣在原地，他竟然忘记了自己一向是待在公司工作到天明，却也从来没有发现冯咏曦每天也都是清晨才回来。
他坐在办公室里一份文件都看不下去，脑里全是冯咏曦早上的话，他是在公司工作而整夜未归，那她呢？每天都是一身酒气的回来？踌躇着他拨通了电话。
“喂。”
“严井，给我查一查冯咏曦。”
这天章沫儿一进屋蒋倩就将屋子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
沫儿也紧张起来，“倩姐，怎么了？”
蒋倩神情凝重地坐到她对面，“最近有人在跟踪你，你没发现吗？”
沫儿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知道啊，不就是薛之琛嘛。他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对我的行踪特别感兴趣，我都忽悠他着呢，不碍事的。”
“不。”蒋倩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她掀起窗帘一角，“你看，两点钟方向还有一个私家侦探。”
章沫儿不可思议的朝外看，果然看着两个人拿着望远镜往屋子里看。“怎么可能？不会是狗仔吧。”
“不可能，狗仔不可能用这么先进的监视器，他们只是为了获取新闻罢了。”蒋倩摇头，“你仔细想想还有谁会跟踪你。”
章沫儿把所有的人在脑袋中过了一遍又都排除了，最后只能摇摇头。
“这就不好办了，如今变成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这边获得的资料也越来越少了，好像他们故意放些没用的资料给我们。”蒋倩说着。
“那就是说，这个人离我们很近，而且还是很了解我们的人。”章沫儿总结道。
蒋倩点头，“你最近要小心一点。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我这也尽量少来吧，我们有事邮件联系，用代码。”
“恩。”章沫儿赞同道，“那我先走了，带他们兜兜圈子去。”语毕，便提着包离开。
精神治疗中心，薛之琛看着床上痴呆若愚的沈悠悠面无表情。
“薛总，她便是冯总每周都会来探望的人。”那个叫严井的解释道。
薛之琛看着手里的照片，冯咏曦带着她开心的逛街，那笑容发自内心没有一丝的掩饰，耐心地为她选每一件衣服，细心地为她拾捡边角。用自己上万元的衣服为她擦拭嘴角的冰激凌，还俯下身子为她系鞋带，甚至跟她吃同一个冰激凌……她到底是谁？这些绝不是自小就有洁癖的冯咏曦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上了黑色大奔，他吩咐道，“让院长来见我。”
“是。”
院长莫名其妙地被绑上了车，见了来人更是吓得心惊胆破，“薛……薛总。”
薛之琛连看也不看他一眼，“那个女孩是谁？”
“什……什么？哪个女孩？”院长不知其意。
严井将照片递到他面前，“就是照片上这个女孩子。”
“哦，她，她……”院长有所顾忌。
“说。”薛之琛摆了摆手指，严井的刀就架在了院长的脖子上。
“是，是，是。”院长害怕极了，“她叫沈悠悠，是一个智障。”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严井加深了力道。
院长跪在地上求饶，“薛总饶命，饶命啊，我真的只知道这些，她是十二年前送进来的，一直有专人照顾着，我就知道这么多。”
“十二年前？冯咏曦每周都来看她？”薛之琛开口。
“也不是，冯总是从今年起才每周来看她的，以前一直是另一个小姑娘，伺候了沈悠悠十一年，尽心尽力。”院长回想着。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章沫儿。”
“你说什么？”薛之琛揪起他的衣领。
“是……是叫章沫儿啊。”院长一脸冤枉。
薛之琛放了他，他叹了口气，“给我用最好的药物一定要把她治好。今天的事情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嗯？”
“是，是，是。”院长应允着。
要离开之际，薛之琛提醒到，“你还有个妻子和女儿吧？你别忘了冯咏曦不会拿你的家人如何，而我却什么都做得到。”
震耳欲聋的音乐，忽明忽暗的灯光，章沫儿一套紧身黑色蕾丝吊带把自己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眼神迷离坐在吧台前一杯一杯地喝着让她越来越清醒的酒精，旁若无人，此情此景，在他人眼里却是越发的妩媚迷人。
“Hi，美女。”一个帅哥靠近她身边的位子坐下，“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喝一杯？”
章沫儿眼眉微翘，与他碰杯没有答话。
男人更是来了勇气，换了首劲爆乐曲他上前一把揉住了章沫儿的腰，“走吧，咱们去跳个舞。”
章沫儿也没有推囊，饮尽了杯中的酒微笑着贴近他，纤细的手指划过男人的脸，轻轻在他耳边吐气，“不急，陪我再多喝几杯。”
男人意乱情迷，痴痴地只懂得一味地点头，为了彰显男人魅力望着章沫儿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豪爽大气。却在拿起第四杯的时候已然醉的趴到在吧台上，有人过来将他扶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章沫儿，显然是觉得她在酒里下了些东西。
章沫儿意兴阑珊地看着这一幕，继续自己的思绪。
小顺子皱眉担心道，“咏曦姐，少喝点吧，这酒伤人。你比沫儿姐那时候喝得还凶。”
章沫儿看着他轻叹了口气，“顺子，跟我说说你的沫儿姐怎么样？”
“没问题啊，只要您少喝些。”小顺子一说起章沫儿就来了兴致。
“沫儿姐是我见过难得的心地善良的大美人，她总是说她没读完大学就出来混，可是在我们眼里她可比那些‘海龟’要有涵养的多。她从来没有看不起我们，待我们像自己的兄妹一样好，我们受欺负了她总是能用尽各种方式为我们出头，而且还能保证不砸了倩姐的场子，你说她厉不厉害？尤其是她对她的一个朋友，是一个智障呢，可是她对她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都让我们由衷的佩服……”
章沫儿听着总觉得有一股暖流涌上来，她仰了仰头让那液体留回去，傻笑道，“她有这么好吗？”
“那可不，沫儿姐在我们心里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的。”小顺子听到有人质疑心里起了防御。
“谁是不可比拟的啊？这么好？”蒋倩也小饮了一些，脸颊微红地走过来。
“倩姐，我们在说沫儿姐。”小顺子回答道。
蒋倩看了看章沫儿，“好端端的，尽说些伤心事。让走了的人不安心，我们这些活在世上的也活受罪。”她拉起章沫儿，“走吧，跳舞去。”
章沫儿掰下了头上的发卡，黑丝如瀑布般倾下，场景撩人唯美。她跟着蒋倩步入舞池，在人群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似醉非醉地看着对方的眼神仿若在说：
“沫儿，还有我在你身边不是吗？你不是一个人。”
“倩姐，谢谢你。”
“傻瓜，事情会越来越好的，别担心。”
“呵呵，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在搞花边？”
“看你就是不正经，跳舞吧，这是你最喜欢的世界不是。”
两人忽然牵手尽情摆动起来，甩着乌黑的发丝乱中美若精灵。微张着嘴笑着一圈一圈地转着，仿若那一刻这世界只剩下了音乐，没有了烦恼，什么都没有。
“沫儿，上。”蒋倩兴奋地对她唤着，两人便一齐跳上了高台。
全场一片欢呼，章沫儿向台下丢了个飞吻，更是引来尖叫声。
她握住了钢管跟蒋倩使了个眼色，两人有节奏地绕着钢管走了一圈便飞了起来，带着漂移的秀发和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媚眼迷倒了万千男性，近乎整场的眼光都锁在她们身上。
下台的时候，章沫儿还将自己右肩的丝带扯开露出整个性感的肩膀，又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随后，她和蒋倩各勾着一个男人的领带，暧昧地进了303包厢。
“薛总……”薛之琛伸出两根手指，罢了严井要说的话。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消失了得女人的背影，坐在大厅一隅，细细地品着手中的红酒。
坐在办公室里，章沫儿合上了最后一份文件，疲惫地摊在椅背上，揉了揉鼻梁。这薛之琛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大清早的要开什么股东大会，弄得她还没回家躺上床就立刻洗了澡赶过来，然后就是一大堆的合同，这个男人真是个拼命三郎—事业狂。
“滴滴滴，滴滴滴。”章沫儿皱起了眉头，才刚歇下来电话又来了。
看了看来显，她耍了个白眼就把电话丢一边。电话响了第二遍后就再没有响起，章沫儿笑这个男人这么没有耐性的。
不一会儿，艾莉敲了门进来，“冯总。”
章沫儿懒洋洋的问，“什么事？”
“呃……刚刚薛总打电话来要我转告您……”艾莉有些吞吐，这俩夫妻不知道在干什么，要她夹在中间传话，“让您今晚八点之前就要把东西搬回老宅去，八点半会有人搬进别墅去。”
“什么？”章沫儿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你说什么？今天晚上？”
艾莉有些为难的点点头，“恩。”
章沫儿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过去，“薛之琛，你疯了吗？”
薛之琛略显笑容，“我以为你不想接我的电话，没想到你却这么主动。”
章沫儿被他的话堵得呛得慌，“你这卑鄙小人，现在都快六点了，你让我两个小时之内怎么把东西都搬回去？”
“你的意思是要我帮忙？”薛之琛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你……要搬回去你不会早点通知一声啊，给我下最后通牒，我还就不吃你这套。”章沫儿大吼着。
“我昨晚想通知你的，不知道是谁一夜未归，电话也不通。我需不需要尽一下为人夫的义务问一问你去哪了？”
“呃……你……我……”章沫儿支吾起来，“你早上开会的时候不能说吗？”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薛之琛说得若无其事。
“你……”章沫儿用力地深呼吸，“凭什么你让我搬就搬，老娘就不搬，看你怎么样？”
“谁啊？”这时候，薛母刚好走了过来，她难得看到儿子笑得这么开心。
“妈，咏曦说她今晚不回来。”
薛之琛简洁扼要的传达她的话，把章沫儿气得涨红了脸。
薛母一听便急了，夺过电话，“咏曦啊，公司很忙吗？抽点时间回来吧，妈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鱼呢。”
章沫儿无奈地换上了笑脸，“呵呵，妈，恩，我回去，恩，好。”
薛之琛最后得意的接过电话，“对了，你的动作要快一些，我一早就把那房子卖了，八点半人家就搬东西进去，忘了告诉你，我昨天就把钥匙给他们了。”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章沫儿气得直跳脚，她对着电话大吼，“薛之琛，你给我等着。”
章沫儿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奔回家，还好，还好，那人还没搬来。她抱怨着拿着箱子一箱一箱地整理东西。
“少奶奶。”
“啊。”章沫儿被忽然的人声吓得三魂没了气魄。
来人也被她吓得不轻，委屈道，“少奶奶。”
“福伯，你怎么在这？”章沫儿呼了口气，怎么她最近总是过得惊险无比。
“少爷让我们来帮您搬东西。”福伯露出慈祥的笑容，招呼下人进来，“少奶奶您歇着就好了，要搬什么东西，让我们来。”
章沫儿嘀咕着，“还算有点人性。”她累得索性倒在床上，“这屋里的东西，除了搬不动的都搬走吧。”那些可都是冯咏曦的东西呢，指不定将来有线索。
忽然她想起了薛之琛屋里的那个锁柜，她忽的起身，“你们慢慢搬着，小心一点哦。”
轻轻地推开了门，章沫儿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带上门，开启了手电筒，转而又觉得在那些下人眼里自己是这屋子的主人没什么好害怕得，就大胆地开了灯。
她巡视了下这屋子，是她第二次进来，却跟上次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空空如野，只是衣柜里连仅有的几套西装不见了。她循着上次的那个柜子走去，打开，果然，那个锁柜不见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空荡的位置。是什么样重要的东西，会让他时时刻刻记着带在身边。那柜子里到底藏着什么，回想那天他的哀痛欲绝，借酒浇愁，她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大，对他也越来越好奇。
“滴滴滴，滴滴滴……”电话响起。
“喂，妈。”章沫儿亲切地叫道。
薛母在另一边看着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看电视，耳朵却竖起来的儿子，“咏曦，收拾好了吗？我们等你回来开饭呢。”
“恩，快好了，你们先吃吧，我马上就回来。”章沫儿应着起身。
“东西多么？福伯应付得过来吗？我让琛儿过去接你吧。”薛母说道。
“不用了，我这就好了，他来来返返反而慢了。”章沫儿指挥着大家把东西搬上车，“妈，我上车了，你们先用餐啊。”
下人们风尘仆仆的搬了东西回来，又把东西收拾妥当了才离开。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用晚膳。
“哼，我就说有大哥在家，嫂子肯定一句话都没有。”薛楚楚嘟囔着，被薛母踩了一脚。
“哎呦。”薛楚楚哀叫道，“本来嘛，平日里大哥不在家的时候，咱们三个笑嘻嘻的都不知道多开心。”
薛之琛依旧沉默地吃着饭，没想到妹妹跟冯咏曦的感情与日俱增到这份上了！
章沫儿给薛母夹了点菜，要不是看她老人家尴尬，她早就加入楚楚的行列了。
“这么说，你很不喜欢大哥回来用膳？”薛之琛依旧面无表情。
薛楚楚显然还是有些骇于薛之琛的威严，她压低了声音，“我，我只是喜欢那种用餐的氛围罢了。大哥在，总是绑着个脸。”
“那大哥要很遗憾的告诉你，以后大哥都会在家里用膳，你估计没什么机会再感受那种氛围了。”薛之琛说得很自然，却是惊呆了桌上的三个女人。
大家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在家吃过几顿饭，现在竟然宣布以后天天回家？
还是薛母反应的比较快，她近乎笑得很不拢嘴，“真的？琛儿，这是真的？”
薛之琛点点头，“以后让秋嫂多做些清淡的菜色，我不回来会提前打电话回来说一声。”